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过问这种事,云邡又没主动提,他从杀阵前那次相见,到现在,竟一直闹着乌龙。
这可真是……乱点了鸳鸯谱。
二人释开误会,心情都很是微妙。
谢秋寒先前是尴尬,现在心里是五味杂陈,便打算告退,红澜也只是微微颔首,不好再多说。
可他见谢秋寒走开的背影,分明透着几分凌乱和寂寥。
红澜皱起眉头。
他今日所见所闻,谢秋寒的一言一行,都让他知道这份误会来的不虚。
只是谢秋寒自己,看样子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也是,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怎么能不惊惶无措呢。
他以前遇上事,可以和云邡说,可这事却只能埋在心里,越埋越深,直把原本就不大的心戳出一个窟窿眼。
红澜心生了一份怜惜,出声叫住他。
谢秋寒还是那个不动声色、温良恭俭让的谢秋寒,“师兄还有何吩咐?”
红澜道:“你说云邡无意,那你的心思呢?”
谢秋寒维持住那个回头的动作,分明神情都没有变化,可精气神却仿佛从一个点崩了开来,完全垮了。
他又重复:“……师兄误会了。”
红澜不是多事之人,问了这句便不再多提。
他揣着一兜狐狸走开。
等谢秋寒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踪影。
第42章
红澜的点到即止,给谢秋寒留了许多余地。
在这丝余地之上,是少年已经满的要溢出来的心事。
那心事上全是难言的害怕和不自在。
他不敢去想。
月光悄然西移,虫鸣一重叠着一重。
谢秋寒坐到桌前,欲书信一封致于云邡,但提笔忘言,不知该如何下笔。
不知不觉已然深夜。
谢秋寒不禁苦笑起来。
这才睡了几天踏实觉,怎么又这样了。
他搁下笔,长长的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肩膀,还是罢了。
正在此时,袖中掉下一张轻飘飘的纸条,纸是上好泥金纸,但揉的满是折痕,不大起眼。
他委身将纸条捡了起来。
这是白天在虚怀堂前,与未锦发生冲突时,未锦偷偷塞给他的。
谢秋寒早已经看过,只是“小心”二字,因而没放在心上。
小心是自然要小心的,不需未锦多加提点。
这段日子的变化,谢秋寒需要适应,未锦更加需要。
这人心里明白善恶,不肯屈服于世故,但也不愿意背离现在的位置,因此显得格外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