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一直打到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时,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关羽最后携带着的,是他身边最为精锐,也最为忠心的子弟兵。人数更是仍在一万五千以上,此刻他们心痛于关羽这难以逃脱的命运,正是最为团结,也最为众志成城,决心要打退武安民的时候。
这一日间的血战,虽然武安民派出的同样是军中的精锐之师,且数量在关羽军的数倍,可一直打到晚上,居然仍旧是难以贡献关羽布置的防线,死伤比更是高的可怕,甚至比起攻城战来,也没有轻松多少。
慕容垂此时赤裸着上半身,让大夫给他包扎着身上的伤口,他背上被关平砍了一刀,入肉极深,要不是关平也是一身伤痛,加上公孙康及时赶到,只怕慕容垂就要折在这小土坡上。
武安民站起身子看着在场诸将,居然是人人带伤,若是不知道此刻他们的真正战况,只怕还要以为齐军此刻是占据了大大的下风呢。
武安民摇头道:“实在没想到,关羽这临死前的最后一搏,居然强烈至此。不过也只是今晚了,今晚之后,他们将再没有任何力量来和我们作对。”
慕容垂道:“安民的意思是,咱们趁夜摸上去?”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今晚是他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他们所表现出的超强战斗力,凝聚力,都只是暂时的。随着人员的减少,思路的清晰,热血的退却和补给的断绝,士兵随时都会产生崩溃的情绪。尤其是他们到了现在,已经连番血战了不知多久。恐怕每个人携带的各类物品都已经见了底了。今夜若是关家父子没有当机立断,突围逃跑,那他们就会连拼一下的资格都失去了。”
寇恂道:“且他们最好的时机,一定是下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刻。那个时候,是所有人生理上最为困乏,也最没精神的时刻。”
武安民站起伸了个懒腰道:“那大家还等什么呢?趁着现在好好去休息吧。”
慕容垂愣了一下道:“不布置一下战术什么的么?”
武安民拍了一下脑袋瓜道:“居然差点忘记了。慕容垂,郑和,吴三桂,寇恂,你们四人各带一万人埋伏在外围,看我们的号令和焰火为号,随时准备追击关羽,其他人则原封不动,继续驻守,想方设法拦住关羽,尽可能的消耗和拖慢他们的速度。”
寇恂皱眉道:“若是我们四人分开,漫无目的的等待的话,恐怕兵力上会有些不足,难以阻止关羽啊!”
公孙康也是无奈道:“可我们无法预估到关羽真正的动向和目标,他可以去往任何一个方向,现行脱离险境,再寻找机会南下。似乎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可想了。”
武安民道:“有我在,怎会有无法可想的事情?你们都在东边埋伏就是,倒是关羽一定会向东进击与逃跑的。”
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实在想不到武安民有什么办法能保证关羽的前进方向。
武安民看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笑道:“难道你们忘记了,我现在是个伤重到不能动手,不能操劳的残疾人么?若我出现在关羽的面前,他怎会放过这唯一可斩杀我的机会?”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不过他们都知道武安民的伤势早已无大碍,也并不担心,立刻一个个鬼笑着,告辞而出。
半晌后,整个营帐只剩下武安民和朱骥二人,武安民看着并无意离开的朱骥,忍不住打趣道:“他们都走了,朱统领难道是准备与我共枕而眠么?”
谁知朱骥居然并未反驳,反而是发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女子声音道:“蔡琰只是不舍得齐王,想再看齐王最后一眼罢了。”
武安民瞪大的双眼半晌才闭上,摇头苦笑道:“蔡大才女果然是不同凡响,总能有惊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