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之外，除了王唯和宁鹤生两人忙于采集灵药，其他人都眼带担忧守在原地，紧紧盯着门扉关闭的茅屋。
“馥兰姐，少爷似乎进去很长时间了。”元淳儿低声问道。
周馥兰轻轻点头，沉声回道：“相比上面那层，这一层的主人乃是明祖和成祖，以这两位的为人，正常不会难为天南。我们安心等着就行，勿要多虑。”
等候传见的郑王爷，微笑说道：“没错，皇爷乃是一代雄主，淳儿小姐多虑了。”
元淳儿听到这话，只得连忙埋头不语，可她眼角余光，却见到雷鹏双手垂于身侧，面上表情极为严肃，显然做了动手的准备。
其实何止她看出来了，郑王爷也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雷鹏蓄势待发，远处看似忙于采集灵药的王唯，其实已经暗中探出神识关注这边……
一名神境，一名可以横击神境的妖族。
心中暗暗叫苦，郑王爷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反而频频开口，劝说周馥兰两女安心勿急。
吱呀……
好在，正当宁鹤生也开始分神关注茅屋的时候，成祖和段皓，一前一后推门走了出来。
“成祖……”
郑王爷连忙迎上去，话未说完，已被成祖挥退。
“天南真人，大恩不言谢，我们第二层，您看上什么，朱某立即派人去办。”成祖语带激动，拱手对段皓说道。
众人见状大惊，尤其郑王爷，正准备询问缘故，却被茅屋中一声轻喝拦住：“郑森，立即给老子滚进来，让你去钉死那几条满狗，结果两百多年过去，一点成绩都没看到，反而险些让对方逐渐做大……”
“末将罪该万死，请皇爷赐罪！”郑王爷哪还顾得上其他，冲进茅屋直接就跪了下去。
段皓淡淡一笑，扶起成祖说道：“同为华国民族，成祖言重了。不过，段某这次过来，还真想为一种灵药而来。”
话音刚落，元淳儿应声从紫金镯中取出一张列表，双手奉给成祖。
成祖接过来一看，面上自信立即消失，长叹一声：“天南真人，您这些东西，可不好办啊！除去三种灵药和一些常见的炼器材料外，大部分朱某甚至都没听说过。”
回想刚刚自己还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眨眼就被段皓这份列表打脸，成祖实在有些挂不住。
他点点列表上面数种天材地宝说道：“好比这三种，朱某只知曾在那里出现，眼下还有没，却是无法保证。”
看到成祖所指三样，正好包括了三阴逆阳草，段皓双眸一亮，微笑说道：“这味三阴逆阳草，成祖可否将其消息告知我等。”
“哈哈，这有什么说不得？哪怕天南真人你不问，朱某也是准备将消息告知你们。”成祖抚掌大笑，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当场就将列表上面所有天材地宝的情报拓印进去。
这时候，宁鹤生和王唯已经采到足够的灵药，相继回到这边。
两人听到成祖的自称，以及段皓对其说话的态度，不由得纷纷抽了一口冷气。
而接下来，更是发生一件让他们感到更为震惊的事情。
只见成祖将玉简递给段皓后，轻咳一声，身后虚空骤然走出一名满脸苦相，却眼神坚定的中年皇者。
“由检，你带几位道友前去朕的地宫，挑一批价值较高的法器带上。金玉珠宝就算了，据说青花瓷器比那些俗物价值更高，朕与父皇的墓中没有，可你们肯定有，你去选一些珍品出来，一起让几位道友带出去。”成祖对此人语气很冷，言罢就挥袖将其赶到一旁。
可众人却闻言一凛，眼神复杂看向这位身穿明代帝皇服饰的中年男子。
同为末代皇帝，这位朱氏皇朝的最后一任帝皇，无论胆略、担当，不知超出前朝那位多少倍。
可惜，此人即位之前，朱氏皇朝已经失去天时地利人和，空有力挽狂澜之志，却无逆转乾坤之能，这是一位充满悲剧色彩的帝皇。
“诸位，这边请。”低垂着头，思宗微微侧身，伸手虚引。
除了段皓和雷鹏，其他人纷纷回礼，跟上这位面露苦色的思宗皇帝，坐上一架极为朴素的马车，化为一道红光冲出山谷。
目送这张堪称史上最寒酸的銮驾远去，段皓淡淡看向成祖：“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成祖还放不下吗？”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朱某从没狂妄到认为朱氏皇朝能够传承万世……”听出段皓有些不渝，成祖解释说道：“主要乃是由检自己过不去心中那关，毕竟这朱氏江山总归是在他手中丢掉的，而且还是丢给异族……”
段皓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前世段家未遭大变之前，他终日游荡在军事论坛，不知看过多少为思宗抱不平的帖子。
朕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
寥寥十二个字，几乎字字泣血。
“如果计划成功了，请算上思宗一份。”段皓轻声叹道。
成祖闻言一怔，迟疑说道：“这……天南真人，由检的资质……”
“哼！由检资质怎么了？真当人人和你一样？从小被老子带在身边培养？那孩子只在死后不丢我老朱家的脸，他就有资格列入名单！”明祖不满的怒喝从茅屋内传了出来，一言逼得成祖连连称是。
段皓暗暗好笑，正待动身前去寻觅一味生长在此层的灵药时。
打扮犹如农夫的明祖，一手提着郑王爷，一手提着旱烟枪大步走了出来：“段小子，你既然提了由检，那剩下一个位置你也顺便帮老子定下得了，省得某些不肖子孙将来怨恨老子处事不公！”
表面跟段皓说话，可此老一双怪眼，却紧紧盯着成祖。
成祖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将自己当成一截木头。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回话，靖难之役又得被老父翻出来说了。
段皓见状嘴角微弯，正准备托词拒绝，却无意看到明祖眼中闪过的一抹悲色，只得长叹说道：“那就世宗皇帝吧！”
“厚熜？为何是那个孽障？”成祖大吃一惊。
明祖更是直接摇头：“不妥，不妥，瞻基、佑樘、翊钧，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那孽障强，其实老子原本属意乃是祁钰。毕竟那孩子和由检一样，生前受的委屈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