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希望你不要走错了路。”灰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山一眼,随后淡淡的开口道:“陈家的事情还希望严大人早些解决,毕竟主子还等着,想来严大人也应该知晓,坏了主子的事,后果恐怕是严大人不能承受的,你说是不是?”
严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离去的灰衣人,若有所思。
昨日陈老太爷离去之后,严老夫人就把他叫到书房,其间并没有训斥没有埋怨,只是提及了很多当年之事。
而严老夫人提及最多,莫过于与陈家的婚约是当时自己的父亲给严家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说的,你也未必能听的进。”严老夫人看着严山说道:“严山,你亲自毁掉了这条退路,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再强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只希望你他日莫要后悔。”
严山其实明白严老夫人的心思。
说到底,严山其实并非严老夫人亲生,他的生母是姨娘,只是当初难产而亡,于是他作为严府唯一的男丁便记在了严老夫人名下。
这些人,严老夫人对他算不得不好,但是着实也算不得温柔,大多数时候都是十分严厉的。
后来,严山长大了自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严老夫人更多的便是尊敬,只是很少再与她商量什么事情了,特别是严老爷子离世以后,母子的关系也愈发疏远。
严老夫人有自己的傲气,自然也不会一定要跟严山上演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所以慢慢的严家的事情都开始交给了严山掌控,而严老夫人自然也就不再过问家族中的事情。
严老夫人的提醒,严山也不是不懂。
虽然严山是一名武将,但有些事情他是心中明白的,只是他现在双足深陷,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了。
在外人看来,自己身居司空三位辅国大将之一,位高权重,风光无限,但是这官场之中的水深火热又岂是外人能够体会的?
在严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告诫过严山,武官不同于文官,少一些花花肠子,多一些为国尽忠就够了,有些事情一旦掺和进去,便是与虎谋皮再难自拔了。
“爹,你又岂能知道孩儿这条路走的不对呢?”严山心头想着这些陈年旧事,眼神不断变换,终是下了决断,沉声自语道:“明哲保身虽说不错,但良禽择木,我终归有一日是要做出选择的,希望您老人家九泉之下也能体会孩儿的苦衷。”
其实,严伊雪的心思严山自然也早就明白了,但是他并未阻止,无非也是希望自己能多条路。
虽然现在看上去那位爷似乎很有实力,但是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谁也不得而知。
现如今又出现了皇上如此喜欢的玄王,谁知道这形势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起严伊雪,严山又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到底是被自己惯坏了,昨个儿因着被落了面子,竟然发了高烧,害的他也被严夫人埋怨了许久。
可是如果先前不这么对付陈家,怎么能让陈家知难而退?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反而成了多此一举。
沉寂了半晌之后,书房外伺候之人听到严山的声音传来:“来人,准备妥当,备上厚礼,随本将军去陈府负荆请罪!”
……
“他还真是……卑鄙无耻。”陈震听到欧晓珂的话,忍不住撇撇嘴说道:“说真的,你以为京城里什么人都能称得上纨绔子弟?郑禄源他顶多是个无耻之徒,谁愿意跟他一般见识啊!”
听到陈震口中的不屑之意,欧晓珂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这个郑家还真是不得人心。
而外头的欧阳喜自然知晓郑禄源话中的威胁之意,想到自己才刚刚从欧晓珂那里才得知欧阳润泽的消息,本来以为自己只要跟欧晓珂离开,或许就能躲开郑家了,但是现在看来郑家的耐心已经告罄,今日就非得让自己给个答案?
“能不能瞧得上你们郑家,还需要眼高于顶?”就在欧阳喜踌躇的时候,欧晓珂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不过是区区跑商之家,竟然还敢在这里跟本姑娘抢人,真是不知所谓。”
本来一脸冷笑的郑禄源,看着在自己的威胁之下变得软下去的欧阳喜,满心的得意,冷不丁被欧晓珂的一番话激的怒容满面,厉声喝道:“哪家不知死活的,竟然敢这么说话编排郑家,你可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随着郑禄源话音的落下,欧晓珂轻踱着步子从门内走了出来,一旁的欧阳喜则是缓缓的向旁边移了几步,先前他已经答应了欧晓珂,那么现在欧晓珂既然要来替自己打发郑家,那自己自然还是要听欧晓珂的。
在这一点上,欧阳喜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哈哈哈哈……”看到走出来的是个少女,郑禄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极其放肆的笑声,“我当是谁,一个胡言乱语的丫头片子,赶紧给爷滚,今日爷没有心情调教你。”
郑禄源这个人,虽然手段不是多么光彩,但是从来不喜欢跟女人过多的接触。
当然,他这个人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认为女人是拖累,作为男人,首先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家业来以后才能考虑要不要成家。
但是郑禄源这个人又非常瞧不起女子,在他眼里,女子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的物品而已。
凡是听到京城有什么女子聪慧或者特别有本事的时候,他总是非常不屑,毕竟他觉得那些女子都是沽名钓誉而已。
如今看到一个少女竟然敢看不起郑家,甚至还要跟自己抢人,怎么可能把她放在眼里?
“你们郑家当真是好大的威风,郑远山那老头子当真是觉得这京城之中便是他一个人说的算了么?”欧晓珂看到郑禄源这般得意,不禁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可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这般强人所难,与那些贼匪有何区别?”
“胡说八道!”郑禄源的笑声戛然而止,依然还是那副阴冷的神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欧晓珂说道:“你究竟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