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会儿瞧着周嬷嬷的神色,便有所猜想,如今再见到嬿婉身上所戴的,皆是明艳,而她的喜好,偏偏是不喜明艳的装扮,那套头面,分明就是要拿给嬿婉的,夫人却因她的讨好,拿给了她。
难道她只配得到一些旁人不在意的物件,那物件还是从她人指缝中露出来的。
明明她比谁都要努力,且不提已出阁的成媛,这哪都不如她的嬿婉,就因为是府上的嫡女,就处处压着她,在旁人眼中,庶女永远比嫡女低了一等,那她偏偏要活得比嬿婉更好,让府上那些人都看一看,她成芸才能称之为府里的明珠。
如今是他们瞎了眼,才让好端端的明珠蒙了尘。
……
“你扯疼我了……”阿瑜被成言硬拽着离开了禾苑,成言扯着她不松手,她手腕那处,勒得生疼,待踉踉跄跄被成言带着走到回廊时,不由得把手扭动了一番,随之直言说道。
成言寒眉紧皱,冷着一张俊脸,说道:“你与陆子良,究竟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在何处相识,又因何相识?他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是迟早要把你夺回去。”
“你说,他能把你夺回去吗?还是说你之前想离开我身边,就是因为心有所属,对他念念不忘,不想委身于我,才编织出了什么笼中鸟雀欺骗我。”
“怪不得那日逃得让人寻都寻不着,你是不是早就与他说好了,那一日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投入他的怀抱。”成言咬着牙,把阿瑜抵在回廊的红柱上,一张脸凑到阿瑜的眼前,死死地盯着她,质疑地问道。
他在宫中没日没夜地忙着,好不容易挤出点时辰来,准备今日早点回府,陪她听戏的,却被陆子良堵在了宫门处,听他说着他与阿瑜的情意,是没人能够抹去的。
十几载的相识,她曾经唤陆子良为陆哥哥,与他亲近,二人不仅是儿时的玩伴,还是相识相知的知己,青梅竹马的情谊,是谁都插足不进去的。
成言听到这诛心之言时,骤然觉得他与阿瑜之间似是隔了些什么,有隔阂的感情,哪里比的上他们青梅竹马?陆子良还在回忆着他与阿瑜的一点一滴,而成言听着,滔天的怒意席卷于心头,伴着一阵一阵的妒意而来。
陆哥哥,好一个陆哥哥,她与陆子良原来是那般的亲昵,他不过是拆散他们的恶人,硬逼着她强留在他的身边。
闻言,阿瑜的心咯噔了一下,瞧着成言阴沉的神色,步步紧逼而来,害怕地抖了抖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多想了,我与他不是你想的这样。”
她不知道陆子良与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份,想来陆子良应不会透露的,为此,她的心神稍稍定了定,在这犹豫的顷刻间,成言见她支支吾吾,更是生出猜忌。
“你说我多想了,那你倒是和我解释,你与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假若没有家道中落,你是不是不会离开了澧州,这样你们二人便能够全了那份情意,水到渠成,双宿双飞。”成言怒火中烧,出言质问。
阿瑜的后背抵在红柱上,退无可退,更何况双手被成言制住,压在柱子上,根本就挣脱不开,她强忍着不适,定定地看了成言好半晌,说道:“你先放开我,你真的扯疼我了。”
成言的理智都快要被怒意和妒意侵蚀了,一时没察觉到手上使了好大一股劲,他听到她的话后,双手虽仍然没有放开,可也稍稍松开了些许,不完全放开,是怕她避而不谈。
尽管他不想相信陆子良的一面之词,可陆子良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回响,嫉妒的情绪让他暴躁了起来,往日的冷静自持仿若不存在了一般。
“你说你与他不是我想的这样,那也得说出让我相信的话来,你与我解释清楚,我便不信陆子良,我只听你说……”成言说到后面,话中的声音没有适才那般激动,不知是不是阿瑜的错觉,她好似在其中听到了一丝的委屈。
可待她仔细看了看成言眸中的神色,便把这荒唐之想,压了下去,她呐呐地说道:“我与他是旧识,可从来都没有越矩,曾经的至交好友,许久不见,已没有了往日的熟捻。”
“若我与他真的有旧情,也不会在家道中落的时候,离开澧州,该死死的赖着他才是。”阿瑜从适才成言讲的那番话中,把家道中落直接拿过来一用,陆子良在隐瞒她身份之时,还是有分寸的,编造出了这一言。
“赖着他?谁许你赖着他,要赖也是该赖着我。”成言在她的言辞中,抓到了不当之论,瞬即回言,话中尽是不虞。
可耐着性子,听了阿瑜这一番解释,总算冷静了一点,这浮在表面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深藏在心底的妒意,可不会这么快就消散。
“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之前的事情,陆子良对你的过往一清二楚,而我作为你的枕边人,对于你的了解,还比不上一个外人。”成言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阿瑜瞧着他似是平复了些,难得噎了他一句,“你把我从江南带回京都,难道没有遣人探查我的过往?”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醒来会在花满楼,陆子良去寻她,也只得出一个身死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江南一般,其中的弯弯绕绕,似是没有人清楚。成言肯把她带在身边,自是经过了一番探查。她不用相问,便能够猜到些许内情。
闻言,成言心中疑窦骤生,他探查的那些,根本就与她对不上,莫非是有人故意去遮掩了下来,让他不能查明,这番顾虑,他纵然不解,但也没想着要和阿瑜言道。
就在二人还在僵持之时,成言乍然听到前头摆放盆架的那处,传来一声响动。
若不仔细听,是极容易忽视的,这听着像是有人躲在那处,不小心发出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发出,让他明觉了些,伴随着他的迁怒,他不由得怒斥道:“谁在那处偷听,滚出来。”
第100章 绝无二话
躲在盆架后面的那人,听到成言厉声出言,吓得缩了缩身子,可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强忍着害怕,颤颤巍巍地从盆架的后头出来了,待抬眼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沉着一张脸的成言,虽觉得有点眼熟,但没多想,仅是嘴硬地说道:“我才没有偷听。”
阿瑜顺着成言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霎时有了变化,这小姑娘怎么会在成国公府,,她不是跟在商队往西域那边去了?从京都去西域,路途遥远,就算不在西域停留太久,光是一来一回,便要花上好几个月。
莫非商队被她连累,成言迁怒了他们?
“楼宁,你怎么在这儿?”阿瑜装作与楼宁甚是熟捻的样子,与她搭上话,一边还不忘给楞在那处的小姑娘,使着眼色,她如今也只能希望这个小姑娘能机灵一点儿。
楼宁适才见有人往回廊来,一时想避开人,忙乱之际才躲在盆架那处,她本想等这二人离去后,再从盆架后头出来,可耳边传来二人的嗓音,偏偏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极其耳熟,便没忍住探出了点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也就是微微一动,才会被成言发现,被发现之际,纵然她吓得把头都缩了回去,可那也是无用的,她都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便被抓了个正着,真是憋屈得很。
如今楼宁听到了自己的名讳,不由地把目光转向那男子身旁的人,她与阿瑜的目光相撞在一起,顷刻之间,她便想了起来,认出了男子,也认出了他身旁的人。
这二人,一个是追捕逃犯的大人,一个是之前想和商队有个照应的女子,而女子还是大人口中的大理寺罪犯。
只不过这女子来历不明,似是犯了事,导致大理寺的大人,一路追捕,把她拦截至城门口。当时父亲有心相帮,但也不知内情究竟是如何,这才不敢贸然上前。
商队走南闯北数年,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官府,更何况商队当时也与这女子不甚相熟,更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等她被人带走后,父亲本想向城门校尉打听一番的,可校尉一改往日的脸色,对他们大加驱逐。
言之,若商队想包庇罪犯,就不必再出城了,直接扣下便是。闻言,父亲怕牵连了商队,也不敢再多问了,再则,商队也急着要把一车的货物给运到西域去。
楼宁微微歪了歪头,瞧着阿瑜眼中的神情,似是不解,可还是顺着她口中的话,往下说道:“我不是有意听你们争吵的,我早就在回廊这处了,我是怕惹麻烦,得罪了府上的贵人,一时没避得及,才想出了个昏招,躲了起来。”
说着说着,便抿了抿唇,眼眸中尽是无辜之色,瞧着让人觉得她甚是委屈,可成言听到这番话,冷着脸色看向楼宁,可以看出面上已然不悦。但还是顾及着身旁的人与她相识,未急着向她发难。
阿瑜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她虽然与楼宁仅有一面之缘,但那商队曾经也算是帮了她一回,如今她瞧见小姑娘遇难,也该搭把手去。
她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似是觉得有趣,偏了偏头,对着成言说道:“好了,你吓唬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方才凶了我一回,觉得不够解气,还要对着小姑娘甩脸色?”
成言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再瞧着她面上娇俏的神情,不管有什么怒气,在这一刻都散却了。
瞧着他一直紧绷着的脸,瞬间缓和了许多,阿瑜把垂在一侧的手,悄悄地勾上了他的指节,轻捏了捏,随之说道:“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曾经有恩于我。更何况此事也只是个误会,你若捏着这件小事不放,那我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成言察觉到她的手,不仅仅是勾着他的指节,还胆大包天地在他手心挠了挠,这微微的痒意,挠得他心头发麻,这番阵仗,瞧着就好像若是他不应下,她便不肯善罢甘休了。
阿瑜敢如此和成言说道,不过是因她看着他好像是没认出楼宁,不过若是让成言知道她心中所想,骤然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楼宁是何人,纵然楼宁当时呛了他一句,可那声娇喝与如今畏怯的嗓音截然不同,他没往出声处看去,自然不知楼宁的样貌。
当下听到阿瑜与她楼宁有一面之缘,还以为是因旁的事,二人才相识的,他从来没想过要究问她与女子的交际,他以为这有恩的言辞,不过是阿瑜随口编出的借口,让他饶了她罢了。
既然她都舍下面子来向他求情,若他再不依不饶,还成了他的不是。这人儿,不仅是个小没良心的,还是个惯会欺人的小骗子。寻常小事,他倒是能学会包容,容忍下来,但若有一日,她敢拿开不得玩笑的事,来欺他骗他,那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楼宁看见阿瑜的小动作,向他们二人投去狐疑的神色,这二人可真是奇怪。
适才大吵大闹的,一个就差没声嘶力竭的质问了,一个还能似捏着蛇的七寸一般,让人冷静下来。如今有她求情,这个男子面色已好上了许多,如此看来,她可以相安无事了。
为之,她脸上呈现了些许俏皮,说道:“公子与姑娘郎才女貌,甚是相配。今日见到公子,倒是一改……”
刚想提到之前城门口时,成言的言行,与之今日大不相同,瞧着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可她下意识想到方才阿瑜给她使的眼色,还是觉得不提为妙。
阿瑜听到她话说了一半住了嘴,便猜到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那会儿楼宁可是胆子大得很,直言不讳,称成言做事随心所欲,直接呛上了他。
她唯恐楼宁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赶忙接着话说到:“这小姑娘有趣的紧,我想同她叙叙旧,你这些时日,忙得都卧不安枕了,难得能早些回府,何不回院中好好歇一歇?”
“等你小憩一会,我再去唤你起来,陪你用晚膳。”阿瑜催促着成言回世安院,休憩一会,言辞之中虽含着私心,不加掩饰自个儿想同楼宁闲谈,但也出于对他的关切,为他的身子着想。
成言听之,心中滑过阵阵暖意,俯身过去,贴了贴她的额头,而后轻声说道:“看你这么乖巧,听你的便是。”
他也没有再提今日他早些从宫中回来,是特意为了陪她听戏,那戏班子唱的那出戏,他虽没有听到,但听到了她对于那出戏的见解,其中所言所谈,无不是在讲女子不该依附男子而活,和离二字从她口中说出,他听来怎么都不是滋味。
况且,他请戏班子搭戏台子,是他想陪着阿瑜一同听戏,给她逗趣用的,可如今看来,不仅没讨着巧,反倒是被她用来交友了,他的两个妹妹,与她凑到一块去了,哪还留了他的地儿。
如今也没有想重新回禾苑的念头了,本该把人儿带着一同回世安院的,既然她想与这女子叙旧,女子不同于男子,要讲男女大防,男子会觊觎她,可女子总不能把她拐了去,罢了罢了。
待成言慢悠悠地离开,阿瑜往前探了探手,把楼宁招到了身边。
她心中存着不解,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成国公府?”
楼宁见成言走得远远了,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道:“我跟着戏班子一同来的。”
可一想到她方才在阿瑜面前的狼狈,不由得开口解释道:“戏班子还在给贵人唱戏,我没见过朝廷命官的府宅,一时没忍住,就想着四处看看。”
“我往日里没有这么贪玩的,就是……就是待在禾苑太无趣了,我最近在戏楼听了一出又一出的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楼宁浑身上下骤然透着萎靡的情绪,低垂着眼睫说道。
阿瑜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瞧着小姑娘恹恹的,不禁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问道:“你不是跟着你父亲,还有商队的那行人,往西域去了吗?”
闻言,楼宁更是伤心,她也不想待在京都的,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生老病死,她在去西域的路上生了一场大病,这路都还没赶多久,就被父亲指着阿哥把她送了回来。
阿哥为了照料她,自然也没有再往西域去,她们二人只好去舅舅那儿,暂居一段时日,他们的舅舅就是戏班子的班主,今日好不容易缠着舅舅,一齐来了成国公府。
今日哥哥没跟来,也就管不到她,自是看不住她,她就如此闯祸了。
楼宁把来龙去脉同阿瑜说了清楚,也不忘提到那日是成言仗势欺人,他父亲实在是插不上手。不过说来,她与阿瑜还真是有缘,她还真没想过会再见到她。
都说成国公府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贵胄,那个男子瞧着气度不凡,莫非是府上的贵人?那阿瑜与他是什么关系,在城门口时,为何还要用一个罪犯的名头抓人?
“……”
尽管有太多的事,是楼宁不甚明晰的,这些困惑萦绕在心头,可她也没想着要出言相问,一则,二人不过见了两面,说来也并不熟捻,二则,旁人的私事,与她没有牵连,不问也罢。
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楼宁笑了笑,明媚的笑容挂在嘴边,恣意地说道:“你今日帮了我一回,来日若我哪里帮得上你,你来承德戏楼寻我,我自会出手相助,绝无二话。”
第101章 安安分分
一说完这番话,楼宁就急着赶回禾苑,生怕戏班子里的人发现了她久久不归,而在这偌大个府上急了昏头,她怀揣着担忧,草草地和阿瑜告辞,走得时候,还转头对着阿瑜抿唇笑,似一只欢快的莺鸟,逐着自由而去。
阿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温婉得笑了笑,倒也没把方才那番话放在心上,她转头沿着回廊的另一端出口走,刚走出去,便看见晴笛站在不远处,往前探着身子,见她出来后,面上的急色散去,随之跟上了她。
今日,阿瑜本想借着听戏的由头,多与成芸接触,再看看这个二姑娘究竟为人如何,到底是不是如她面上的那般无害。可如今看来,也暂且成空了。
成言让人看着她还不够,还要怀疑她,猜忌她,这样的日子,她也是受够了,除非是傻了,才还会想过下去。
“二姑娘和三姑娘还在禾苑吗?”阿瑜偏头看向晴笛,似是随口问道。
晴笛恭敬地回道:“二姑娘早早就走了,奴婢不知这会儿,三姑娘还在不在禾苑。”
“世子与姑娘离开禾苑的时候,二姑娘脸色瞧着似是倦了,三姑娘就催着二姑娘回自个的院子小憩,待二姑娘离开后,三姑娘好似对那一出戏意犹未尽,忙着去找戏班子里的人,说是要再听一出后传。”
闻言,阿瑜不免失笑,这听着倒也是嬿婉能做出来的事,她的性子,可不就是如此想一出是一出,那出戏,阿瑜本来以为只有她和成芸能好好地听下去,没想到向来没有多少耐心的嬿婉,倒是耐住了性子,着神一般地听完了一出戏。
阿瑜刚想去禾苑瞧一瞧,那后传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点那一出戏的时候,也没听人提过,那出戏有什么后传,莫非嬿婉还想让那个戏班子,硬生生地整来一出后传。
晴笛瞧着她改了方向,不准备回世安院了,连忙说道:“姑娘,刚才世子交代了,说是你这厢的事情弄完,没旁的要紧事,就早点回世安院,别耽搁来耽搁去,忘记已然说出口的话。”
听之,阿瑜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斜了一眼晴笛,心间纵然不满,可到底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成言面前装了乖巧,得来了一点点的喘息,总不能因阳奉阴违,功亏一篑。
就算她心里头拎得清,可回世安院的小路上,她浑身都透着不对劲,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身上的郁气无从发泄,但待快走到世安院时,她刚想压住心头冒着的火,至少面上得瞧着要无事的样子,再去和成言装郎情妾意。
就在她踏入世安院的同时,便瞧见成言带着庆期急急忙忙地从屋内出来。
成言出来的那一瞬间,与阿瑜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看见了她面上勉强的笑意,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走到了阿瑜的身侧,箍着她的双肩,双手的指节牢牢地缠在那儿,慢慢收紧。
静默了顷刻,他终是开口说道:“我有要紧的事,要去一趟岷州,你乖一点,这府上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但就是不要出府。”
听之,阿瑜的心似是停了一下,放在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衣裳的下摆,随之还扣了扣,手心开始冒出了冷汗,眼眸中的神情也变得呆呆的,但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一直等的时机,就快要到了,一旦成言离开成国公府,离开了京都,那她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