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云邡是不是也破天荒的觉出了尴尬,反正接下来他也不提什么识海的事了,闭着嘴回自己房间换了件外衣,和谢秋寒往大殿接聂明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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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不朽阁下来,往议事大殿去,沿路繁花,鸟语花香,此时是授课时间,弟子都在不同课堂中,四下无人。
天宫早年伺候的那批童子现下已经纷纷入了门,转成了弟子,早年外门弟子兼任打杂,此时也不再设置,云邡又一直未再雇人,故而堂堂第一仙门,现在喝口水都得自己来,每次其他门派的人上来拜访,都要多带几个仙仆,伺候自己人不算,还得帮天宫扫个地再走。
二人一边走,谢秋寒一边往两边扔符纸,变出一个又一个小人,活灵活现的,拿着各色器具,兢兢业业的休整起花圃。
云邡没话找话道:“你符纸术修的不错。”
谢秋寒嗯了一声:“比不得你给我留桃木枝时用的分神术,那个还会说话呢。”
云邡:“………”
他自知理亏,闭口不谈。
谢秋寒从方才的尴尬里缓了过来,道:“我识海内的确有所变化,那小人长大了些。”
“哦?”云邡侧头,“如何个长大法?”
“身形大了些,能自主运转,调配真气,我不去修行时,也有真气在经脉里流转,而且……似乎依稀有了面目。”
“有了面目?”云邡略诧异,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修行变化,便伸手轻轻覆上他丹田处,“让我瞧瞧,是像你吗?”
谢秋寒亦觉不解,刚要打开神防,忽然听见噗通、噗通两声——
从花丛中跌出几个年轻弟子,中间混了个聂明渊,一个叠一个的摔在了他们面前的小路上。
聂明渊痛苦的嘶了一声,感觉老腰要废。
弟子们惊慌不已,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仙、仙座,大师兄……”
三个少年把脸涨的通红,眼神闪躲,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们一边想钻地缝,又一边忍不住看他们大师兄的肚子。
谢秋寒:“……………”
他是头一次这么想缝上仙座那张嘴。
三个少年并排缩在一起,像一排待烤的家雀,抹层油都能出炉了。
苍天有眼,他们真不是故意听墙角,他们是路上遇见这位朝廷来的文官,见到他赶路艰辛,才仗义出手,用天宫出品的缩地符把人送了上来。
只是好巧不巧,传到了这条小路上,又刚好碰见仙座与大师兄并肩行来,他们不敢出来,才闹了这样一桩乌龙。
也……恰好撞破了一桩惊天大喜讯!
两个女弟子惊慌之余,眼睛里都点起了小火苗了。
谢秋寒被误听了这样一个墙角,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更不对,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都快把那少年给吓尿了。
聂明渊轻轻咳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竹简,解围道:“是丹田元婴长大了吗?想必是修行到了元婴圆满,突破分神期了。”
说着将那竹简双手奉上。
云邡取过,简略翻了翻,明白了谢秋寒如今的状况,顺手把竹简塞给谢秋寒看。
女弟子则敬佩的瞧聂明渊一眼,仿佛在说着你种瞎话你也能编出来。
云邡瞥见了,又是无语又是好笑,最后摆手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课去,别乱嚼舌根。”
几个弟子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蒙混过关,当即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
舌根自然是不敢嚼的,不过恐怕能把这事记上个一辈子。
谢秋寒见了他们连跑带跌的身影,忍不住皱眉道:“聂先生既然见了我二人,做什么还纵着几个弟子躲在花丛之中。”
话语中还隐隐有埋怨之意,聂明渊真是啼笑皆非。
“好了,”云邡忍笑调解,“你看他们年纪小小,半天放不出个屁,想必不敢出去乱说,你置这个气做什么。”
——不,他们还真敢,聂明渊心中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