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许多巨大的石头从四面八方直滚而下,将七月等人围在了中间,看着那速度极快的石头,七月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阮半夏听见声音,掀开车帘,看到那些从小山丘滚下的巨石,心里一紧,冲着七月大声喊道,“七月,把王爷背上,跟我走!”
七月闻言,提起气一下飞到马车上,把夏钧尧抱出来背在背上,阮半夏瞅准一个空档,正准备带着所有人冲过去的时候,巨石后突然飞出十几个黑衣人!
紫月和明月当即把七月围在了中间,阮冬青和李静也跑了过来,把阮半夏给护住。
看着那些还在不停往下滚的巨石,阮半夏皱紧眉,“七月,你们护送王爷离开快!”
话音刚落,阮冬青和李静就拿着剑朝着冲向夏钧尧的那几个黑衣人迎了上去,阮半夏不会武功,只能退到一边,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石子,蹲下身,抓了一把在手里,对着朝七月他们冲的黑衣人利落的飞了出去。
石头的威力自是比树叶要强上很多,而阮半夏又是打在那些黑衣人的关节上,不少黑衣人被飞出来的石头打得手腕一疼,手上的剑顿时掉落在地上。
七月背着夏钧尧和紫月明月冲着巨石之间的间隙跑到了山丘上,而阮冬青和李静却被几个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眼看着巨石从四面八方朝着阮冬青和李静滚去,阮半夏心里一紧,大声喊道,“青儿,带着郡主跑。”
话音刚落,她蹲下身,又抓了一把石头,对着围着阮冬青和李静的那些黑衣人飞去。
“咻”“咻”几声,几个黑衣人跪在了地上,阮冬青抓住李静的肩膀突然提气,跳起来一下飞出了重围。
“轰轰”巨石应声而下,砸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阮半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气顺过来,那些受伤的没被压死的黑衣人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站在外面的阮冬青和李静,捡起地上的剑飞了过去……
阮半夏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些黑衣人不是冲着她和夏钧尧来的,而是冲着李静!
“王爷,是死士!”紫月站在小山丘上,看到这一幕,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夏钧尧的双眸微微的眯了一度,脸色愈发暗沉,“看来太子这次不但打算想杀了本王和王妃,还想绑架郡主。”
七月点点头,“既然没杀了王爷和王妃,他们就退而求其次,冲着郡主去了。”
他们这一伙人,目标太过强大,有夏钧尧这个权利慢慢复苏的王爷,还有阮半夏那个会赚钱的王妃,更有李静这个镇北侯的独生女。
三个人,只要中了一个,太子爷都是稳赚!
阮冬青回头看了一眼夏钧尧和阮半夏,带着李静朝着反方向跑去。
夏钧尧冷声命令道,“紫月明月,你们快去帮郡主。”
紫月和明月相视一眼,却只有明月跑了过去。
紫月一下跪在夏钧尧的面前,低头领罪,“王爷,恕属下不能扔下王爷和王妃不管,就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到时候我和明月一走,又杀出来几个死士,王爷和王妃的性命就会堪忧。”
阮半夏看着明月追了上去,她自己又不会轻功,肯定是跟不上,她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山顶的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跑上去。
“王爷,这里离京城尚远,离村子反而更近一些,我们先回村里,然后我召集村民一起出来,到时候人多,咱们抓两个活的!”
夏钧尧垂眉沉思了一下,倏而抬头,“好!青儿和郡主的武功自然是可以摆脱那伙人,只要我们速度快,肯定能抓活的。”
说完,七月背着夏钧尧,紫月抓住阮半夏的肩,提起气,朝着来时的路狂奔。
到了村里,阮半夏找到村长,让村长召集好了村里所有的男人,就一起朝着小山丘那边跑去。
而另一边,阮冬青带着李静拿着剑奋勇杀敌,可这些死士,无论你拿剑如何刺他们,他们倒下了,又能站起来,李静面色一沉,拉住阮冬青的手说,“不行,这样下去,我们精力耗尽,最后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阮冬青自然是明白,那些死士怎么打都打不死,而他们两个总会筋疲力尽。
“走!”
阮冬青和李静转身就朝着树林里跑去,死士锲而不舍的追在他们身后。
夜晚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树林里的风声愈发响亮,阮冬青瞅着前面有个山洞,带着李静躲了进去。
两个人站在洞门口,一左一右,警惕的看着外面。
没一会儿,几个死士就追了过来,手里拿着剑,步步紧逼……
李静拧紧眉,身体下意识的朝后退着,她的脚步很轻,慢慢的朝后退去,忽然,脚下一软,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下一秒,一声暴躁的嘶吼就响彻整个山洞。
李静吓得朝前跳了一步,回头一看,只看见两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她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又是一声暴躁的嘶吼声铺天盖地的扑来。
阮冬青听见这声音,后背徒然一凉,冲过去,抓住李静的手,大叫一声,“是熊!”
“啊?”李静惊得张大了嘴,“熊啊?”
“啊……”阮冬青拉着李静,两人一边朝洞外跑,一边惊恐的大叫。
几个死士站在洞门口,听见这震耳欲聋的叫声还没反应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阮冬青拉着李静就像火烧屁股一样的跑了出来,速度之快,简直比他们用轻功还要迅速,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几个死士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黑色的大熊从洞里跑了出来,看见门口的死士,它站起身,锤了一下胸口,然后抬起巨大的熊掌对着其中一个死士的头上呼去……
阮冬青和李静跑了一路,见熊没追上来,死士也没有追上来,就站住脚,靠在一棵树上大喘气,“呼……呼……”
李静转过头看着阮冬青那张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泛白的脸,她撇了撇嘴,“你刚才跑什么啊?”
阮冬青双手撑着膝盖,转头看她,“看见熊还不跑?难道你以为我们打得过熊?”
“不是!”李静摇摇头,“我们不是会轻功吗?”
阮冬青愣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心里一慌,我就忘了。”
“哈哈……哈哈……”李静捂着肚子大声的笑了出来,“忘了?哈哈……”
阮冬青看李静笑得样子十分可爱,自己也跟着呵呵的笑出了声,他刚才确实忘了自己会轻功这么回事,但是……他的手心现在暖暖的……
两个人歇了一会,就在树下坐着,李静靠着身后的大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这死士极难训练出来,没想到太子竟然训练了这么多死士。”
被七月调教了这几个月,阮冬青也知道死士是杀手中最厉害的,除非砍掉脑袋,否则不会死,而且会一直追着目标,直到死亡。
阮冬青抬起头,看着头上的树冠,悠悠的笑道,“还好,这些死士是冲着你来的。”
李静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转过头看向阮冬青,“你什么意思?”
阮冬青低下头看着她,唇角轻轻的拉开,“因为给了我一次可以保护你的机会。”
这话说得……
一股暖流顺着李静的心田涌了上来,这么寒冷的夜,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李静的浑身都因为这句话暖了,她看着阮冬青傻呵呵的看着自己笑的样子,忽然把头靠在了阮冬青的肩上。
她看着前方,抿着唇轻轻的笑,“其实,你已经保护过我一次了。”
阮冬青怔了一下,低下头看向李静,见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化了。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帮我打走了太子那些人,还给了我五个包子。”
李静忽然抬起眼眸,睨了阮冬青一眼,笑睨着他,“就是因为那五个包子,所以我……”
“五个包子?”阮冬青愣愣的看着李静,就五个包子,他就得了一个郡主的心?
只是阮冬青不知道,那五个包子当时对阮半夏和他和邓青云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口粮,如果不是因为那五个包子没了,邓青云饿得受不了,阮半夏又怎么会被逼着去赌坊?
但是李静知道,李静一直都知道,那五个包子对当时的他们意味着什么。
所以……从那个破庙出来,李静的心就再也回不去了,一直都在阮冬青的身上,一直,一直。
忽然,前方几个黑影快速的窜了过来。
李静眼瞳骤然放大,猛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伸手把阮冬青从地上拽了起来,“他们追过来了。”
阮冬青看着那几个黑影,已经只剩下三个死士,想来刚才洞口,那些死士和黑熊进行了一番恶斗,最后只剩下三个了。
今天忙了一天,刚才又经过了几场奋战,李静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她拿起自己的剑,指着死士跑过来的方向,对身边的阮冬青说,“杀吧!”
阮冬青点点头,“杀!”
两个人拿着剑对着那三个死士迎了上去……
阮半夏带着村民一路追来,忽然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她对着村民们招了招手,“跟我来!”
一百多个村民手里拿着火把跟着阮半夏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村民们就把三个死士围了起来。
阮冬青拿着剑正要割掉其中一个死士的头时,阮半夏叫了一声,“青儿,抓活的!”
阮冬青闻言,拿着剑的手忽然拐了一个方向,刺进了死士的肩膀,然后他抬起脚一脚踢过去,把死士踢倒在地上,旁边的村民见状,赶紧冲过去,把死士按住,用绳子捆了起来。
剩下的两个见状,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自己拿着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狠厉的抹了下去。
两个头“咻”的一声飞了出去,黑色的血“噗”的一声,就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阮半夏虽然也见惯了打斗场面,但是这样直接割掉头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看了一眼,就捂住眼睛,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李静擦了一下自己剑上的血,然后把剑帅气的收了起来,看见阮半夏,她笑着跑过去,一把将阮半夏给抱在了怀里,扁着嘴大声的哭诉道,“王妃姐姐,我刚才差点被熊给吃了!”
“熊?”阮半夏一听见这个字,就像听见什么宝贝似的,忙放下手,激动的看着李静,“是真的熊吗?”
李静点点头,“是啊!”
阮半夏心里一喜,让村民们把那个活的死士先压回村里,又把死的这两个尸体抬着,一起运回去,然后她带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和阮冬青,李静一起朝着那个山洞走去。
李静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说,“哎呀,你不知道那个熊可厉害了,站起来有我两个那么高,一个头比我三个头都要大……”
阮半夏听着,很是配合的笑道,“这么大啊?”
李静猛点头,“是啊,那熊一爪子呼过来,就能断一只手……”
正巧走到洞口,地上果然躺着一只大熊,旁边还躺着两个死士的尸体,阮半夏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用脚轻轻的碰了一下大熊,那熊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阮半夏知道,它死了。
“来,把这头熊带回村里。”
阮半夏说完,几个男人就走过来,用木棍套上绳子,将大熊给抬了起来。
一伙人正准备走,忽然,从洞里传来几声微小的声音,阮半夏本就听觉灵敏,她忽然站住脚,屏气凝息的听了几秒种,倏然回身。
阮冬青看阮半夏朝着洞里走去,惊慌的叫了一声,“姐!”
李静也跟着走了上去,“王妃姐姐,你要干嘛?”
阮半夏蹙紧眉,小心翼翼的朝着洞里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阮冬青举着一个火把跟了进来。
本来黑漆漆的洞,忽然被火光照得亮堂了起来,阮半夏朝着洞里看去,一眼就看见一只小熊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里还有一只!”阮冬青从腰间一把抽出剑,对着那只小熊刺去。
阮半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剑柄,“青儿,不可!”
阮冬青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向阮半夏,“姐,干什么?这小东西长大,一样会祸害人的!”
阮半夏看着小熊窝在那里害怕的样子,她抿了抿唇,抬起脚慢慢的走过去,在小熊的身边蹲下,她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熊,那小熊竟然害怕的回身,对着阮半夏伸出熊掌,一掌拍过去……
阮半夏手臂上的衣服顿时被刮破,下一秒,鲜红的血就染红了布料。
“姐!”阮冬青惊慌的跑过去……
阮半夏伸手拦住他,“不碍事,它刚才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娘被那几个死士给杀死的一幕,现在,它也只是出于本能的自卫而已。”
她说着,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熊的头。
小熊浑身一个激颤,睁着一双小眼睛一眨不眨的害怕的看着阮半夏。
阮半夏对它笑了笑,对它伸出手,“跟我回府好吗?”
那熊根本就听不懂人话,但是它太小,又被这么多人围住,心里早就害怕的不行,见阮半夏伸出手,它也没敢再对阮半夏挥熊掌,就那么盯着阮半夏,警惕惊恐的盯着。
阮半夏笑了笑,将小熊一把抱进怀里,低头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她轻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跟我回府,我给你吃好多好吃的。”
回到村里,阮半夏抱着小熊准备去找夏钧尧时,一个村民走了过来,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熊一脚,“王妃娘娘,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在阮半夏怀里的小熊一看见地上那只大熊,忽然悲凉的叫了起来,那声音之惨,让旁边那些人听着,都觉得心酸。
阮半夏抬起手轻轻的拍着小熊的后背,本来这只熊她是打算拿回来,给夏钧尧补补身子,也让村民们能尝尝熊肉,可是看见怀里这只小熊叫得凄惨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埋了吧。”
男子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点头领命,“是的,王妃娘娘,小的这就拿去埋了。”
阮半夏抱着小熊走进夏钧尧的房间,看见七月,紫月和明月都在,她沉着声走进去,坐在夏钧尧的身边。
几个人从阮半夏进来,就一直盯着她怀里的那个小东西,紫月更是惊得睁大了双眼,“王妃,你这是……”
阮半夏没理他们,手轻轻的摸着小熊的头。
夏钧尧见她一进来就不说话,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个月睨了那只小熊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夏钧尧看阮半夏一直在抚摸怀里的小熊,他挑了挑眼角,低笑道,“本王能摸摸吗?”
阮半夏手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他,“你不反对我在王府里养一只熊吗?”
夏钧尧看着那只小熊紧紧的依偎在阮半夏怀里的样子,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熊的头,“本王为何要反对?”
“呵……”阮半夏终于笑了,朝着夏钧尧坐近了一些,抱着小熊给他摸,“我以为你会让我把这只熊给扔了。”
夏钧尧轻轻的摸着熊,但笑不语。
“它的娘被那些死士杀死了,现在又是冬天,熊是要冬眠的,它还这么小,我不放心,所以就带回来了。”阮半夏抱着熊,将头靠在了夏钧尧的肩上,笑着眨了眨眼,“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夏钧尧转过头看向阮半夏,脸上露出细微的笑意,“熊还需要名字?”
阮半夏没好气的瞪了夏钧尧一眼,“熊为什么就不能有名字?”
在现代有个动画片里,人家两只熊都有名字!
虽然那名字取的很是随意,但好歹也是个名字!
夏钧尧被她那双微闪的小眼睛逗笑了,“好,你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阮半夏努了努嘴,基本没想,就脱口而出,“小生!”
俊生?
夏钧尧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僵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在那个早晨,叶俊生抱着阮半夏哭得很惨的样子。
所以……阮半夏种姜,做那些御寒的衣裳都是为了叶俊生吗?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从夏钧尧的心底窜起,他的心骤然疼了一下,他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那个早上,他们的约定,当时他听见了……
真的听见了。
等了半天,没见夏钧尧回应,阮半夏看向他,“这个名字不好吗?”
夏钧尧扯了扯唇角,苦涩的笑了一声,“好。”
阮半夏抱着小熊高兴的笑了起来,“你有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小生啦!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第二天,回府,夏钧尧命令七月等人,将几个死士的尸体扔到了太子府门口。
大清早的,夏墨言就被管家着急的声音唤醒。
他起身下床,丫鬟帮他穿衣裳,他睨了跪在地上的管家一眼,“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管家低着头不敢看夏墨言,小声的回道,“太子殿下,门口,门口……”
夏墨言不耐烦的皱起眉,“说!”
管家立刻说道,“门口躺了几个死士的尸体,都……都没有头!”
“咚”的一声,夏墨言的心狠狠的锤了一下,他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一把推开面前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他的脸都黑了,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住,“凌王府那边什么情况?”
一个暗卫走出来,弯腰说道,“没有听见任何风吹草动,想来昨天的刺杀……失败了。”
又失败了!?
夏墨言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咬着牙看着地上的尸体,一颗心都痛了起来,培养这些死士他容易吗?
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投入了那么多金钱,竟然一夜之间全死了?
这个夏钧尧手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高手?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从门口跑了进来,跪在了夏墨言的脚边,“太子殿下,凌王妃求见。”
凌王妃?
夏墨言的眼睛倏然睁大,心里气了又气,咬牙道,“请到正厅!”
即便夏墨言心里气得不行,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正厅里。
手里端着热茶,挑眼看见阮半夏抱着一只熊走了进来,他皱了皱眉,失声笑道,“凌王妃可是好早,这是来和本太子共进早膳的吗?”
阮半夏睨了夏墨言一眼,抱着小熊坐在他的对面,看他一副悠哉自得,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她笑了笑,“早膳本王妃不是已经给太子送来了吗?怎么,还没时间吃吗?”
太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唇角阴狠的勾了勾,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阮半夏,“什么早膳?本太子没看见啊?”
装!
阮半夏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熊,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在小熊的耳边小声的说,“小生,对面那个丑八怪就是杀死你娘的凶手。”
话音刚落,小熊猛地一下转身,一双小眼睛愤愤的瞪着夏墨言,呲着嘴闷声的叫着。
夏墨言被那熊凶狠的样子吓得身体朝后一缩,惊恐的看着它,“这个畜生要干嘛?”
“干嘛?”阮半夏讥讽的笑了一声,“我带它来给它娘报仇来的。”
小熊就像是听得懂阮半夏的话一样,从阮半夏的身上一下跳到了地上,蹦着四条短腿朝着夏墨言直接扑去。
“啊……”夏墨言的腿被熊掌狠狠的抓了一下,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腿,疼得直叫唤,“来人,来人,给本太子宰了这个畜生!”
旁边立刻跳出来几个暗卫,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小熊准备刺过去。
阮半夏坐在那,勾了勾唇角,“这是本王妃送给父皇的吉祥兽,谁敢杀!?”
夏墨言猛地震了一下,送给皇帝的?
要是阮半夏送给皇帝的吉祥兽死在了他的府上,阮半夏到时候哭着跑进皇宫,跟皇帝说了这事,顺便再把昨儿的事一起说了,不管皇帝信不信,都够他喝一壶的,他哪里真敢把这只小熊给杀了。
“住手!住手!都别动!”
夏墨言整个身体都爬上了椅子,一脸惊慌的看着朝自己不停挥舞熊掌的小东西。
旁边几个暗卫收了剑,站在那,看着夏墨言一脸狼狈的样子无计可施。
阮半夏笑着挑了挑眉,“小生,揍他,别手下留情!”
得到阮半夏的鼓舞,那只小熊忽然站起来,立在了夏墨言的面前,夏墨言吓得双眼一睁,身体朝后躲去……
“哐”的一声巨响,夏墨言连人带着椅子直接摔到了地上,小熊见状,连忙跑过去,抬起自己的熊掌对着夏墨言的脸一掌呼了过去……
“啊……!”的一声惊叫,夏墨言捂着流血的脸在地上痛苦不已。
还好这熊是只小的,还没成年,否则这一掌拍下去,非把夏墨言的脑袋拍掉不可。
阮半夏见差不多了,站起身,走过去,把小熊一把抱进了怀里,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脸来回滚的夏墨言,她轻蔑的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本王妃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欺负的。有些事,虽然本王妃不能到父皇那里去告你,但……本王妃一定会以其人之道,全部还给你!”
说完,她抱着小熊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太子府。
夏墨言捂着自己的脸,对旁边的暗卫爆喝一声,“还不请个大夫来?”
暗卫低头领命,正准备走,夏墨言又叫道,“是大夫,不是太医!”
阮半夏回到王府里,夏钧尧已经不在了,她让人做了一个小房子,放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带着小熊在花园里玩。
昨晚都累了一晚上,李静回府睡觉,到现在还没起来,就连阮冬青,也是躺在床上补眠。
阮半夏看着小熊在草地上来回跑,玩的开心的样子,就想起刚才它那一爪子拍在夏墨言的脸上,本来夏墨言就已经够丑的了,现在这一巴掌上去,肯定毁了容,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丑成什么样子呢!
她心情大好,和小熊玩了一会儿,就抱着熊回房间,把小熊放进它自己的小房子里,阮半夏躺在床上,继续补眠。
还没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小丫鬟刚准备走进来,就看见小熊忽然一下睁开眼睛,从小房子里走出来,熊头熊脑的瞪着自己。
小丫鬟吓了一跳,再不敢往前走一步,踮起脚尖朝着里面喊去,“王妃娘娘,有位林小姐求见。”
阮半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声音,她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小丫鬟又叫了两声,阮半夏还是没醒,看着站在门口的熊,小丫鬟又不敢进屋,只能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两个时辰后,阮半夏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东西摇来摇去的,她转过头慢慢睁开双眼,入眼就是那一只傻熊,正用小爪子刨着自己的手。
她勾起唇角,轻轻的笑了一声,翻身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熊头,“你醒啦?”
小熊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阮半夏,那样子,一下就让阮半夏想起了叶俊生……
叶俊生以前,也是喜欢这样看着她,一看就能看好久……
哎……,阮半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叶二哥了。”
睡得差不多了,阮半夏起身,穿好了衣裳,朝着屋外走去。
那只小熊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阮半夏停,它也停,阮半夏走,它也走。
“王妃娘娘。”小丫鬟在外面站得腿都软了,总算是看见阮半夏出来了,她赶紧跑了过去,忽然看见阮半夏身后的那只熊,她吓得又朝后退了一步,怯怯的说,“王妃娘娘,有位林小姐要见你,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林小姐?”阮半夏皱眉,“哪个林小姐?”
小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那位林小姐说,王妃娘娘见了她就知道了,奴婢告诉她,您在睡觉,她说不急,就在正厅里坐着等,一直到现在都没走。”
这么有毅力?
阮半夏点点头,“去准备茶水点心,别怠慢了客人。”
小丫鬟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乖巧的说道,“已经准备了,每半个时辰就去换一次。”
到了正厅,阮半夏抬眼看见一位穿着绿色棉衣的女子正坐在正厅,她的身边坐了一位一身雅气的公子,离得远,阮半夏还没看清楚那两人是谁。
待她走进去,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阮半夏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高兴的笑着走了过去,伸手就把女子的手给握住了,“林姐姐!”
林婉儿见了阮半夏,忙抽出手,准备跪下去行礼,却被阮半夏一手扶住,“哎,别,千万别,林姐姐还是把我当成当年的阮妹妹就好,千万别给我行礼。”
林婉儿抬起头,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笑着说,“这可不是当年那个阮妹妹啦,瞧瞧这越来越水嫩的脸,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呵呵……”阮半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着林婉儿的手坐下,她抿了抿嘴,“真是快一年没见到林姐姐了,之前就听说林老爷进了京,想来姐姐也是跟着来了。”
“嗯。”林婉儿点点头,“之前我就听爹说起,阮妹妹嫁给了凌王,那时候我就想来拜见了,可是爹不让,这不,爹好不容易松口,同意我来看阮妹妹了。”
阮半夏笑了笑,抬起眼角,睨了眼林婉儿旁边的薛君迁,调笑道,“你们俩怎么还没成亲啊?”
“啊?”林婉儿没想到阮半夏忽然转移话题,顿时羞红了一张脸。
薛君迁之前见过阮半夏几次,知道阮半夏的性子,他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拿着手里的扇子拍了一下桌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阮妹妹有所不知,去年你送信来,说培育出来的稻种已经有了突破,要来找在下,在下就只能拖延进京向婉妹提亲的时间……”
他耸了耸肩,“在下可是在府里望窗秋水,也没把你盼到,哎……”
阮半夏郁闷的睨了薛君迁一眼,“你的意思是,这事还要怪我喽!”
薛君迁把手里的扇子放下,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确实怪你!”
阮半夏正准备发飙,薛君迁却满眼忧心的看着她问,“阮妹妹,为何你没来送稻种,又是如何进京当了这凌王妃的?”
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阮半夏真是再气,也气不下去了,她收回视线,盯着和林婉儿握在一起的手,沉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抬起头,看向林婉儿,“林姐姐可以回去问林大人。”
“爹?”林婉儿怔了一下,不太明白阮半夏的意思。
阮半夏也没想解释那么多,既然林老爷连林婉儿都没有告诉真相,那她自是不能到处说。
薛君迁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见阮半夏不多说,便转移话题,“阮妹妹,那些稻种可还在?”
一说起这个稻种,阮半夏顿时来了兴致,那个大瓶子可是被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呢,“在啊,当然在啊!”
薛君迁精神一震,一双眼发出灼灼的亮光,“阮妹妹可拿来给在下一看?”
稻种是阮半夏亲自放的,除了夏钧尧没人知道她放在了哪,她拍了拍林婉儿的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取了来。”
没一会儿,阮半夏就抱着一个大瓶子走过来,打开盖子,从里面抓了一把出来,“就是这个!”
薛君迁伸手拿了几颗在掌心里细细的观看了一番,他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阮半夏,“这……跟普通的稻种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啊。”
“是!”阮半夏把盖子盖上,把瓶子宝贝的抱在了怀里,“这看着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种出来你就知道,每亩地能提高三成的收成!”
“三成!”薛君迁面上一喜,把稻种紧紧的攥在手中,“阮妹妹可把这些稻种全部卖给在下?”
“不行!”阮半夏摇摇头,“这要是大半年前,我是打算跟你合伙大干一场的,可是现在,皇帝给了我千亩良田,我这些稻种都还不够那千亩地,实在是没有多的给你。”
“啊?”薛君迁失望的撇了撇嘴,“看来在下是白跑一趟了。”
阮半夏看他那失望的样子,抿了抿唇,“要不这样,我今年先把这些稻种种了,待到收成,我结出更多的稻种,到时候分一半给你,咱们合伙干一场?”
分一半?
如果千亩良田种出来,用五分之一的地来种成稻种,那么等到明年,确实可以供万亩良田播种。
薛君迁想了想,觉得这一口他必须要吃下去。
“好!”他一掌拍在桌上,爽快的答应了,“就这么办,到时候你分一半的稻种给我,我给你银票!”
“银票?”阮半夏嫌弃的嗤了一声,“谁要你银票!”
薛君迁愣了一下,“那你要什么?”
阮半夏眼底精光一闪,看着薛君迁贼笑道,“我要股份。”
她把手里的瓶子小心的放在脚边,然后用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算到,“我给你万亩地的稻种,到时候你种出来,我抽你二成的红利。”
就等于说薛君迁不但要出地,还要找人种,本来粮食就只多三成的收益,这样算下来,他基本没有赚。
不管他跟阮半夏的关系有多好,可他毕竟是一个商人……
阮半夏看出薛君迁脸上的不高兴,她笑了一声,手指又蘸了一些茶水,在桌上比划了一下,奸笑道,“还有冬天的蔬菜……”
薛君迁果然眼前一亮,差点激动的抓住阮半夏的手,要不是林婉儿在那,他估计都该把阮半夏给抱起来举高高了。
“阮妹妹,这个你真的也打算跟我合股?”
阮半夏笑着勾了勾唇,“当然,我跟林姐姐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帮你一把。”
她的手指在桌上化了一个圈,“冬天种蔬菜的方法我也交给你,到时候我也只收你两成的红利。”
两成的红利对于蔬菜来说,还真的不算多!
薛君迁立刻点头同意,“好,这件事就这么办!”
阮半夏掏出绢帕把手指擦干净,然后无奈的翻了下眼皮,“看样子,今年底,我就要抱着稻种再一次去江南找你喽。”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瓶子的碰撞声,阮半夏低下头,就看见小熊正淘气的在地上滚着瓶子。
阮半夏这一看,可吓得不轻,赶紧蹲下身,把瓶子抱起来,用脚轻轻的踢了踢小熊的身子,她轻呲道,“不许淘气!”
小熊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她怀里的瓶子,不高兴的坐在了地上。
太子府。
皇后听说太子受伤,赶紧从宫里出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太子那肿起来的脸,气得手在身侧紧紧的攥住,“这个凌王妃也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带着一头畜生闯进太子府,公然重创太子?”
夏墨言躺在床上,疼得嘴都张不开。
他双手撑在床上,慢慢的坐起来,看着皇后,刚一说话,口水就从嘴边流了出来,“母后,嘘……”
他一吸,就把口水给吸回了嘴里,看得皇后的眼皮直跳,从怀里掏出绢帕,帮他擦着嘴角。
夏墨言就那样一边流口水,一边的说道,“那个凌王妃,真是不好惹,偏偏每一次她来闹,我都找不到办法治她。”
皇后今儿就已经听说了这事,她倒也看出来了,那凌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以前他们想弄谁,都背地里弄了,要么直接弄死了,要么命大没死的,从此以后看见他们,也是躲得远远的。
偏偏这个凌王妃,她不但命大没死,反而还敢上门寻仇!
这事……他们偏偏理亏,怕她告到皇帝那里去,还真就不敢惹急了她。
如今,吃了这个哑巴亏,也只能硬生生的吃了,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皇儿。”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如今年纪不小了,应该今早娶个太子妃,早点有了子嗣,早点了了一桩事。”
夏墨言对这事心里也是急得不行,他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嘘了一声,“母后,静儿死活不愿意嫁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皇后瞪了夏墨言一眼,“你就非李静不娶吗?”
夏墨言低下头,心里不高兴的很,他就是喜欢李静,就是李静喜欢!
可李静偏偏不嫁给他,皇帝对这事又不上心,他又能怎么办呢?
看夏墨言一脸愁容,皇后叹了口气,耐心的劝导着,“皇儿,你就别再想静儿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整个大祁,想嫁给你的女人多得是,干嘛非要李静?”
夏墨言抬起头看向皇后,心里微微有些疼,但还是松了口,“我也不是非李静不可,只是,除了李静,还有谁能够帮我的?”
“怎么没有?”皇后眼底露出一丝狠毒的幽光,愤愤的说道,“上次御前,本宫可是看出来了,那个户部尚书林远航可是对夏钧尧维护的很,他们肯定是一个联盟的!”
“是!”夏墨言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说的好听是夏钧尧的那些姜和衣裳为国出了力,实际上,他们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夏钧尧东山再起!”
“对!”皇后阴险的笑了一声,转眸看向夏墨言,“皇儿,咱们就用你的婚事,把他们这个联盟给破了!”
不管夏墨言娶谁,只要对他有好处,又能重创夏钧尧的,他都没有意见,看着皇后嘴角边的笑意,他把脸凑过去,讨好的问,“母后有何妙计?”
皇后勾起唇睨了他一眼,“林远航可是有一个女儿,听说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要是娶了她,林远航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林婉儿走了以后,阮半夏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子突突的跳,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皮,看着脚底下郁闷的乖乖坐着的小熊,她拿脚踢了踢它,“好了,别不高兴了,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个好玩的还不行吗?”
翌日。
宫里来了一个公公,自称是皇后身边的人,对阮半夏下了一道口谕,说是马上就要过春节,明日皇后请各位王妃小姐们去后宫赏雪。
阮半夏送走了公公,郁闷的撇了撇嘴角,皇后这摆明了是摆的鸿门宴!
这事晚上的时候,阮半夏跟夏钧尧说了,夏钧尧心里不放心阮半夏,便把自己身边的一个会武功的丫鬟给了阮半夏,让她明日陪着阮半夏一起进宫。
这皇宫内院,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不管紫月和明月功夫再好,也逃不过宫里那些侍卫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准备好以后,阮半夏带着小丫鬟进宫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后宫,虽然凌王府够大,花木也够多,可是真正的到了御花园,阮半夏才知道,什么是大!
光这一个御花园逛了一会儿,阮半夏就迷路,找不到出口了。
她带着丫鬟东绕西绕,忽然走到一个小亭子前,看见里面坐了一个人,从那人的背影,阮半夏一下就认出那是夏墨言!
她心里徒然惊了一下,皇后不是请王妃和小姐们,那太子这时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想了想,她带着丫鬟饶了一条道,匆匆离去。
不管皇后和太子打得什么主意,她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王妃姐姐!”李静刚到,看见阮半夏在那边穿来穿去的,忙笑着跑过去,“王妃姐姐好早!”
阮半夏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笑,“是静妹妹起得晚了。”
李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挽住了阮半夏的手臂,“哎呀,姐姐就不要取笑静儿了。”
阮半夏抬起眼眸,忘了一眼四周,见没人,她偏过头,在李静的耳边小声说,“静儿,刚才我看见太子了,今儿咱们都小心点,别吃东西,别喝酒。”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就怕皇后用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对付李静。
李静闻言,皱起眉,“太子来了?”
阮半夏拉着她的手朝那边人群走去,“嗯,小心就是了。”
“大胆奴婢,竟然敢把水泼到本小姐的身上。”
一声女子的声音突地传来过来,下一秒,茶壶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砰砰”声。
阮半夏拉着李静走过去,就看见林婉儿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手,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把旁边那些小姐们和丫鬟吓得都朝后退了一步。
宫女即便是被打了,却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哭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小姐莫要生气。”
“不生气?”林婉儿伸手一把抓住那个宫女的头发,发了狠的揪了起来,迫使宫女抬起眼睛看着自己,她看着宫女,狠毒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本小姐的衣裳湿了,你是故意要让本小姐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吗?”
宫女哭得声音都哽咽了,一抽一抽的说道,“不,不是,小,小姐,奴婢,奴婢错了……”
林婉儿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宫女仰起的头,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错了?认错在本小姐这没用!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阮半夏看着那一幕,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这……这还是她认识的林婉儿?
她记忆里的林婉儿可是个真真切切的大家闺秀,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会脸红,就连对着她这个曾经的小村姑,也是温温柔柔的,何曾见过林婉儿这么凶悍过?
在心里疑惑了一会儿,她走过去,“林姐姐。”
林婉儿抬起头,见是阮半夏来了,轻轻的怔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就骂道,“这个没有眼色的小宫女就仗着这里,我位份最低,就敢将茶水直接泼到我的身上,凌王妃,你说,我是不是该砍了她这双手?”
砍手?
就是不小心把茶水溅到身上,就要砍了人家的手?
阮半夏站在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静还从没有见过林婉儿,看见林婉儿这样狠毒,她伸手拉了拉阮半夏的衣角,“王妃姐姐,你过来,别去管那个疯女人的事。”
阮半夏真是不知道今天的林婉儿到底怎么了,只能退了一步,站在李静的身边。
宫女撕心裂肺的哭声,将所有人都引了来,每个人站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对林婉儿的骂了又骂。
林婉儿却丝毫不在意一样,伸手使劲扯着宫女的头发。
“什么事!”
皇后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看见林婉儿竟然在打一个宫女,她厌嫌的皱起眉,“喜鹊,你如何惹到林小姐了?”
那个叫做喜鹊的宫女一见皇后来了,赶紧哭道,“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刚才不小心把茶水溅到这位小姐的衣裳上,这位小姐就要打断奴婢的手……”
宫女话才说完,林婉儿忽然抬起头,一脸阴冷的看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觉得这事该不该砍了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