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宴会厅有隐约的音乐声传来，透过竹林，带着冰凉的水汽。
陆文宴还是那个陆文宴。
许多年前，他也是这么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叫她打掉孩子，滚出海城。
不过现在，她可不是当初只会哭的闻清了。
“抱歉，陆总，这事我不能听你的，”她索性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他，“我很清楚我自己的实力，我也很清楚你的需求。”
男人手指微微蜷缩，晾在半空。
“难听话我听过很多，比你现在说的话还要难听的，我都受过，没用的陆总。”
她卷翘的睫毛比月光还要撩人，但是琉璃色的瞳孔里一片淡然疏离，看着人的时候，像只捉摸不透的魅。
“合作能叫合作，得是我们双方都要参与的才叫合作，没听说过可以单方面无条件终止合作的，陆总，薛娇娇是不是跟你说……我偷了你们的商业机密？”
薛娇娇虽然是在泼她脏水，但是说她知道陆氏的很多底细，这倒也不算假话。毕竟几年前的那段时间，她在陆文宴的身边做过总裁秘书，还跟着他跑过s城的项目，她确实知道一点陆氏内部的事情。
男人听到这里终于动了动，他声音突然沙哑，“你承认了？”
“是有一点吧，陆文宴，我可是知道你不少事情呢，”她眯着眼睛，嘴角带笑，“上次你看的那张照片还记得么，我还有不少这样的东西。陆氏最近也不太平吧？那些东西一旦公布出来，就会变成别人攻击你最有力的武器，尤其……是时醉。”
他冷哼一声。
“你不信啊？那咱们就试试看？你说的对，是我太傻了，我早该拿这种东西去讨好时醉，可能他一高兴，就答应让我回去过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了。”
“闻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提到“讨好”这个词的时候，对面那男人的体温都一下子升高不少，比听到“商业机密”这个词的反应还激烈。
这男人真的是有病吧。
“还有什么指教啊陆总？”她站直了身子，准备转身出门，“你不是不要合作了么，那我只好回去了。”
“站住！”
她站在门框上，回头看着那男人从黑暗里冲出来，冰凉的水汽被他的体温裹挟，变成一片蒙蒙的水雾。
他黑眸里的情绪晦暗，她有些看不懂。
“您还想说什么？”她不想再看他的眼睛，“最好一次说完。”
“好好好，”他下颌线绷得极其锋利，“既然是合作，那我提个要求不过分吧？”
“您说。”
“跟娇娇道歉。”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可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你。”
闻清摸着下巴想了想，“那我也要提个要求。”
“……你……”
“不行吗？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提？”
“你说！”
“帮我拍个视频，一段就行。”
“……”
闻清觉得此刻的陆文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眼睛里血丝弥漫，看起来像个修罗似的十分骇人。
“你先道歉！”
“可以。”
她没犹豫，出门找薛娇娇，刚迈出一只脚，就发现薛娇娇就站在不远处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闻清公公正正地冲着薛娇娇鞠躬，声音洪亮地说道：“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不该动手打你，是我的错，是我冲动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她还没等薛娇娇有反应，又转过身去看陆文宴。
“陆总，请你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