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配合的待在天牢三天,却也最多三天。
朱公公便亲自带着圣旨去将国师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国师一袭白衣依旧一尘不染,一如刚进去的时候,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那眼里像是渗着冰,让人止不住浮现出心底的惧意。
素来见到国师都是一副无波无痕,仿若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半点波动的样子,这一次显然生气了。
就连朱公公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北渊尘和苏子衿站在那后面的柳树下看着两人远远离去的身影,他轻轻笑了一声,苏子衿睨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以这次的事情,国师顶多在天牢一日。
但这嫌弃却足足三天才去除,若没有北渊尘暗中动了手她却是不信。
北渊尘一手搭在苏子衿的肩上,指尖还绕着她的发丝玩着,“国师,太孤傲!”
“你……”苏子衿也很想说他那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也甚是气人。
“走吧。”
话音落下,足尖一点,两人踏着轻功离开此处。
万沂此次漏洞百出的诬陷一事本以为一日便能够查到,未对于曾想他竟是三日都待在牢里。
他低垂眼眸,眸色暗沉。
北渊尘!
他竟是真的栽在他手里。
“真是有趣。”他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身后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
不知为何,他听出了那么点主子生气的语气。
……
北渊尘近来只是进宫一趟,见了皇上一次,去了刑部一次便生生让此事晚了两日。
他的那点报复倒是达成了,确实他现在没什么证据证明国师的不同寻常。
北渊尘两人直接回了院落当中,苏子衿看着他:“你怀疑国师?”
“本王怀疑任何人。”北渊尘缓缓开口说道:“但国师这个人,来历不明,连来自何处都没有半点痕迹,太过危险。”
“你不也是来历不明?”
“所以本王也危险。”他笑道:“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我这颗脑袋。”
苏子衿意外的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北渊尘沾了点水在桌面上隐隐约约画出来一个如今帝都里的局势。
她眉梢轻轻一挑:“你把皇甫千暝也算在其中?”
“王妃可不能以貌取人。”他眯着眸子,“皇甫千暝此人,作为质子如此多年,若是真当这么久了未曾有半点动静,那便是懦弱的认命!而他,显然不是这第一类认命之人。”
北渊尘难得的将这两人摆上了一个与他差不多的位置。
苏子衿扫了一眼,眸色微动。
帝都的天已经在变了,那么又是什么缘由促使了最后的结局?
与此同时,在皇宫清华殿内,那位被“以貌取人”的三皇子正坐在桌子前左右手博弈。
“殿下,国师被放出来了。”
“嗯?今日才出来?”
“是。”
“久了。”
“是摄政王动了手脚。”秦堇开口说道。
皇甫千暝目光移开棋盘看向他,“漏洞百出的嫁祸也能够拖了三日?”
秦堇点头。
皇甫千暝又评价了一句:“刑部太没用。”
无辜躺枪的刑部正乱着。
“殿下。”秦堇将手中的信递给他,皇甫千暝打开,纤细的手指捏着信的边缘快速扫了一眼,眸光微闪:“烧了。”
“是。”
那信中之意,皇上已然有些察觉,而,另外一封信则是只有几个字——已动手。
皇甫千暝勾了勾嘴角,浮现一丝微弱的笑意,落下一子,瞬间让局势逆转,“父皇您就慢慢欣赏吧。”
这一切,他可都是为他而准备的。
偶尔有几次甚至想要坐实了那句会对御冥帝国不利的话。
这一局,谁赢呢?
几人的暗流涌动无人看得见,像是股无意识间的博弈。
谁都看不见彼此,更看不见那落下的棋子。
近些日子来,帝都似乎有种微妙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
丞相府里已经压抑多日。
失踪的陆灏始终没回来,而花家二小姐尤为巧合的被掳走。
此事发生之后,徐子禹便去找了徐安,主动将这婚约弃了。
徐安不解:“你不是喜欢那花家二小姐吗?”
“爹,强扭的瓜不甜,若是我们两人日后成婚了也定会恨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徐安欲言又止,但既是儿子的原话,他到底还是去解了这婚约。
此事就此作罢。
但花慕芸却依旧没有回来,这让花戌脸色越来越阴沉,“都是翅膀硬了!”
“你说什么?被掳走的可是你女儿?没听清芷说吗?她当时可是病着!”
花戌眸色微微一顿,却依旧起了点疑心。
当真是被掳走?但当时府里的下人都看到了,显然就是被掳走了,毫无反抗之力。
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亦是紧迫,花戌抬手让人将夫人带下去,他揉了揉额角,脸上明显摆着怒气。
时间恍然,一夜过去了。
关于祭天仪式上刺客一事有了些眉目。
早朝之上,众臣胆战心惊的盯着上首的两人。
国师今日看着摄政王的脸色显然不善,多了几分冷色。
摄政王倒是脸上带笑,心情十分愉悦,恰好与之相反。
他们也知道,国师几日前入了天牢,而摄政王亲自进宫找了皇上一趟,说是此事另有蹊跷,硬是让国师在牢中多待了两日。
皇上扫了一眼两人,眼底掀起一丝笑意,却又藏于眼底。
苏子衿抬起头恰好瞧见皇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在扫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国师,丞相以及北渊尘三人,心下有什么豁然开朗。
对于朝堂的制衡。
摄政王手中不止握着兵权,在朝中还有着震慑力,若是无人制衡,那么何时掀了他的皇位兴许谁也不知。
国师神秘,面对北渊尘却有着足够的手段。
比起两人,丞相显然有些不够看,但他如今可还有个在后宫为后的女儿。
苏子衿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也有些懂了自己前世所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退朝之后,皇上经过时看了她一眼,苏子衿竟觉得心下有那么一丝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