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半夏直接愣在了那里,这好端端的,怎就忽然提到了孙子?
她看了旁边那些抿着嘴笑的妃子们,郁闷的嘟了嘟嘴,“老头,大祁与大梁开战,跟我生不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皇帝睨了阮半夏一眼,语重心长的道,“这西域可不比大梁,你以为大梁是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能打下来的?”
见阮半夏不说话,皇帝拿起桌上的牌,规整的放在了一堆,“如果开战,尧儿势必要亲自上阵,如果那时候你再生产,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阮半夏从皇宫出来,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皇帝的话。
她知道大梁的士兵不像西域那样不堪一击,否则当年,大祁与大梁一战也不至于打了整整五年。
之所以要研究火药,也是因为她深知这一点,只要有了火药,对付大梁就会容易很多,只是……想到邓青云,阮半夏的心中百般纠结……
不过话说回来,阮半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好像月事有一个月没来了,如果不是皇帝今天提及,她倒还真把这事给忽略了。
回到太子府已经很晚了,阮半夏倒也不便这时候请太医来给自己把脉,把这事记在心里,她便回房。
今日,夏钧尧倒是早早的回了太子府,现在已经把自己脱干净靠在床上等阮半夏。
阮半夏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夏钧尧坐在床上,身体靠着床栏,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把玩着。
听见开门声,夏钧尧转过头,看向她,“回来了。”
阮半夏一边脱衣裳,一边抱怨,“老头真是上瘾了,玩个牌都能连续玩好几个时辰。”
说到这,她想了想,“看来是要想想用什么办法治治他,让他戒了这牌瘾。”
“呵……”夏钧尧一声低笑,“这世上也只有你敢说治治父皇的话,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打下天牢了。”
阮半夏脱完了衣裳,爬上床,掀被子盖在身上之后,便直接躺了下去。
夏钧尧挑了挑眉,侧身压在她身上,低眉看着她,“怎么,累了?”
阮半夏伸手抵在夏钧尧的胸口,脸上现出疲惫之色,“嗯,累了。”
夏钧尧抬起手,抓住胸口的那两只小手,俊脸朝下逼近……
“夏钧尧!”阮半夏忽然出声,“不要了,我真的好累了。”
以前阮半夏也借口说累,来逃避这件事,夏钧尧早已经习惯了,他将阮半夏的手抓住按在身侧,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一声,“无妨,这种体力活,我做便是。”
“不是!”阮半夏用力挣扎,一脸的抗拒,“夏钧尧,今天真的不行,你别……”
如果说阮半夏以前也会小小的挣扎,可只要夏钧尧坚持,她还是会半推半就的如他所愿,可今日阮半夏不是小小的挣扎,而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挣扎,这下,夏钧尧总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真的累了?”
阮半夏抬起眼眸,看着夏钧尧心疼的眼神,委屈的点点头,“嗯,累了。”
话落,她把夏钧尧推开,拉着他躺在自己身边,伸手抱住了他,“就让我这样安静的抱着你睡一晚,不好吗?”
夏钧尧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身,伸手将阮半夏朝着自己的怀里拉近了一些,“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半夏弯起唇角淡淡的笑了一声,抬起头在夏钧尧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夏钧尧立刻低眉,狭长的双眸危险的眯了眯,“你这是在玩火!”
“呃……”阮半夏抿了抿唇,赶紧将头低下来,靠在了夏钧尧的怀里,“没,就是想给你一个安慰的吻。”
“呼……”夏钧尧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你这不是安慰……”
因为要参加早朝,每天夏钧尧都起得很早,一般情况下,阮半夏是不用做早饭的。
这天,夏钧尧照常起身,自己穿好了衣裳,束好了发髻,回身看见阮半夏睡得香甜,他临走的时候,在阮半夏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阮半夏迷迷糊糊的知道,夏钧尧起床了,她哼了哼,挣扎着想起来,夏钧尧见她实在困得很,便把她按了下去,“好了,好好睡吧。”
阮半夏又哼了一声,躺在床上继续睡了,器件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夏钧尧倒也没在意,出去的时候,阮冬青早已等在了门口,见他出来,便翻身骑上了自己的马。
到了皇宫,两人朝着大殿走去的路上,夏钧尧问阮冬青,“最近,你姐姐都在干什么?”
阮冬青想了想,摇摇头,“没干什么啊,之前她在倒弄那个神秘的东西,但是后来没弄了,就在府上静静陪着她玩。”
没弄什么?
夏钧尧轻轻的皱了下眉。
他这个小小的动作落在了阮冬青的眼里,阮冬青好奇的问,“怎么了?”
夏钧尧摇摇头,“没什么,就觉得她……最近好像懒了不少。”
懒?
夏钧尧不说,阮冬青还没发现,毕竟他每天都跟李静打得火热,对阮半夏倒是疏忽了不少。
不过,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阮半夏都会给他准备夜宵,倒是这几天,不管他回来的多早,别说夜宵,就连点心都没有。
阮半夏睡在床上,都觉得好像有人在说她的坏话一样,她拧眉哼了两声。
直到日上三竿,阮半夏才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眼睛,想起昨晚的事,她从床上起来,梳妆好了以后,便叫了丫鬟,“你去宫里帮我请下太医……”
她犹豫了一下,特别提到,“请刘太医来太子府。”
完了,还补充了一句,“这事千万别让殿下知道。”
丫鬟紧张的看了阮半夏一眼,见她低着头,小口的喝着豆浆,便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就去了。
这刘太医可是整个大祁都出了名的,专治女人疾病,就是现代说的妇科病,宫中的那些妃子们,一旦身体不舒服,找的都是刘太医。
今儿阮半夏找刘太医,这丫鬟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进宫的时候,在去太医院的路上,刚好碰到了阮冬青,阮冬青见她进宫,忙拉住她问,“你进宫作甚?”
丫鬟想到阮半夏嘱咐了不要告诉夏钧尧,但是没说不能告诉阮冬青,便原原本本的说了,“太子妃娘娘让我请刘太医去府上为她看诊。”
太子妃?
阮冬青心里一慌,暗道该不是阮半夏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请太医,这事可了不得。
放走了丫鬟,阮冬青直接就奔往御书房,找夏钧尧去了。
而那刘太医,听说太子妃请他,赶忙把手里的活放了,就随着丫鬟到了太子府。
阮半夏靠在贵妃榻上,身子懒懒的,见房里没有小厮,她便对刘太医说,“我也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就是我的月事已经迟了好久没来,你帮我瞧瞧可好。”
月事没来,这在宫中可是了不起的大事,刘太医也没敢怠慢,拿了绢帕罩在阮半夏的手腕上,就开始把脉,他的手指轻轻的按在阮半夏的手腕上,阮半夏低头看着他,真是怀疑这样真的就能感觉到脉象?
忽然,刘太医脸上一喜,赶紧站起身,跪在了阮半夏的身前,“恭喜太子妃娘娘,贺喜太子妃娘娘!”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可阮半夏心里还是莫名一慌,迫不及待的问,“何事贺喜?”
刘太医跪在地上,脸上笑得满面春风,“太子妃娘娘这是有喜了啊!”
“真的?”
门外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下一秒,一道身影就闪进房中。
刘太医看着突如其来的夏钧尧,笑得更加开心了,“确实,臣刚才为太子妃娘娘把脉,正是喜脉,臣恭贺太子殿下!”
夏钧尧心里一高兴,给七月使了个眼神,七月便从怀里掏了一个荷包出来,递给了刘太医。
这是宫中的规矩,刘太医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接了荷包,便拿着药箱坐在了桌边,“臣现在给太子妃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太子妃娘娘吃了便觉得会舒服一些。”
夏钧尧哪里还能听到刘太医后面的话,他走到阮半夏的身边,把她的身子扶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夏夏,我们有孩子了!”
本来阮半夏还挺高兴的,可是看着夏钧尧,她就不欢喜了,撅了撅小嘴,不高兴的道,“你怎么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故意瞄了丫鬟一眼。
夏钧尧看到丫鬟一下低下头,他低声轻笑,“是青儿跟我说,看见丫鬟进宫,朝着太医院去了,我便猜到应该是你病了,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得了这样一件好事。”
“这样啊!”阮半夏没什么情绪的哼了一声,“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惊喜没了,你就自己高兴去吧!”
“好了,我的太子妃!”夏钧尧耐心的哄道,“这个孩子就是给我最好的惊喜,你看,我现在都高兴的快飞起来了……”
“噗……”的一声,阮半夏总算被夏钧尧给逗笑了,夏钧尧难得说一句这样逗笑的话,阮半夏能不高兴?
她转身,双手环住夏钧尧的脖子,冲着他挤了挤鼻子,“好吧,看在你高兴的都快飞起来的份上,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跟你一起高兴吧!”
刘太医写好的药房,交给七月,“每天煎一副,分三次喝下。”
七月伸手接了药房,不等夏钧尧吩咐,转身出了门。
整个太子府一时间就像过年一样的,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夏钧尧是个大方的主子,阮半夏有了身孕,他给府上每一个人都打了赏,让府里的人尽心尽力的照顾阮半夏。
皇帝老头本来还在后宫里跟妃子们打牌,殿外刘太医求见。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便宣了,听见刘太医跟他报喜,说太子妃娘娘有孕了,他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牌一把扔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让福公公备了銮驾,匆匆忙忙的出了宫。
夏钧尧和阮半夏还没高兴过来呢,皇帝就亲自登门了。
一进门,皇帝看见阮半夏手里拿着橘子在吃,他走过来便一手夺了,“丫头,你怎么能吃这个呢,橘子上火的,吃多了对孩子不好。”
皇帝一边说,一边把橘子往自己嘴里塞。
阮半夏看着自己才吃了一瓣的橘子就这样进了皇帝的嘴里,她郁闷的嘟了嘟嘴,“哦,我知道了。”
夏钧尧坐在旁边,看着阮半夏一脸郁闷的样子低笑。
皇帝站在太子府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空着手来,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福子。”
福公公笑眯眯的上前一步,“陛下。”
“一会儿回宫,把朕的雪莲,人参什么的,全部捡一份送到太子府来,只要是好东西,丫头能吃的,你都给我备上送过来。”
福公公笑着点头,“是,记下了。”
阮半夏看着皇帝高兴的好像是他自己要有孩子了,她忍不住逗笑着,“老头,是我有喜了,太子马上当爹了,我看你怎么比太子还要高兴呢?”
“朕能不高兴吗?”皇帝睨了阮半夏一眼,“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孙子,朕还没抱过孙子呢。”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一下,感觉这好事来的太快了一点。
“丫头,昨晚我才跟你说这事,怎么今日你就有了?”
阮半夏低头,剔了剔指甲,“还说呢,要不是你说这事,我自己都忽略了,还好你说了,我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身子有些不对劲,这不,刚醒,就让人去宫里请了刘太医来吗。”
“原来是这样!”皇帝坐直身体,一脸威严的道,“还好朕给你提了个醒!”
否则,这大孙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阮半夏又仗着自己现在的肚子就是本钱,她便开始对皇帝提条件了,“老头,我现在怀了身子,很多事都不方便,你能不能别成天打牌了,好歹也管点事,别让太子每天那么忙行吗?”
“这……”皇帝吸了一口气,挑眼瞅了夏钧尧一眼,见夏钧尧这段时间明显瘦了一些,他心里也有些心疼,左右权衡了一下,他郑重的点点头,“行,朕就帮尧儿分担一点政事,好让他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你。”
嘁……
阮半夏无语的翻了翻眼皮,到底是谁帮谁分担啊!
这夏钧尧才管事多久,怎么现在到了皇帝的嘴里,就都是夏钧尧的事了。
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舒坦!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你可一定要让太子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我,否则……”
她狡黠的笑了一声,“否则你让他忙到多晚,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陪他到多晚!”
“这怎么行!”皇帝一听,便皱起了眉,“孩子要紧,你要多休息,少运动,刘太医说了,前三个月是最紧要的,处处都要小心。”
阮半夏笑着点点头,“是,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啦!”
去了一趟太子府,皇帝回宫,就把之前推给夏钧尧的政务全部捡了起来,又开始了繁忙的日常。
好似之前的吃了打牌,打牌完了吃,吃了再打牌的日子只是昙花一现,那样悠闲的日子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夏钧尧终于得了清闲,在府里陪着阮半夏。
阮半夏自从有了身孕以后,立刻跻身国宝行列,别说街不让她去了,就连每天的账本都是夏钧尧帮她看,她就坐在边上,逗弄着小生。
这小生倒也是个有灵性的家伙,以前都是撒娇的跟阮半夏要抱抱,现在不但不让阮半夏抱了,就连它的熊掌也离阮半夏远远的。
阮半夏倒无所谓的逗着它。
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心了不少,只是……阮半夏每天最难受的就是喝药!
一天三次!
夏钧尧端着药碗,亲自喂阮半夏喝。
阮半夏看着碗里那黑乎乎的东西,就忍不住拧眉,“咦……不想喝!”
“不行!”夏钧尧耐心的哄着,“刘太医说了,喝了这个药,你会舒服一些。”
阮半夏眯了眯眼,装作想要睡觉,身子朝着贵妃榻上躺去。
夏钧尧也没拦着,见她躺下了,夏钧尧将碗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后,他忽然低下头,薄唇压在了阮半夏的唇上。
阮半夏一睁眼就看见夏钧尧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她无奈的想躲过去,不料夏钧尧先发制人,将她的唇齿撬开,强行将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咕噜”两声,阮半夏喝了下去。
夏钧尧看着她低低的笑了一声,“自己喝,还是让我喂?”
阮半夏咬唇,“不要这样嘛!”
“嗯!”夏钧尧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看样子还是我亲自来喂吧。”
他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低下头送到阮半夏的唇边,阮半夏也不躲了,张开唇就喝了进去。
一碗药喝完以后,夏钧尧起身,从桌上拿了一盘点心过来,挑了一个小的,喂进阮半夏的嘴里。
阮半夏嚼了两口嘴里的点头,忽然冲着夏钧尧勾了勾手指。
夏钧尧怔了一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低笑了一声,他低头,阮半夏伸手又拿了一块点心,要在嘴上,等着夏钧尧咬了另一半,她才笑眯眯的把剩下的吃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过的日子。
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夏钧尧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像个宝贝一样的,把她捧在手里,这样的感觉真好!
太子妃有了身孕的事,很快在京城中传开。
冷羽赖在京城一直没走,本以为在赌坊或是酒楼里能与阮半夏来个不期而遇,谁知,他在食为天吃饭的时候,听见旁边那桌的人谈及此事,他的手在桌上倏然握紧!
阮半夏没有身孕的时候,就不愿意娶大梁,现在,阮半夏有了身孕,更不可能还会为了邓青云去大梁!
他倏然起身,带着自己的人回了驿站。
“殿下。”暗卫看着冷羽一直沉下的脸色,担心的道,“此行看来是不可能把那个女人带到大梁去了。”
别说他们连阮半夏的面都见不到,就算阮半夏现在上街,身边也定然跟了很多高手,如果他们来硬的,肯定不行!
冷羽皱眉深吸了一口气,“魏经年那边怎么样了?”
暗卫低头冷笑,“听说王献之早已经把魏经年的罪证交给了夏钧尧,夏钧尧迟迟没有对魏经年动手,想必是等着我们走了以后,才会动手。”
冷羽淡漠的点点头,“这件事,咱们推一把,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太子府的弱点!”
阮半夏从没有怀过孕,这怀上了,才知道事情没她想的那么容易。
她总觉得自己的肚子不舒服,哪怕是喝了刘太医开的安胎药,肚子也总是隐隐的疼。
夏钧尧现在不在府上,进宫去了。
她坐在房间里待着闷,就让丫鬟扶着自己去花园里散散步。
现在正值入秋,天气不算冷,还有些闷热。
阮半夏开了领口的扣子,在花园里慢慢的走着。
忽然,她感觉一阵腹痛,那种噬心的绞痛铺天盖地般的朝她压了过来,疼得她喘不过气,“小蝶……”
她难忍的唤了一声,丫鬟扶着她,看着她的脸色突然煞白,额头上都渗出了汗,丫鬟吓得整张脸都变了形,“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阮半夏紧紧的抓住小蝶的手,艰难的说道,“快,让人去,去请刘太医来!”
小蝶立刻叫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小厮一回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阮半夏没敢再走,只能跟着丫鬟强行多走了几步,在前面的凉亭里坐下。
“娘娘,你怎么样?”
阮半夏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脸都拧在了一起,“不行,好疼!”
小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那里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殿下现在不在府上,去请刘太医还要好一会儿,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没事。”阮半夏忍了忍疼,对着小蝶安慰的扯了扯唇角,“紫月就在边上,说不定紫月这时候已经进宫了。”
“对!”小蝶强行镇定的点点头,“紫月在,紫月轻功可快了,说不定,马上刘太医就能来了,娘娘,你再忍忍,实在不行,小蝶给您揉揉?”
揉……肯定是不行的。
阮半夏知道,那股痛不是单纯的腹痛,曾经中毒的时候,那种噬心的痛,她太知道了,她现在心脏疼得就像当初一样……
果然,没一会儿,刘太医就被紫月抱着飞了过来。
双脚刚落地,刘太医的两腿一软,险些就跪在了地上,还好紫月扶住了他,将他扶到阮半夏的身前。
刘太医看着阮半夏惨白的脸色,也是吓得不轻,赶紧把绢帕拿出来,盖在阮半夏的手腕上,就开始把脉。
片刻后,刘太医皱紧了眉,慢慢的放开手,“太子妃娘娘,你现在可觉得腹痛?”
阮半夏点点头,“疼!”
刘太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娘娘的身体康健,体内脉象也平稳,怎会突然腹痛?”
阮半夏吸了一口气,看着刘太医,牵强的笑了笑,“刘太医这是在问我吗?”
刘太医恍悟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娘娘恕罪,臣……臣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按照脉象来看,娘娘的身体很好,是不可能会腹痛的!”
阮半夏用力的拧了一下眉,失声笑道,“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太医那一脸茫然,低着头束手无策的模样,阮半夏摇了摇头,“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夏夏……”
花园小道上,夏钧尧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看着阮半夏的脸色,他心里倏然一紧,走过去就伸手想把阮半夏抱进怀里,却被阮半夏伸手挡住了。
“别碰我……疼……”
夏钧尧看着阮半夏疼得说话连都没有力气,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太医,他心急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太医咬了咬唇,最后摇摇头,“臣不知!”
“不知!?”夏钧尧的手倏然握成了拳,刘太医赶紧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娘娘这痛来的太奇怪了,臣从未见过!”
听着刘太医把阮半夏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夏钧尧的眉皱的更紧了。
他走过去,在阮半夏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夏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阮半夏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夏钧尧的手,“心口疼……就像当年,中毒时,一样的疼……”
噬心散!?
夏钧尧心里一沉,脸上被一层阴霾覆盖,整个人都如同笼罩在阴云里一般,“毒……不是解了吗?”
阮半夏疼得汗水直流,抓着夏钧尧的手愈发用力,“毒……是在时间之内解的吗?”
夏钧尧身体倏然一僵,当时算了时间,晚了几个时辰,只是几个时辰而已……
难道说……
把刘太医打发了出去,夏钧尧亲自抱着阮半夏回了房间,将阮半夏放在床上,他抬起手,用袖子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水,“夏夏……我这就去找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尧哥哥……”阮半夏伸手拉住夏钧尧的手,牵强的扯了扯唇,“如果有办法,当初没有解药时,为何还要等死?”
一句话,说的夏钧尧整个心都沉了下去,他伸手将阮半夏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从眼底一下滚了出来,“不会的,夏夏,一定会有办法的。”
噬心散,三月之内不解毒,必会伤其根本。
阮半夏没怀孕之前,身体尚好,没有任何现象,可一旦怀孕,肚子里的孩子吸取她身体的营养,她的身体便会日渐衰败,所以才会将体内余下的毒素牵引出来,再次承受噬心之痛。
这件事,夏钧尧不是不知道,只是,只是,只是仅仅晚了几个时辰而已,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过了一会儿,阮半夏的心绞痛便消了下去,她的脸色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阮半夏发病,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就在刚才,阮半夏还痛得死去活来。
只要一不痛了,阮半夏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开始活蹦乱跳了,只是,她心里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件事,夏钧尧嘱咐了刘太医,让他不能跟外人多说一个字,就是连皇帝都不能告诉。
刘太医多年行走在宫中,自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自然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夏钧尧直接推掉了所有的公务,找来三月,让他们去寻找当年药王家的蛛丝马迹。
现在,除了这一个办法,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阮半夏自从那一次心绞痛之后,便隔了七天,七日之后,再次痛起来的时候,却比第一次来的更加猛烈。
只要心一开始痛,她的肚子就跟着抽痛,阮半夏捂着自己的肚子,即便那么痛了,她都还细声安慰着肚子里的孩子,“宝宝,乖,别淘气了好不好,娘亲一定会保住你的,乖一点嘛……”
夏钧尧站在旁边看着,眼眶忍不住渐渐红了……
第二次心绞痛之后,又隔了七天……
这一次,疼来的比之第二次,还要剧烈。
阮半夏疼得在床上不停的翻滚,她本不想叫,不想闹,不想滚,可奈何疼得她全身都受不住了……
忽然,一道温热从她的腿间留下,夏钧尧抱着阮半夏看着她瞬间被染红的衣裙,心一下揪了起来,“夏夏……”
阮半夏伸手抓住夏钧尧的手,紧紧的抓住,抬起头,一脸哭着哀求,“尧哥哥,快,找太医,孩子……孩子……”
不等阮半夏再说下去,夏钧尧直接一声爆喝,七月便冲了进来,看了眼阮半夏的情况,他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阮半夏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鲜血正快速的朝着外流,她的心都痛了起来,“尧哥哥……答应我,不管,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保住孩子,好不好……”
孩子……
这个孩子才不到两个月,就是正常的孕妇在这个时间,都很容易流产,更别说阮半夏承受这样的痛楚,还要保住那孩子。
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夏钧尧肯定不会让阮半夏怀孕,肯定不会的……
阮半夏见夏钧尧紧闭着双唇不答话,她抓着夏钧尧的手倏然一用力,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尧哥哥……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