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只听到他们说了这句话,紧接着便感觉到两人身体被搬动,苏子衿强忍着没动,心下微微一叹,自己这是什么破运气?
北渊尘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动任由他们将两人带到那村长房里去。
“别转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几人说了些什么,她只听到一声悦耳的声音落下:“我知道你们没被迷晕。”
闻言,苏子衿睁开双眼,慢慢的坐了起来,一个没留神反跌回北渊尘怀里。
“咳咳——”
见他那双凤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连忙撑着他的胸膛起身。
低头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拍了拍尘土,再拍拍尘土,这才抬起眼睛看了过去,略有些错愕。
面前的人只是个少年,睁着大眼睛就那么看着她,脸上尽是好奇:“姐姐你是苏将军是吧”
苏子衿点点头,北渊尘起身就站在她的身旁,两人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人。
少年轻笑一声:“我的属下并非有意,烦请苏将军大人有大量!”
苏子衿嗤笑一声,“大人有大量?为何?若今日来的不是我们又当如何?”
少年皱了皱眉,苏子衿声音微冷:“你们假装村子将人骗进来有动手?此举可是恶劣,这里还是天凤境内!”
“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容身之地!”少年亦是脸色冷了下来,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和善:“这次本就是村子!若非之前战场波及,此前这里本该是热闹的!”
苏子衿有几分错愕,这话说起来倒是觉得心酸。
他们远在帝都,与人斗,苏子衿更是与天斗,她没想到有一日与会这不讲理的土匪头子坐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叹了口气:“此事我确实不知,但你们如此做亦是过分了!”
少年没出声,此事他也知道。
与此同时。
天凤皇朝皇宫。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眉眼染了些愁意。
近几日他几乎没睡个好觉,再加上北渊尘旧伤复发一事,他倒是觉得很是疲惫。
“摄政王府如何?”
“还是没动静,只是摄政王府里也未曾听到其他人说是守卫更加森严。想要进去的人全都被拦下。”
闻言,皇上皱了皱眉,“情况竟是如此严了?”
“这倒是不知。”
以往北渊尘闭关守卫也会更加森严,只是没有此次这般森严罢了,想此皇上不由得又信了几分,只怕是北渊尘当真是伤势严重。
那么,他眉皱了起来,既然如此,自己可是该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清华殿内。
秦堇走到皇甫千暝面前,“殿下。”
“何事?”皇甫千暝的眸光都落在那棋盘之上,左右手对弈,走了一半的棋局恍若如今的局势,局势不明朗,生死不明。
“皇上让太子上了早朝。”他缓缓开口说道,这便是如今的消息:“只是朝中大部分之人早已偏向五皇子殿下。”
闻言,皇甫千暝脸色未变,眸光一动:“可是安排人守在千恒身旁?”
“是,人已经安排了。只怕是太子近期会对五皇子出手。”秦堇只觉得,此举只怕是有可能。
以太子的疑心来看,捂紧朝堂的局势已经往五皇子身上倒了,他若是不出手怕也是不好说。
“摄政王府呢?”
秦堇好片刻才反应过来皇甫千暝问的是近日来听说旧伤复发的摄政王。
“守卫森严,想进去一探之人皆是未有任何结果。”他低声开口:“但听闻摄政王当日吐血,生死不明,只怕情况严重,摄政王妃亦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秦堇倒是有些不信,但这传言越传越真,倒也是信了几分。
皇甫千暝嗤笑一声,不予发表评论。
北渊尘若是那么容易,如今天凤的局面也不至于只如今这副局面。
“殿下不信?”
“北渊尘没那么容易出事,多半只是演戏罢了。”
秦堇愣了一下。
但想了想,自家殿下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北渊尘身为摄政王,在这关头传出这样的传言,可不像他的作风。
“此事无需多管,只需派人守着千恒便是。”他并不愿意让他出事。
“是。”
皇甫千暝扫了一眼期盼上的局势,落在一子之后,未在动。
犹如如今所僵持的局面。
……
国师府邸。
国师回到国师府里可是多日不见身影,如今坐在这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面前的桌上,他抬手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眸光平静:“摄政王闭关?”
“是。”
“整个摄政王府闭门不出?不见客?”
“是。”
国师勾了勾嘴角,眼中闪着兴致,“这两人倒是做的好一个障眼法。”
“嗯?”站在面前的影子不解:“障眼法?你说他们不在府里?”
北渊尘要看看想掀动这朝堂的人究竟是谁,我怎能让他如愿呢。
他脸上扬起笑容,那笑意却是达不到眼底:“既然给了我们这大的机会,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了。”
影子想理解他的想法,良久了方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点了点头:“是。”
“去吧。”
“是。”
影子离开,国师身旁出现一道身影,“主子,这会不会是陷阱?”
万沂一笑,“这当然就是陷阱,我们不过帮忙扔几个猎物下去罢了。”
他眼中疑惑更胜,但并未再得到解释。
万沂抬头透过枝叶的缝隙想要迎着那阳光,却总是从手上穿过。
任由花瓣飘过在面前,万沂低垂下眼眸,良久都没再说话。
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发着呆。
低低呢喃一句:“这双手抓不到阳光呢……”
他面前的人张了张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万沂抬起头敛下眸中那一瞬间浮现的悲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挖陷阱我下套可是公平得很。”
有时,处在黑暗里久了便总想追上那一道阳光,但阳光都是不停留日复一日的。
就像是太阳落西山,便是你有多喜欢,他亦是慢慢收回光芒让黑暗笼罩大地。
万沂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想追一追,后面却发觉自己够不着,眼里的光早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