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从怀中掏出一个通白的瓷瓶,打开瓶塞,便向着元清走去。
元清见状,再管不得还有没有其他陷阱,转头便要逃跑,却在身后的死角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元大夫,你这是要做什么?”
卫允修摇着折扇,面上还挂着笑意,看着元清问道。
“……”
元清在看见卫允修的那一瞬便知道此次自己必定再没有其他机会逃走,不由抿了抿唇。
“也不对,我应该改口了,是该叫你元清?还是永安郡主?”
卫允修的声音低沉,可却让元清的心头猛然一沉。
这个人,他竟然对自己的身份了如指掌,那之前在温城……
想到这,元清便抬头看向了卫允修,卫允修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猜的没错,就是我干的。”
元清见卫允修点了点头,只觉得这段时日以来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怪不得当日那个妇人会一口咬定是自己害死了她公公,原来不是那妇人撒谎诬陷,而是有人用了障眼法啊。
“说来都怪杨峰那个蠢货,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让那妇人知道真相,临死前还留了一封书信。”
说着,卫允修摇着折扇上前走了几步:“如若不然,你现在怕是早就死在大牢里了。”
元清看着卫允修猛然逼近的脸庞,心头竟升起一阵寒意。
卫允修此人城府果然极深,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到温城,还不被白家察觉。
“你们要做什么?”
既然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真实目的,那他们便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要个医书。
“若你早些便乖乖听我的话,事情便不会这么麻烦了。”
听见元清的声音,卫宗上前走了几步,打开了手中的瓷瓶,一边说道。
元清看着卫宗的动作,往一旁躲了躲,却靠上了一块冰凉的围墙。
“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就不怕官府会找上门来吗?”
元清强忍住心头的惧意,出声说道。
“官府?”
闻言,卫允修不由笑了笑:“只要我们做的足够隐蔽,莫说是官府,就连御林军也奈何不了我!”
卫宗将瓷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逼着元清咽下,随即转头对卫允修说道:“将她带去同师弟关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师徒二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罢,卫宗便一拂袖,向着卫府走去。
元清拼命想要将咽下去的药丸吐出来,却只是一阵干咳。
“当日的那个小姑娘,也是你救走的吧?”
卫允修没有忙着将元清带走,而是不疾不徐的问道。
元清咳的脸色都有些发红,闻言,猛然想起了当日帮助她带走安木木的刘笑,只觉得心头一滞。
“若不是你,又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你们来卫府那日便进了小偷,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说着,卫允修声音顿了顿,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你不会武功,必定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想必是还有人在暗处帮你把?”
卫允修将手中的折扇收起背到身后,靠近了元清问道。
元清只觉得体内五脏在灼烧,眼前有些发虚,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卫允修见状,勾了勾唇角:“你不说也无妨,我早晚会将那个奸细揪出来,在你面前抽筋扒皮。”
空气似乎都有些灼热,元清的耳边响起卫允修淡淡的声音,心头却一片寒意。
元清撑起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客栈,心头涌上一阵担忧。
只希望安木木在知道自己和沈老都失踪时能安抚好兄妹两,拿着玉佩去找韩异。
正想着,下一秒元清便失去了意识,手中的糕点也跌落在了脚边。
等再恢复意识时,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倒在一旁的沈老。
“师父!”
元清见沈老意识不清,想要上前扶起沈老,却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声音也沙哑的不像话。
“师父!”
元清忍住喉咙间的那阵干涩,一点点的往沈老的方向挪动着,继续叫道。
沈老皱了皱眉头,思绪逐渐回笼,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旁神色担忧的元清。
沈老愣神了一阵,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本是在给卫宗把脉,下一秒后颈便遭到了重击,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小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老见元清正吃力的挣扎着麻绳,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从会场回去后见你没有回客栈,怕你出事,便向着出去找你,没想到就被卫宗和卫允修下了药,带到了此处。”
元清的嗓子还有些沙哑,说完这些话,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闻言,沈老将目光敛了下来,抿了抿唇。
“不知道木木有没有去找韩异。”
沉默一阵后,元清看了看窗外,有些担忧的说道。
自己这一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几日,但看这日头,怕是已经过了午时,安木木相比已经知道自己失踪的事情。
“是我连累了你们。”
沈老敛着眸子,低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愧疚。
若不是他要回到江林,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情。
先是木木失踪,再是自己连累元清被卫宗捉到了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回到江林。
元清听见沈老的声音,神色一滞,随即反应过来,将目光放在了沈老身上,出声说道:“师父,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会同你一起来江林找当年事情的真相,你不必愧疚。”
没想到沈老闻言,神色更加复杂:“我不想要真相了,就只是想在江林度过晚年,如果我早知道回到江林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便是死在他乡,也不会让你和木木趟这趟浑水……”
沈老说着,将脑袋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一双眸子紧紧闭上。
元清看着沈老的神色,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吱呀——”
好一阵子后,木门被一双手推开,元清转头看去,发觉刘笑手中正端着一盘吃食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