“什么功劳,说清楚。”楚侯一看到楚乐瑶,的确生厌,但一听她这话,立即就变了态度,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能给侯府、给他带来利益更重要。
“昨日二妹妹解血毒时,我师父也在场,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解血毒的方法。这方法若献于陛下,绝对能得到陛下的重视,这本是属于二妹妹、属于咱们侯府的功劳,若是让师父先把方法献给了陛下,那功劳就是师父的,陛下重视的人也只会是师父。”楚乐瑶望着她父亲,一脸为家族利益为先的表情。
楚侯一想,还真是这样。
他本来是想先冷落这个女儿几天,让她长点教训之后,再带两个女儿入宫,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和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的。
若是让凤乾清捷足先登,把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先献给陛下,那他们侯府的功劳可就少一半了,得陛下的倚重,自然也就轻了一半。
而且凤乾清还是楚乐瑶的师父,若是让他先献出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楚乐瑶再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皇帝和所有朝臣肯定都会觉得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其实也是凤乾清研制出来的,他的女儿只不过是起到协助作用,沾了凤乾清的光罢了。
这样一来,本是他们侯府一家的功劳,不但变成了两家,他们侯府还成了附带的。
想清楚这些,楚侯怎愿吃这个亏,次日上朝就奏明了皇帝。
皇帝果然万分重视,当即就将楚侯留于宫中,让内监出宫传旨,召楚倾言、楚乐瑶二人入宫觐见。
楚乐瑶手里握着圣旨,唇角阴毒一勾,盛装打扮,到侯府门口等着楚倾言。
而楚倾言知道此事时,有些发懵,不知道皇帝突然召她入宫做什么,她既没有接到圣旨,也没有看到传旨的人。
不过,来通知她的,是她父亲书房中的人,自然不假,还给她送来了新的衣裙首饰,配了轿子,以及六名婢女。
派头也算还足。
稍微打扮之后,楚倾言将琉璃也带上,出到府门口,就看到楚乐瑶。
楚乐瑶朝她勾了勾唇,那笑充满挑衅,然后由玛瑙扶着,袅袅娜娜转身,进入轿子里,起轿前往皇宫,京城第一美人的派头端得十足。
“小姐,大小姐这是也要入宫吗?”琉璃一看到楚乐瑶就紧张,怕自家小姐吃亏受委屈,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家小姐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又释怀了。
楚倾言没有回答,而是把手给了琉璃,由琉璃扶着她上轿,这才道:“跟紧楚乐瑶的轿子,圣旨在她那儿,没有圣旨,无法证明我们是奉旨入宫,到宫门口就得被拦下。”
“是,小姐。”琉璃应着,然后催促轿夫跟紧楚乐瑶的轿子,不能落远。
到了宫门,楚乐瑶的轿子依例进行简单的查问。
楚倾言的轿子紧挨在楚乐瑶的轿子后面停下,让人一看就知道两顶轿子是一块来的。
琉璃还机灵上前,往守卫首领手中塞了点银两,“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块儿奉诏入宫觐见的。”
守卫首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挥手让人放行。
琉璃大喜地朝对方福了福身,赶紧回到自家小姐轿子旁边,让人起轿,想紧跟着楚乐瑶的轿子入宫,可楚乐瑶的轿子一过宫门,宫门突然关闭下钥。
“宫门怎么关了?我们还没进呢!”琉璃急眼了。
“宫中失窃,皇后娘娘正在排查,闲杂人等,一应不准进出,你们先在宫外等着吧。”守卫首领高喊,挥手赶乞丐一般,让她们的轿子退远点,不要堵着宫门。
“大人,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起奉诏入宫觐见的,你怎么让我家大小姐进去,却把我家小姐拦下了,我们两顶轿子是一起来的呀!”琉璃再次上前,解释了起来。
“既是奉旨入宫,圣旨何在?”守卫首领向她伸出手。
“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琉璃说完,又赶紧解释了一遍刚刚的话,眼神儿拼命往守卫首领手里射去,提示他刚刚才拿过她的好处,不要为难她们。
可守卫首领昂首望天,“既然没有圣旨,那就在宫外侯着!”
琉璃看解释不通,急得跺脚,“我们有圣旨,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我家大小姐都进去了,各位大人不能把我家小姐拦在这儿呀,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觐见陛下,恐各位大人也得担责任。若是各位大人还是不信,麻烦前去问一下陛下,讨道口谕让我家小姐入宫。”
“楚家大小姐是太子未婚妻,你家小姐算个什么东西?没有圣旨,又没有被特许可以随意入宫,自然就得在宫外侯着!至于去跟陛下讨口谕?陛下岂是随便想见就能见的!赶紧侯远一点,别再堵着宫门!”守卫首领明摆着就是故意不让她们入宫,挥手赶苍蝇一样赶着琉璃。
琉璃不知如何是好了,回去找楚倾言,“小姐……”
看来今日入这趟宫,想顺利是不行了,才刚到宫门口,就有恶狗拦路刁难了。
楚倾言冷笑,不慌不忙,“我的确不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顺昌侯府的嫡小姐,北狂王的未婚妻。请问,北狂王是不是特许能随时入宫?”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异常有力地从轿子里穿透出来,如一记重锤,击入人心。
那守卫首领一听这声音,莫名地觉得有些胆寒,但他是奉命来刁难楚倾言的,岂能胆怯,于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北狂王当然能随时入宫!”
“那北狂王妃呢?”
“可惜,你还不是北狂王妃!”守卫首领冷笑,极度不屑。
“陛下已经赐了婚,金口玉言,难道我这个钦定的北狂王妃还会跑了不成?”楚倾言猛地沉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你现在不让我入宫,是何意思?是看不起北狂王?还是陛下的话,你觉得只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