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女儿’这吃颗定心丸后,絮修纯就回了自己的千缘阁修整,期间用传音术让曲刘二人午时到她阁中。
当然徐鑫也被要求好好修整一番仪表到千缘阁去,对于方才徐鑫在房内的模样絮修纯认为是不得体的,根本不适合宣布婚事这种场合。
不过徐鑫有些无奈,那便宜娘方才见到的已经是他经过一番打扮的状态了,只不过那几日受伤卧床不起仪表不整情有可原,而那日去习堂便宜娘恰好不在,所以并未知道,此时的‘女儿’已失去了梳妆打扮的技能。
为了防止过于朴素让便宜娘感到异常胡乱猜测,他在梳妆台前,拿起了几样他大概认得出的东西,往脸上小心翼翼地处理了一番,最后终于在午时之前,顶着个过于妖艳的浓妆去了絮修纯那,至于那发型,依旧是束手无策。
当徐鑫踏入阁中时,已瞧见两位师妹已经到达。便宜娘位于上座,而她俩则在两侧的木椅上端坐,似乎刚在谈论什么,气氛有些严肃。
瞧这气氛,徐鑫一时没敢出声,放慢了走进去的脚步。
“欣儿来了啊。”絮修纯瞧见门口慢慢踏入的‘女儿’,原本严肃的表情一变,气氛也顿时一松。
“嗯。我来了。”徐鑫回着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曲刘二人闻言,也转头看向了絮欣的方向,按照平日在师父面前和谐相对的习惯,都朝大师姐点头行礼:“大师姐也来了。”
这千缘阁前厅陈设简单,位置也不多,现在空了的也就絮修纯身边的木椅,如果是原身,会怎么做呢,昂头挺胸走过去坐絮修纯身边?
但这合规矩吗?毕竟在外人面前他可只是个真传弟子。
正当徐鑫犹豫之时,絮修纯欢喜地出声。
“来坐我身旁。”
事实证明,在絮修纯的宠爱下,没有规矩。
既然如此,徐鑫也就迈开步子往絮修纯身边凑,为了在便宜娘面前保持原来絮欣的大小姐脾气,她还故意抬头挺胸,直到坐下都一副得意骄傲的模样,最后有意无意深深看了两位师妹,发现二人反应如他所料。
曲刘二人本是应该习惯了她这番做派,除了内心一如既往地鄙夷之外,表面对此应并无反应。刘时迁倒是一如既往收回目光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而曲晚舟在与他对视之后,反常于平日的淡定,眼神略微闪躲,嘴角微微绷紧,仿若有什么担心的事。
“好了,四个派出去的人尽早召回,以免真出了什么事。此次叫你们二人来,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絮修纯严肃地强调了先前吩咐的事情之后,语气一缓,换了话题。
听到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曲刘二人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徐鑫的反应,这下才注意到对方脸上妆容奇怪,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底。
见两个徒弟都把注意力重新放她身上,絮修纯清了清嗓子转头看了一眼徐鑫,突然发现对方脸上妆容先是一顿,但很快又深吸口气,继续欣喜道:“是这样的,我给欣儿定了门亲,便是朝光峰峰主的独子刑杨,此次时间虽有些仓促,但却是我与旭阳峰主商量已久,前几日便是定下来了。再过个七八日,欣儿便要动身去那适应适应。最近,要你们二人辛苦些,为你们大师姐准备准备。”
听完絮修纯的话,曲刘二人先是一惊,而后消化完之后,按捺住心底的震动,站起身来恭身朝着上座道:“恭喜师姐,我二人定当全力协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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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絮欣之前说的要分开,指的就是她要嫁到朝光峰去?说得那么神神秘秘,害我们提心吊胆好几天,怕她又生什么坏事,原来说的是她自己。这么一来,对我俩是好事一桩啊!”
刘时迁待与曲晚舟一同出了千缘阁后,立马舒了一口气,把自己理好的结果说了出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就连将要为絮欣准备出嫁的事,都充满了干劲。
这麻烦精,当然是早送走早好。
“嗯。”曲晚舟倒是没有表现得多幸灾乐祸,方才在里头絮欣看她的眼神,隐隐约约让她不安,就好像看透了什么一般。
习惯了曲晚舟不咸不淡的反应,刘时迁倒是不在意自己一头热的样子,继续道:“那刑杨可是个病秧子,哼,师父这次还真是给絮欣找了个好夫婿,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替她难过。”
“本是同门,这些话还是少说些,否则吃亏的还是你。”曲晚舟听刘时迁这没心没肺的话,再想到那絮欣方才挥之不去的眼神,她不禁有些烦躁,一反常态制止刘时迁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了,麻烦精嫁人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刘时迁不知道曲晚舟的情绪,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快。
“我回去了,你自便。”但曲晚舟不想与她继续掰扯下去,便抬脚走了。
“诶?你……”刘时迁话还没说完,很快就见曲晚舟只剩下一个仓促的背影,不禁跺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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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曲刘二人便按照絮修纯的吩咐协助准备赤女峰与朝光峰的联姻事宜安排。而帮不上忙的徐鑫每日就在自己房里头研究原主的财产,不翻不知道,一番发现原主小金库还挺大。
一个百宝袋,没有灵力最里层探不到,但外层倒是发现了一堆价值不菲的灵石。另外,房内一精致檀木盒内,还有一条质地上乘的红绒布条,据他判断,应是絮欣的本命法器‘红绒’。
据说这“红绒”本是上古玄女遗留之物,是一件逼格很高的软武器。但这逼格再高,原主那半桶水的资质,这红绒最大的作用只是提高她打斗时的美丽值而已。
然,他没资格吐槽原主的没用,不会调动灵力的他,一件也驱使不了。
所以,他这小命依旧玄乎。另外,再两日他就要去朝光峰了,要遇到男主了,要是有人欺负男主,破坏男女主的相知相遇,他若因为弱鸡帮不上忙,岂不会呕死。
思来想去,想起被他忘了好几天的曲晚舟,是时候找她唠唠关于破坏结界的事了。
酉时,曲晚舟刚忙完琐事,闲下之后在自个儿房内矮榻上冥想。结果,窗口忽然有一丝异动,在她还未睁眼时,一块小石子便朝她飞过来。
曲晚舟没有动,也就一眨眼功夫,那石子已经在她两尺之外变成了粉末。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曲晚舟才睁开了眼。
“师妹果然厉害。”
听到熟悉的声音,曲晚舟这才朝窗口看去,就见夜色中平日高傲的大师姐,此时正有些不羁地依靠在窗台上,美丽白皙的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
“师姐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曲晚舟起身,朝着徐鑫走过去。
心道,等了几日,终究是来找她了。
“我可开门见山了。”见对方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徐鑫也直接了当:“师妹,我可什么都知道了,破坏结界什么的,让小师妹透露消息之类的,让凶兽袭击我等等。”
曲晚舟沉默半晌,捏了捏指尖笑道:“证据呢?”
“这么多年来,师妹觉得师姐我在师父面前告状还需要证据?”徐鑫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不慌,絮修纯是什么,宠儿狂魔啊。
曲晚舟眼里眸光晃动,似有些心绪不稳,但看着对方笑盈盈的样子,便又定下心神问:“你想怎么样。”
“这么快就承认了啊。”徐鑫摇摇头:“师妹你太让我失望了,原本以为你为人沉稳磊落,不会做这种冲动阴险的事呢,想必师父知道了应该也会失望透顶吧。”
“所以呢?”曲晚舟捏紧手指的动作变成了拳头。
“所以……”徐鑫趴在窗台,右手臂朝曲晚舟伸长:“隐身符、遁地符……所有保命的符作为封口费都给我几份!”
握紧的拳头在听完徐鑫的要求后松了,曲晚舟盯着那修长白皙的手愣了一会,才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用力盯着徐鑫的眼,见对方是认真的,心里才开始荡出惊讶的感觉。
“我并未让凶兽袭击你,那是我始料未及。”曲晚舟本不想解释,但见了那认真的眼神,不由地就说出了口。
“好,我信。”徐鑫并不怀疑,只是有些发酸的手又朝曲晚舟方向伸长了些。
“呵……”曲晚舟摇摇头,有些认命和无奈的从自己的百宝袋里头探了探,一下子拿出了一叠符纸,放到了那直伸过来的手掌上。
第一次,她往这双手上递东西,出现了心甘情愿的感觉,放上去的那一刻,自己心头那多日生出来的愧疚和慌张一下子就驱散了许多。
“怎么用?难吗?”徐鑫拿到后爱不释手,并且不耻下问。
“拍身上,默念功效即可。”
“嗯,果然便利实用。我说道做到,你大可放心。”徐鑫听得了使用方法,惜爱地把那一叠保命符收好,看向曲晚舟保证,结果就看到她直盯着他看,神色很是复杂。
“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真的?”
曲晚舟抿了抿嘴,然后嗤笑道:“哼,就是觉得你这无赖却又让人恨不起来的样子,让我身心不畅。”
“师妹,你也太矛盾了些。”徐鑫知道这波好感刷对头了,直起身子轻松了几分。
曲晚舟没有否认,默了一瞬,又迟疑道:“那刑杨命不久矣,你可知?师父安排的可并非个好去处……”
知道曲晚舟是在想什么,徐鑫无所谓的笑了笑,男主女主可在那里等着,不就是嫁给病秧子嘛,算不得什么坏去处:“你们放心,师父待我如亲生。即便我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师父也会宠爱我,更并不会害我。你们二人以后少折腾,即便是我去了朝光峰,你们也永远没有替代的机会。”
因方才要符的事松了些平日淡然无波的姿态,曲晚舟闻言,突然表情有些管理不下去,不自觉学刘时迁平日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哼,又来了,刚刚才有那么一点不招人恨。师父这招明显弃子之为,这絮欣哪来的自信?
“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信不信由你。”絮欣就是絮修纯亲生的,母不嫌儿丑,难道仅因为没有灵根还把孩子给扔了,絮修纯是奇葩了些,但这么丧心病狂不至于。
更何况原文中,絮欣作天作地无可救药,这絮修纯非但不引以为耻,还在旁边摇旗呐喊,递药送刀呢!
见对方面上的确没有炫耀的意思,也可能因为对方语气如此笃定,或者介于刚才徐鑫于她无心伤人性命的解释毫不怀疑的回报,曲晚舟莫名就被说服了。
徐鑫见对方也是信了三分,继而打趣:“不过师妹关心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别说莫须有的事,东西拿了快走人,我要继续冥想了。”曲晚舟听他这么说,表情有些不自然,转身便下了逐客令。
“好好,我这就走。”徐鑫见对方这样也不想多呆,捂住胸口刚要到的宝贝就转身,三步并两步,很快就出了院子。
曲晚舟感觉到院中人走远了,她才重新回到矮榻上,闭上眼之后,嘴角挂上了久违的真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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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我呢,我好感就不用刷了吗,小心我拿针扎……
小曲见状,一把摁住了暴躁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