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战深藏不漏,这一点毋庸置疑,要说诸位皇子里面最擅长心机的,非他莫属,所以对于他,卿哥哥日后要万般小心。”欧晓珂听到司空慕卿的话,不禁淡淡的说道:“如此来看,我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蕲州郝氏新派来的人,我也打听到了,他叫郝荣礼,乃是之前郝荣发的大哥,生性沉稳狠厉,倒是也不容小觑。”
“在我眼里,他敢打你的主意,那便留不得了!”司空慕卿听到欧晓珂这么说,不禁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司空夜和司空战暂时没有理由对付他们,但是郝荣礼此人……我会让他今日便从京城消失,那个蕲州郝氏……”
“卿哥哥,你有所不知,这个郝荣礼才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就送给了我一份大礼呢,整整一百万两黄金呢!”欧晓珂连忙打断司空慕卿的话,笑眯眯地说道:“而且卿哥哥得这么想,没有了蕲州郝氏一族,欧悦君岂不是没有在我面前蹦跶的理由了?”
“你啊……”司空慕卿忍不住点了点她的俏鼻,笑着问道:“你不想让我动他们,是想着再从郝氏一族那里刮层皮下来?”
“他既然如此的大度,那我何必客气?”欧晓珂沉声道:“郝氏从我母亲那里拿走的东西,我就必然会从郝氏一族那里全都再拿回来,而且还必须让他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好。”司空慕卿宠溺地看着欧晓珂,随后神情凝重的问道:“只是父皇给的三日期限,后天一早上朝,估计这件事情就应该有个决断了,你既然把我叫到这里,想来是已经有了安排?”
……
历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周安和陈震两人才终于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目的地。
虽说此前心中有了准备,但是当两人看着横亘在眼前高达三丈有余的木寨,仿佛没有边际的朝左右两旁延伸出去的时候,内心也是无比震惊的。
这就是陈震此行最终的要来的地方,也是司空在新州设立的最大的军队补给场所,也是新州与乌兹之间数不清的前哨之一。
乌河场南北绵延数里,坚固的外围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高楼箭塔,上面自有士兵把守,大致看了一下,这样的箭塔至少也有上百个,这还是乌河场朝向司空的着一边,而另一边面对乌兹的方向,想一想那箭塔的数量也不会少了。
来到门前,呈上了朝廷的文书,得了守卫的通传,周安和陈震便跟着一名守卫进入到了乌河场的内部。
和从外面看起来的肃杀壮观不同,乌河场内部其实和一个小型的城镇相差无几,因为常年有士兵要驻守在此地,所以在场内专门划分了一片生活区,现在正是正午时分,场内倒也是有几分热闹。
“这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咱们乌河场里面现在主事的是?”虽然来之前司空慕卿早已经将这边的情况和周安陈震两人说了,但陈震还是多了个心眼,朝着前面带路的士兵问道:“还请大哥指点一二!”
“一个流放将死之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那士兵听了陈震的话,脸庞稍稍往后转了一下,眼神之中尽是轻蔑的神色,鼻中轻轻的哼了一下,便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好气的说道:“不过看你可怜,和你说说也无妨,这乌河场打从本朝建立的时候就矗立在这里了,也是新州边界上从南到北最大的前哨,想来你也看到了,乌河场后方不远之处便是新州州府所在,位置十分重要,现在场中主事的自然是新州总兵,王成英大人。”
将那士兵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看在心里,陈震想着,看来自己刚来这乌河场,前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周安不忍心看陈震被人轻视,而且对方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得后方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他们几人站住身形朝后面望去,只见一群官兵模样的人,用担架抬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少年满脸惊慌的往这边跑来。
“快让开!少爷失足摔伤血流不止,快去叫大夫!”
……
北江流经京城的这一段,被叫做容水河。
十里容水河两岸,房屋密集,雕栏画栋,珠帘绮幔,其内琴声悠悠,歌声不断,达旦不绝。
河中舟楫穿梭,画船来往。
这十里容水两岸,便是京城青楼画舫集中的地方,多少文人墨客大家公子魂牵梦绕的地方在是此地。
也正是这些活在醉生梦死的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们,这些崇尚请谈逸乐,纵情声色之徒,使得十里容水成为了烟花甲天下,争相逐色之地。
而位于容水北岸的清月楼,便是这十里容水上最出名的青楼。
此时的乌海,正负手往着缓缓流动的容水河,身后传来了声声的古琴声。
“铮铮铮铮……”
原本清远的琴声忽然急转直上,变得力道万钧,仿若千军万马对战阵前,又仿若千丈瀑布直流而下,荡人心怀。
终于在几声震人心弦的重音之后,琴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余音萦绕不去。
乌海慢慢转过身,不由的开口赞道:“好!”
这一间布置高雅的厅堂之中,刚才抚琴的那个少女双手依然还按在琴弦之上,只见她玉肌胜雪,明亮而带着一丝妩媚的双眸,就像散发迷人光芒的宝石一般,只见她款款起身,朱唇微启:“义父过奖啦!”
这少女名为柳依依,乃是这容水之上最出名的歌姬,自然是卖艺不卖身,同时也是这位乌海这位当朝首相的义女。
此时这件厅堂之中,除了乌海和柳依依之外,还站立着一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之间,神采奕奕仪表堂堂,英俊无匹的脸上表情却冷如寒霜,看不出任何心中的情绪,他那挺拔的身躯和非凡的气魄,让人一眼看上去便充满了力量和自信,就好似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刀一般。
“义父今日来依依这里,怎么好似满腹愁肠?”柳依依跪坐在案前,为乌海注满了一杯新茶,这才幽幽开口道:“这可不像义父平日的作风,不知依依能否为义父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