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那段视频说不定还不会让我的名声出什么问题,最丢脸的人还是你的女儿。在那种事情上,人们更多苛责关注的,还是女方不是吗?”
看着天勋越来越白的脸,唐隐一直都表现得很认真,他现在在给天勋仔细的分析。
“而且,那段视频,总不可能是你把它公开出去吧!你肯定要找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帮你公布视频吧!你要找别人帮忙,我就有机会。要么,我把你找的那个人跟你扯上关系,让所有人都看看您身为一个父亲和岳丈,是怎么算计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的!我可以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到你的身上去。要么,如果你找的人不是抓了子夜的人的话,我可以先对付你,然后再给那个人一点好处,各种各样的威逼利诱。看着你这个靠山完蛋了,你找的那些人总会动摇的,我八成能把视频换回来。要是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的话,我可以暗示群众,那段视频有可能是假的。我可以找几个人,再多拍几段那样的视频公布出去,然后再证实我拍的视频的真假。若是别的这种视频都是假的,你觉得大家认为你公布出去的视频是真的的可能性会有多大?除此之外……”
“……其实让你手里的那段视频失去它的效用的办法,真的有很多很多种。这一段时间,我没有怎么样你们,事事忍着,时时避着,只不过是因为我怕大家会因为我联想到星星。如果不是怕影响到她的名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想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解决那段视频的问题……别说你只有我的一个把柄,你有一千个有关于我的把柄,我也早就动手了。”
“你有我的把柄,我也不怎么在乎。若是你没有了那段视频,你觉得在我眼里,你还算什么?”
这个被唐隐抛出去的问号似乎非常重,扛着它的天勋的腰都略微弯了弯。他仍然是在唐隐的面前站着,但是却好像凭空矮了几厘米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的?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拍了那一段视频啊?唐隐怎么会是这样看的?
天勋一时间有些无法相信,毕竟在他拍好了那段视频之后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有些底气,暗地里有些得意的。今天突然一下子知道能够让他得意的起来的资本什么都不是,他真的一时有些无法接受。想要说话激烈的反驳唐隐,但是天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唐隐所说的那些方法,他不得不承认,没有一个是不可行的。
等等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现在应该想一想,那段视频若是没有了作用,那么唐隐就完全不会顾忌他,也根本不用多去考虑后果,那么……
这家伙这么认真,他该不会真的在指挥部里把他杀掉吧?
就像他说的,在杀了他之后,他把他的尸体藏进多半是他妹妹送他的储物空间里面去,然后到兽群里去溜达一圈,随便把他的尸体一扔,给变异兽吃掉,或者是咬碎,踏烂,然后他再回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了一趟,他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而且,唐隐还肯定不会做出什么牺牲,比如为他偿命之类的。他不在乎他手里握着的他的把柄,他有办法解决困境。至于他的死亡,没有几个人会细心查的,就算是查到唐隐有嫌疑,那几个有心人也不会有证据。
然后,他就死了,悄无声息的,一朵儿浪花都翻不起来的就死了……
不!
天勋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怕了,他再一次的往门边退,脚底下的步子混乱,甚至不小心打了个趔趄。
“站住!”
唐隐冷喝一声,惊得天勋以为他要杀他,竟然飞也似的冲向指挥部的房门,手抓在门把手上,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只是,他的手抓着门把手,却没有拉的开门。偏头一看,唐隐的一只手正压在门上。
天勋被吓得再一次后退,退了好几步之后才发现自己离房门越来越远了。他真的已经开始慌张,从门里没办法逃跑,他便将视线落到了窗户上。
“子夜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
看着被吓得********的想要逃跑的天勋,唐隐也不再玩了。
底牌没有了,威胁也威胁够了,他还想要再多说些话,因为他说的越多,从天勋口中听到的话是真实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他想是这么想,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了这么多,唐隐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得知自己孩子的去向。但是可惜,天勋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不知道!”天勋猛摇头,话说得万分干脆。
天勋现在是非常诚实的,他不敢撒谎,他怕撒谎被唐隐看出来,唐隐会要他的命。只是他诚实的嘴巴,却说出了一个唐隐不想要听到的答案。
“那在你看来,谁知道?”
唐隐沉默了一刹那之后,压着心里面翻腾的情绪,问。
“整个主意都是仇家人出的,他们说不定……”天勋还是立刻就回答了,他怕稍微一迟疑,唐隐也会动手。
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知道?知道的估计也就是隐世家族之人当中的一部分而已。
天勋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但他却没敢把这个答案说出口,最后只能把仇家人推了出去。
“仇家人在哪里?”打断天勋的话,唐隐问着在今年初就已经在首都基地人间蒸发的仇家的位置。
这个问题,墨栀已经问过天勋,现在唐隐再一次问起来,天勋也只能给出同一个答案——
“……不知道。”天勋这第二个不知道,说的有一点心虚了。
他这一问三不知,该不会唐隐听着听着就着恼了,然后他就会有同一个不好的结局吧?
“岳父,你最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果然,唐隐很不高兴,之前他那种阴恻恻的声音,又再一次出现了。天勋听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好!我想一想!我想一想……”天勋忙不迭地说,他的大脑飞速地转着,想要找出他见过的那两个仇家人留下的一丁半点儿的有关于他们家的位置的线索……
墨栀在关姝走了之后,又慢吞吞的回到了指挥部门外。她现在真的担心被抓走的那个冒牌的唐子夜担心到死,可是再担心,她也没有办法。她不知道孩子的去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着唐隐从她父亲的口中问出什么来,然后再通知她。
墨栀站在门外,离她的父亲距离只有不到十米,但她却不知道天勋现在的危险。倒是身在离这里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的核心区中的天勋夫人有一点心灵感应,天勋越觉得自己危险,她就越觉得担心。
不知道他们父女会去哪里,不知道他们父女再会有什么矛盾,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对以后他们家人相处造成什么影响,不知道……天勋夫人想的很多,脑子很乱,她现在感觉自己又是担心,又是焦虑,简直快要烦死了!
与天勋夫人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是就躲在之前那个冒牌的唐子夜被抓走的二楼那个房间隔壁的男子。
他在七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在这房子里面了。楼下客厅里父女母女的吵闹辩论,他通通都听见了。那冒牌的唐子夜是怎样被强行的掳走的,墨栀又是如何的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她是怎样没礼貌地扯着天勋从这里离开的……这一切,他也全部都看见了。
他本来是想要跟着墨栀一起离开的,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没能够如愿,因为有人拦住了他。
“四哥!”
原本一直抱着望远镜观察夜天星的盛明朗匆匆赶来,在看到躲在人家的房间里面的男子时,他庆幸他的感觉是对的,庆幸他找对了地方。
“四哥!你……”
跟盛家老四一起从那房间离开之后,盛明朗着急的立刻就想开口问他的这位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儿大的四哥是不是有插手这件事情,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兴奋的盛家老四打断了。
“小六,你没有看到,真的是好精彩的一出戏啊!白云飞那个家伙,一颗妇人心当真是修得越来越毒了!还有我跟你说过的,你记得吧?墨家的那‘四大地鼠’,简直就跟强盗一样!还有还有,你听我给你说啊……”
盛家老四喋喋不休,心里暗自庆幸着幸好他没有离开。之前他待在二楼,听了楼下七个小时的辩论会,着实是已经烦透了。他在庆幸他没有被烦着走掉,庆幸他忍了忍等下来了。否则的话,墨白两家人这一出抢儿子的戏码,他可就没那个缘分看到了。
幸好啊幸好……
听着盛家老四给他绘声绘色的形容着当时的情况,盛明朗心中好奇,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下,所以便简略的听了听。大概了解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他打断想要继续给他讲下去的盛家老四的话头,很郑重的问他道:“四哥,你一直只是看着,还没有插手吧?”
“没有啊!”盛家老四摇了摇头。
他看得高兴,哪里还能顾得上插手?
“……不过,我正打算去插手呢!”看盛明朗松了一口气,盛家老四接着说他没说完的话。
盛明朗险些被一口气噎住,瞪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哥哥,他表情很凝重的说道:“四哥,我觉得这整件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那个天星,总让我觉得渗得慌!”
见盛明朗的表情是真的不好看,盛家老四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有了一个哥哥的样子。
“明朗,再渗得慌,咱们也得面对!你要记住,你姓盛!”
在盛明朗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这句话的时候,盛家老四又瞬间没了哥哥的样子,再一次嬉皮笑脸,吊儿郎当起来。
“好啦!我的小六哥!你只需要去盯着那女人,完成大哥交给咱们的任务就可以了,别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赶紧把你的小心脏放下来吧!你四哥我有分寸,小小的捣个乱就好了。过多的参与,我也不敢,我怕大哥揍我!所以听话,乖,回去吧!”
等到盛明朗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已经又拿起了望远镜,观察着身在兽群当中的夜天星了。懊恼的皱皱眉头,盛明朗觉得他似乎总是被他的四哥三言两语就给哄过去了,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盛明朗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开始专注地盯着变异兽群里的夜天星,观察学习着她的身法。
把盛明朗几句话哄走了之后,盛家老四打听到了唐隐的位置,然后便优哉游哉地往指挥部走去。他认定墨栀会扯着天勋去找唐隐,因为她自己没办法。但是可惜了,不管他扯着天勋去找谁,她都不可能会知道她的孩子被白云飞给带到哪里去了。
现在,就是该他上场的时候了。
戏,要有很多人演,他看起来才会觉得精彩热闹不是吗?
盛家老四笑了笑,嘴角牵起来的弧度,看起来,令人觉得轻狂和简单……
指挥部里,天勋扛着唐隐眼神施加的压力,想了两分钟,终于是想出来了一条线索。但当他正要说的时候,指挥部的门被墨栀从外面推开了。
唐隐皱眉,墨栀却是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还是恐惧还是别的情绪。她手里面拿着一张照片,冲进指挥部里面之后,她把照片递给了唐隐。在唐隐看那张照片和照片背面的字的时候,墨栀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话音。
“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口袋里面的。”
在那张照片上,有一个小孩子和一丛植物。
那个小孩子,正是冒牌的唐子夜。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他躺在一丛发光的植物当中,漆黑水润的眼睛被那植物所散发的淡淡的光芒给衬得迷幻朦胧。
那一双迷幻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