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澜都来不及生气,狐狸就从他手中脱出去……又跳河了。
云邡的大笑声从岸边传来,他简直开了眼界了,这是怎样一种恃宠而骄的精神!
红澜无奈,弯下腰,挽起袖子,伸手探进河里,又去捞它。
可不知怎的,一股沉沉的铁锈味忽然钻进了他鼻尖。
这铁锈味隔着重重忘川水,成了一份折戟沉沙的沧桑和肃杀。
哗啦——
水花四溅,狐狸从水面冒了出来,四爪并用的抱着一块铁皮,摇头摆尾的要交给红澜,就像是献宝似的。
红澜把它拎起来,“别捡不干净的……”
云邡瞧见那东西,忽然声色俱厉的喊道:“上来!!”
与此同时,阳光似乎明灭了一瞬,那股肃杀的铁锈味腾然升起,叫人脊背钻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意。
红澜神情一凛,足尖点击水面,飞快的跃起。
可他快,那水里的东西更快。
一双手像水蛇一般从水面探出来,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脚踝。
红澜跃起时,把那东西也带了出来,让人看见了它的全貌——那是一个全身盔甲的“人”,盔甲是黑色的,不泛光,幽深漆黑,头盔下没有脸,而是一盏绿色的鬼火,明灭间有说不出的诡异。
红澜空中一个翻转,狠狠一踹,将这东西蹬进了水里,砸的水花四溅。
他凝眸细看,道:“这是什么东西?”
“幽冥守卫,”云邡道,“——师兄小心!”
同一时间,水面竟然冒出了更多这样的“人”,他们密密麻麻的从忘川钻出来,齐齐仰头盯住了红澜。
红澜:“………”
狐狸:“吱!”
那些盔甲人分了两拨,一拨围剿红澜,另一拨则踏上了岸。
这只小队整齐的戴着盔甲,手持长矛,肃杀无比。
被那几十盏像眼睛一般的鬼火给盯住,谢秋寒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游/行抗议。
他退了一步,“什么叫幽冥守卫?”
“就是……”云邡一脚踹开扑上来的最前锋,不喘气的说,“鲍成见过吗?”
“送我回山的那位?”谢秋寒顺手抽出云邡的剑,刺向转而朝他来的前锋,一剑就让这东西首尾分离。
可这首尾竟然重新组合了起来,又直起了身子,朝谢秋寒扑过去。
“要刺这里——”云邡从身后握住他手,带着他往前一倾,长剑正中那盏鬼火。
这下那鬼火扑哧一声熄灭了,整个盔甲人都散了架,盔甲扑了一地,半点生气也没了。
谢秋寒松了口气。
他回过头,刚好磕上了云邡的下巴,额头上滑过湿润柔软的唇瓣。
……谢秋寒站成了石像,整个人都烤化了。
云邡并不当回事,一边自然的揉了揉他的额头,一边说:“这些原本是鲍成的兵,被人献祭给了后土鼎做幽冥守卫,守忘川河,一有异动他们就会出马。”
谢秋寒呆呆的:鲍什么成?守什么卫?
红澜扫见这边动静,也很快有样学样,将这些打不死的盔甲人戳成了一堆废弃铁片,突开重围,重新落回了岸边。
“你说来过一回,是什么时候?”
云邡道:“武泰三年,鲍成领兵剿沙匪,被人设计全军覆没,我应鲍成所求,救了几个人出去,没出去的就都在这儿了。”
“被人设计?”红澜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