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那只手掌的温度有点凉，闻清忍不住半边身子都跟着有些冷。
她没想过和陆文宴再一次面对面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刚开始的慌乱之外，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尴尬。
“我……我……”她低着头，小声解释，“对不起，没吃晚饭我有点太饿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
闻清咬着嘴唇也跟着沉默下来。
“你听到什么了。”
男人的声音阴冷又沙哑，闻清心里冷笑，脸上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太饿了，有些耳鸣……”
“哦？”
男人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看起来好像是完全不信她这些说辞。
可他就是这么捏着她的肩膀，没有下一步动作，闻清暗暗皱眉，总觉得陆文宴现在脾气更怪异了。
她扭扭肩膀，想挣脱他的控制，没想到男人忽然松开了她。
“闻清，别搞这些小动作，”他口气淡淡的，“不然你只会跟闻玉兰一个下场。”
一提到她母亲，她忽然全身紧绷起来，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反驳。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才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男人的方向，哽咽着问他：“我……做了什么小动作？我真的很饿，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吃东西”
陆文宴本来淡然的口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你做了什么？你说呢？”
“我真的不知道……”她眨眨眼睛，忍住泪水，“如果打扰到你，我向你赔罪。”
“打扰？你不想打扰我，就不该回来，就该去黄泉路上陪你那个妈。”
“你……你还是这么恨我。”
他声音冰冰凉凉的，“用林琪的安全来威胁我，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接纳你了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那些小心思，让人恶心。”
闻清微微张着嘴，脸上神色有些恍然。
这些话，陆文宴在十年前就说过……果然，他忘了所有的事也不会忘记他讨厌她。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陆文宴。
她忍不住真实的苦笑起来，低头呢喃：“我的小心思……你真的都看到了么。”
“闻清，”他居高临下地宣判，“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收起你那些蠢到死的念头，不然……”
男人微微弯下身子，附在她耳边，声音犹如嗜血夜叉，“你和景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闻清瞳孔微微睁大。
她一直都知道陆文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要真是把他惹急了，免不了玉石俱焚的下场。
她呼吸乱了几拍，然后一咬牙干脆喘着粗气小声抽噎起来，“你……你别这么说话，我很害怕……当初你弄伤我的眼睛，跟我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呜呜呜…你都忘了吗……”
男人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弄懵了，愣了一会才不耐烦地站起身，“你再编这些不着边际的蠢话，趁早滚出去，你瞎了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的报应。”
闻清擦擦眼泪，心想他这个撇清关系的口气不像是撒谎，看来他似乎忘记的不止是时醉。
她松了一口气，哭得更激烈。
眼泪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上，又迅速淹没进胸前的衣服里，“你居然都忘了吗……这些话你也可以忘的么？你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高兴，连你弄瞎我这件事，我都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她清凉的瞳仁里一片真挚的痛心，“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文宴看着她忽然靠近，小小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