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嵘咬牙道:“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特使说没地方给它住吗?全让它给吹垮了。”
小黑干脆双腿伸开坐地上,“豆腐渣工程你们不能怪我。”
“呵?那还怪我把你送过去啰?!”刑嵘一把拿来流光手中的那份,摔到小黑面前,大标题赫赫在目:【强烈谴责托关系走后门的偷渡行为,建议制定新的引渡条约。】
刑嵘面部肌肉耸动:“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来龙去脉听下来,费夷吾几乎不敢相信,她误打误撞捡来的蠃鱼竟蕴含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流光眉头紧锁,问:“后来呢?为什么要送到我们这儿来?”
刑警官平复了下,接着道:“后来,后来当然是送它去看医生了呗。”
莫说神妖不会生病,这两个物种生起病来很难缠,所以,瀛洲山上设有医馆。
“医生帮它止了泻,又教它用多余的灵力化成人型,这熊孩子有天晚上差点把医馆拆了,正赶上顾特使回医馆省亲,医生说它可能是想家了,就让特使送它回人间界。”
总结下来,小黑的登山十日游创造了瀛洲山历史上三大恶性事件。
冲垮档案馆、破坏移民安置所,最后一项:暴露了守山人刑嵘开后门送妖物登山的秘密。
费夷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黑撇撇嘴,又想哭。
流光低声喝道:“不准哭!”
小黑揉眼睛,强忍着不敢哭出来。
“行了,看来特使送它回你们这儿也算是明智之举。”刑嵘伸了个懒腰,关节暴响,转而对小黑道,“你安心在这儿呆着,等哪天改掉你爱哭的臭毛病,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去。”
小黑猛点头。
费夷吾送刑嵘出门,外面的积雪堪堪过了脚踝。
刑嵘习惯性地摸出一根烟叼嘴里,含糊道:“这天气,看来该冬眠了。”
“你还用冬眠吗?”费夷吾倍感稀奇,“还是为了躲上面问责?”
刑嵘嗤笑:“就算是妖怪,也要遵循自然规律呀小费费。”
“嘁。”费夷吾啧道,“什么时候刑警官把性别定下来再说自然规律吧。”
刑嵘呵呵笑起来,又道:“快过年了,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说着,大手一挥,咖啡馆招牌两旁挂起红灯笼,配着金文大篆,倒也相得益彰。
刑嵘踩着积雪渐行渐远,不成调的小曲和模糊的歌词随风飘来:“瑞雪呀兆个丰年,那可呀未必哟……”
费夷吾摇摇头,转身关门。
搞清楚小黑被瀛洲山带出来是因为爱哭,以及不适应山民生活,流光不费吹灰之力想出对策。
当天下午,洛鱼小朋友的户口落定;第二天,洛鱼小朋友杂毛变黑毛;第三天,保姆车来接小朋友去三公里外的安平小学插班就读小学二年级。
小朋友们对上学读书都有同样的抵触情绪。然而洛鱼小朋友的负隅顽抗在冷酷的越老板面前,不过是一片春雪,风一吹,散了,太阳一晒,化了。
送她上学的那天,流光特意支开费夷吾,洛鱼小同学失去唯一凭仗,全然不是彪形大汉的对手。
“越老板,你会遭报应的!”
“我要告你虐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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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与喜庆的大红色相反,股市全面飘绿。
经济衰退的讨论蔓延至咖啡馆。越老板那名精明能干的助理也大大提高了往来频率,几乎每天都要抱着一大叠报表来跟越老板汇报。
越隆股价因大环境所向,出现下跌。但流光不以为然,做生意有赔有赚很正常。
后来讨论最多的,是越隆集团的重点业务,也是费夷吾有所参与的部分——地产。
“本季度谈妥的七个项目有两个已经做好交接,还有四个延至年后,雁城锦辉的这项目……”助理难以启齿,“十有八|九要流产。”
说到锦辉的项目,费夷吾很感兴趣,一面看小黑做功课,一面竖起耳朵听两人交谈。
她印象中,流光亲自经手的项目虽然不少,但上心的不多。锦辉那块地,从她正式签订劳务合同那天起,流光就时不时修改企划书,和她讨论土地的具体使用规划。前几天听说终于和锦辉的老总杨衲基本敲定合同细节。
怎么一下子要流产了?
果见流光也是面露讶异,问助理:“杨衲找着下家了?”
助理摇头道:“杨衲不可能找到比我们条件更优越的下家,只是最近,他旗下两家子公司获得海外资本大笔注资,锦辉的那块地就没有出让的必要了。”
“唔。”流光沉思,“年末经济形势严峻,锦辉又没什么值得投资的版块,这当口能拉来海外投资……”
助理也拿笔盖轻敲台面:“今年这形势确实让人看不懂,大盘跌得太猛,国内好些发展良好的黑马也都折了腿。”
那面流光和助理陷入对经济形势的思考,这面小黑——洛鱼小朋友放下钢笔,贼兮兮笑。
“十五五,你知道为什么经济衰退了吗?”
费夷吾正要敦促她写作业,但小朋友的表情实在太鸡贼,她不由有几分好奇:“为什么?”
洛鱼示意她附耳过来,小小声道:“穷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商战约吗?
小黑正式更名洛鱼~
洛鱼:女,七岁三个月(户口本),安平小学二年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