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那人眯起眼睛,冷冷地横了对方一眼,沉声道:“还不快去禀告。”
“是!先生!”黑衣人被对方这么冷不防的盯着,吓得后背都出了汗,当下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欧晓珂。
那人深深吸了口气,冷哼一声,终究什么都没说,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这条河叫北江,发源于北州,过雍州、江州,最终由沂州入海。”司空慕卿为欧晓珂安排的是一艘不是很大却轻便灵巧的船,船上有六七个房间足够他们使用,这时欧晓珂便坐在主房之内,看着滚滚的江水出神,身边的拂晓开口说道:“咱们可在江州平阳镇下船,那里离着青岩镇最近,咱们在那里购了马匹,一个时辰就能到了青岩镇。”
“小姐,欧阳大夫好像有些晕船,自己服了药之后一直在睡。”欧阳喜是被寒潮直接给扛着跟来的,萧河昏迷不醒,欧晓珂总得找个懂医理的人跟着,而欧阳喜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只可惜,她当时太着急了,影刃又去了宫里,所以就安排寒潮去请欧阳喜。
寒潮嫌欧阳喜走路太慢,愣是扛着人追上了欧晓珂,可结果就是欧阳喜从上了船就开始吐,也不知道到底是晕船,还是被寒潮给顶伤了胃……
寒潮站在欧晓珂面前禀告此事的时候,还忍不住有些无辜的挠挠头。
这些大夫,真是弱的可以了。
“你也别瞧不上人家大夫身体不如你们这些武者。”欧晓珂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寒潮在想些什么,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欧阳大夫年纪也大了,能跟你一样那么折腾?”
先前在京城还有些焦心的欧晓珂自上了船之后,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走水路,至少要比旱路省一半顶多的时间。
只是虽说一路南下走水路很方便,但是如果真是在这江面上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将会比走旱路难办的多。
“小姐,咱们现在不打算一下么?”影刃看到欧晓珂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当下出言宽慰道:“周千来信说得明白,对方既然一开始没有选择下死手,那么他们便是有所图,兴许他们就是为了骗小姐回去,咱们就这么回去会不会恰好着了道?”
“对方既然算准了我肯定回,那必然是已经知晓了娘亲的身份。”欧晓珂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还在遮遮掩掩?安排张青,要用最短的时间赶到青岩,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聪明,竟然能查到这里来。”
欧晓珂在客房里待不住,所以便带着拂晓走了出来。
影刃和寒潮两人商量好了一般,轮流跟在欧晓珂身边,贴身保护。
张青六人,则是一刻也不停的在压板上来回巡视着。
而这艘船以及船上的船夫,都是司空慕卿安排好的,自然也是从夜阑军中抽调过来的。
呼吸着江面上有些潮湿的空气,看着有些朦胧的明月,欧晓珂暗自做了个决定。
其实,当初她就不应该把苏姨娘他们留在青岩镇。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都安排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自己今日还是要面对如此局面。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手段。
这次不发生什么意外就罢了,如若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么她将会内疚一辈子。
等到此事了结,她还是将苏姨娘他们全都接到京中来,把自己要护着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可以安心做事了吧?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这艘船早已经驶出了京城的地界,头顶上的月亮也已经开始西斜了。
欧晓珂就这么靠在船舷上,盯着远处,默不作声。
就在拂晓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件外衣想为欧晓珂披上的时候,几人同时发觉从船身上传来了“邦”的一声响动,声音虽说不大,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却依然还是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而站在欧晓珂身边的影刃则是瞬间绷紧了身子,就在他侧耳倾听,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听得周围传来了“噗通”“噗通”几声水声。
……
自从那晚被下人从林华苑送回房间以后,也许是因为受惊过度,也许是头上受伤的原因,没多久,欧悦君便沉沉的睡去了,一直到今天,其间醒来了几次,模模糊糊的喝了几口水,便一直睡着。
中间府医也是来过两次,诊断之后皆说并无大碍,许是惊吓过度精神恍惚,尽量卧床休息静养,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一直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欧悦君的房间里才传来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声音中夹杂着不甘,愤怒,怨毒等各种情绪,却唯独听不出悔意。
冬梅终究是没有挨到天明,便在后院之中一命呜呼了。
在这里,不过就是个奴婢,死了便死了,没有谁会继续追究死因是什么,更不要提也根本没有人会替冬梅出头。
如今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满春和冬梅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平日里在外头侍奉的二等丫头暂且留在了房中。
说起来,也不怪郝氏没能及时送人过来。
那晚发生的事情,欧老夫人和欧天垣自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不迁怒郝氏是不可能的,以至于郝氏又被禁足几日。
郝氏虽然担心欧悦君,可也不敢跟盛怒的欧天垣作对,当下也只能让薛妈妈在院里先寻两个丫头顶替。
只不过,此刻的欧悦君哪里会有心情过问这些事情?
整个房间里满地狼藉,能摔的几乎都被欧悦君给摔了,一个人坐在妆台前愣愣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少女头上缠的一圈纱布,血迹隐隐地渗出来,脸色惨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是欧悦君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的容貌,可现在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伤口,以后真的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那个时候,她还拿什么去跟那些女人争?
欧晓珂!
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小姐,您这是何苦?”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比较机灵的丫头凑了上来,低声劝说道:“小姐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去让老爷怜惜您,然后再慢慢让欧晓珂付出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