疠气这个词语,在人人口中,无论是皇家还是百姓,都简直像一个禁忌一般。
疠气造成的惨像与后果,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而他们几人心中所想的疠气,便是欧晓珂想说的另外一个词语,却有着几乎同样意思的瘟疫。
在欧晓珂的记忆之中,无论是人类历史上的哪一个时期,瘟疫所造成的损失与伤亡都是无法估量的,更不用说放在如今这个医药并不发达的时期。
“疠气,说白了是由病毒和细菌已经的一种恶性的传染病,在空气中的漂浮,经过口鼻呼吸而传染,在这样会有着重大伤亡的自然灾害之后,特别容易发生。”欧晓珂看眼前的三人大概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接着说道:“如果当真避无可避的话,就只能尽可能的预防,以减少第二次伤亡。”
“病毒和细菌,微臣虽然不懂得和顺县主口中这两个词语的意思,但是既然县主已经知道疠气的病源,那咱们在源头上切断,那样岂不是就能彻底杜绝疠气的发生了?”钦天监监正往着欧晓珂的方向走了几步,满脸希望之色的看着她,“县主可有什么抑制之法?”
虽然长年深居宫中,但是对于欧晓珂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以及加上近日所说,他也莫名的对眼前的这个少女产生了浓厚的信心。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欧晓珂这一次却很果断的摇了摇头,紧接着看着皇上三人说道:“虽然知道这些,但是要想像监正大人说的那般从源头便遏制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什么可行之道?”宣武也慢慢意识到了这次失态的严重性,忍不住在欧晓珂话音刚落便出口问道:“就算是能够稍稍减少一些伤亡,那也要去尝试。”
“皇上,中医院所有的大夫现在都在加紧配制预防和治疗疠气的药物,到赈灾的队伍出发之时,其中一部分大夫会跟随赈灾队伍一起出发,而留下的另一部分则会继续配制药物,以备到时候需求量过大而不够用的情况。”略一沉吟,欧晓珂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是还需要着更多的人手,在京城比较富足的人家手中收取不用的衣物和棉被,最好也能收集到食物,再派经过改装的车队分发到各地,可以不是新的衣物或者被褥,在每个地方设置捐赠点,只要是富户家中已经不用的东西都可以来捐,到时候可以赶制出一批皇室奖章,但凡捐出的东西够多,那皇上就派人去奖励他们,不管是商户还是富户,只要有此奖章之人,到时候可以推举一名族中博学多识的子弟到京都学堂学习。”
“好!”欧晓珂的话音落下,皇上便不再犹豫,转脸看着一旁的司空慕卿说道:“卿儿,你刚才也正说着赈灾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就跟和顺一起来操办这次赈灾所有的事宜,不只是你京郊的夜阑军,这宫中禁卫军一半的人手你也可调遣去用。”
“父皇,此事……不妥。”皇上兴致勃勃的刚说完,却没想到被司空慕卿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他拿眼看向司空慕卿,只见他神态坚决的看了一眼欧晓珂,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皇上说道:“这件事情太危险,绝对不能让和顺县主随队出城,万一有什么闪失……”
“王爷!”因着有外人在场,所以欧晓珂不可能如同私下里那般称呼司空慕卿,当下也蹙眉劝说道:“很多事情王爷都能办好,可是疠气一事,我还是要去亲自盯着,而且,我可以答应王爷,出城之后我会时时刻刻都在王爷的视线之内,绝对不会擅作主张,如何?”
司空慕卿知道欧晓珂的脾气,他也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想要为百姓去做些什么,所以那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欧晓珂并不是普通的女子,那他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想法就去阻止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朕看这件事,没有和顺还真是不好办,你便让她跟在身边,关键时候也能帮你一把。”到头来,还是皇上下了决断,“还有那个奖章的事情,朕会让范康立刻去安排打造,到时候都由和顺来安排吧!”
……
“实不相瞒,周安与王登本就是至交好友,虽然王登先来了新州,但是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却没有中断,而我们也是因为他给周安大哥所写的最后一封信才摸到了这里。”
陈震想起周安此前在来新州的路上和自己说的话,便开口说道:“那是我只是猜测他在乌河场出了事情,只可惜,想来王大哥为了保护周安,所以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他当年察觉的事情。”
“周安兄弟既然是他的多年好友,想来也是信得过。”人老三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满脸惊喜地看着陈震问道:“通判……你们是皇……派来的?”
一个皇字出口,任老三硬生生止住了话头,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接着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正是!”虽说陈震和周安是司空慕卿派来,但是想到当今圣上对于玄王的宠爱,按任老三这么说自然也是不差,而且若真是新州藏着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的话,相比较多年之后的爆发,皇上想必也是愿意提前解决的,于是陈震点点头说道:“任三哥不要有什么顾虑,咱们周密行事,都头来不只是帮着王大哥报仇,更是光宗耀祖之事。”
“光宗耀祖我倒是不稀罕,也不贪功,只是能为王大人洗了冤屈,我自然非常乐意。”
三人又在房间之中商谈了一会,陈震交给了任老三一封书信,嘱托他交给周安之后,任老三便起身准备离开。
陈震不方便频繁出入马场,任浩则起身一路把任老三送到了乌河场的门前。
两人互相告辞了一番,就在任老三准备驱赶着牛车离开的时候,猛不丁的从大门旁边的门房之中传来了一声呵斥,“站住!任老三,你今日为何在场内耽搁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