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松苦笑,“你离开京都的前一晚,婧冉接到了电话,说是长安受了伤,胸口中了一枪,我见到长安的时候,他的遗体已经在太平间了。”
“谁开的枪?”
许茂松看着许长安的照片,声音苦涩,“听说这孩子见义勇为,但对方不是一般的混混,都是命吧。”
时婳没再问,再问下去,只是戳人家的伤口。
许长安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唐婧冉,只有唐婧冉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已经疯了。
唐婧冉是真的疯了,唐家已经放出了消息,要将人送去精神病院。
时婳很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去了精神病院。
但是唐婧冉的嘴里根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更加无法理解她的提问。
“长安好可怜,呜呜呜,长安好可怜,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是时婳的错,都是时婳的错......”
“时婳这个贱人!贱人!”
唐婧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会儿骂,一会儿笑。
时婳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起身打算离开,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霍权辞,霍权辞好可怕......”
时婳的脚下一顿,转身盯着她,“你说什么?”
唐婧冉呆呆的看着墙,又开始哭,“长安好可怜,呜呜呜,我不想的,长安,长安......”
仿佛那句霍权辞只是她听错了。
时婳蹙眉,没有再管,离开了这里。
许长安死后一周,京都很平静,可是这层平静下又仿佛在暗涌着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唐婧冉的身上,毕竟只有唐婧冉才知道那晚上的真相。
但是不管警察怎么盘问,不管大家怎么期盼,唐婧冉都说不出关键的证据,她疯得太彻底了。
时婳站在窗前,转身就要下楼,霍权辞却从身后抱住她,“时婳,那只是一场意外。”
时婳身子一顿,垂下了眼睛,“霍权辞,我有时候醒来看着外面,都在想这是不是一场噩梦。”
霍权辞的眼里闪了闪,将她紧紧的抱着,“人各有命,别再纠结了,好么?”
“他的死疑点太多,我总感觉这是人祸。”
霍权辞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亲,眼里复杂,“如果是人祸,警察会调查。”
时婳点头,在他的脸颊上回了一个吻,“抱歉,我没其他的意思,我如果对他的死无动于衷,那未免太冷血了一些,所以我必须得去看看。”
霍权辞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时婳又来了精神病院,唐家已经彻底放弃唐婧冉了。
现在来看望对方的,只有警察和时婳了。
精神病院的人都说唐婧冉可怜,说她明明是大家族的小姐,最后却落到这个地步。
唐婧冉的病房外围了很多人,她是这里面来头最大的病人,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时婳一来,围观的人瞬间就散开了。
她往里面看去,发现唐婧冉正撞着墙,嘴里说着胡话。
她依旧念叨着以前念叨的话,眼里没有任何神采。
时婳站在她的身边,突然想起那天唐婧冉吐出的“霍权辞”这三个字。
“唐婧冉,你认识霍权辞么?”
唐婧冉的身子瞬间开始颤抖,一边哭,一边喊长安。
“长安好可怜,怎么会死,都怪时婳,长安......”
时婳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唐婧冉突然抬头,眼睛红肿不堪,“霍权辞好可怕,他好可怕......”
可是除了念叨这句,她的嘴里再吐不出其他。
警察对时婳和霍权辞都进行排查过了,可是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何况他们并没有杀人动机,所以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警察只能期盼唐婧冉某天能突然清醒,将那晚上的真相说出来。
时婳再一次从精神病院无功而返,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
快上车的时候,她看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周归璨。
周归璨瘦得不像话,靠在她的车边淡淡的抽烟。
时婳觉得他肯定有事情要对她说。
“你最近忙着长安的事情,你知道霍权辞背着你做了什么吗?”
他的脸上满是讥笑,将手机拿出来,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上是霍权辞和明芸,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明芸突然来到霍权辞的身边,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霍权辞垂着头,并没有生气。
也不知道明芸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下一秒就得寸进尺的吻到了他的唇上。
时婳的瞳孔狠狠一缩,目光从视频上移开,“我会亲自问他。”
周归璨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灭,“长安跟我倾诉,说是霍权辞对你的目的不单纯,他说要找霍权辞对峙,结果说完这话没几天,人就没了,就算警察查不到霍权辞的身上,我也会调查的。”
第368章 可真心瞬息万变
“周归璨,你的意思是许长安的死可能和霍权辞有关对么?”
怎么会,霍权辞根本没有理由去杀许长安,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周归璨冷笑,嘴角抿成了一把刀子,“长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婳,你最好祈祷这件事和霍权辞无关,不然你也是杀死长安的罪人之一。”
时婳没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周归璨离开。
她上了自己的车,把车开回了浅水湾。
霍权辞还没有到家,那个视频的事情她必须问问对方。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不会这么生气,可那个女人偏偏是明芸。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霍权辞都没有回来。
时婳的眉心拧紧,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另一边,霍权辞的对面坐着明芸,明芸的嘴角含笑,将他的手机拿过来,“是时婳打来的,你不接么?”
霍权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张脸都隐匿于黑暗当中,“你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轻,很冷,身上的寒气仿佛要把人冻伤。
明芸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字突然暗了下去,知道时婳估计是放弃继续再打了,也就笑笑。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和时婳离婚,权辞,其他的我暂时不会逼你,但你必须和她离婚,明白么?”
霍权辞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这个要求么?”
明芸缓缓凑近,脸上的笑容迷人,“当然不止这一个要求,不过以你的性子,若是我再提出其他过分的要求,只怕你宁愿跟我鱼死网破,所以我得慢慢来,目前只是希望你和时婳离婚,这个不过分吧?权辞,你们离开了对方,并不是活不下去,不是么?”
霍权辞已经站了起来,拿过了自己的手机,“我会和她离婚。”
明芸没说话,显然十分满意他的果决。
晚上十二点,时婳还在等着他回去。
听到楼下传来的引擎声,她松了口气,连忙来到了阳台。
霍权辞果然回来了,大概因为晚上降温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时婳的嘴角弯了弯,她在阳台等了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霍权辞走了进来。
他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从身后将她抱着,密密麻麻的吻着。
时婳被他推到了墙上,因为他的吻,有些喘不过气。
他边吻,边搂着她往床上走,地上洒落了一地的衣服。
他太疯狂了,一路勾着她,勾着她胡言乱语,勾着她自甘坠落,勾着她忘乎所以。
他今晚也太过野蛮和炽热,如同开闸的山洪般爆发,鲁莽闯入她的领地,坠入无边烈火。
时婳的脸颊早已经红透,她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于那个视频,她有很多话想问,可她的嘴从始至终都被他狠狠堵住。
今晚的霍权辞不再是清贵的霍权辞,他露出了男人最原始的野蛮和掠夺。
一直到凌晨三点,时婳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可他依旧精力十足。
她躲不开,推不了,只一味的任由他胡来。
“婳儿,我爱你。”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我爱你。”
他每亲吻一下,就会这么说,他的声音很深情,时婳却听出了绝望的味道。
可是她累得用一个字都问不出口,沉沉闭上眼睛。
她做了一个无比香甜的美梦,梦里有她,有霍权辞,还有他们的孩子,晚霞撒在他们三人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醒来,枕边却是那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这张离婚协议,他们两人都已经签过字,如今霍权辞重新拿出来,无非是要跟她离婚。
时婳急急的下床,想问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佣人来敲门了。
“时小姐,你的东西全都已经打包好了,总裁说是两天之内,你必须离开浅水湾。”
时婳一愣,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晚那个男人还在和她说着情话,今天却给她这样的当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