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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只是有个妻子,你得知之后就不肯帮我了!那个人他有妻子又怎样?我们才是朋友啊!你不帮我,你帮她,你好意思说你对得起我了?!”
  静妃的理由如此无耻得光明正大,反而叫青岚不知道如何对答了。
  静妃现在显然是说得激动了起来,明显也不需要青岚再质问她,她像是憋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散的渠道:“我告诉过你,他的妻子身体不好,早晚会死,你是怎么说?你居然骂我冷血!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为人朋友,难道不是在朋友有求的时候你必应吗?”
  青岚真是目瞪口呆,静妃这无耻得连遮羞布都懒得扯了。
  她还没说完:“对,我是骗了你,那一位是当今圣上。可是,你也没问我他是谁啊,你不是说,你交朋友不按对方身份来,而是按投契与否吗?我那样巴结于你,哦不对,我与你那样投契,你却见了狗屁的皇后之后对她赞誉有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皇上,你还往我的身上插刀!白卉,我真是错看了你!你还记得吗?我当时都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
  静妃的歇斯底里中蕴含着深深的寒意,她呵呵地笑了起来:“所以啊,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这么不待见白家?为什么在皇后一死,便找了个借口把白家一家人都放配到了边城?因为啊,我让他以为,皇后的死有你在背后做手脚!”
  原来如此!
  难怪皇上不许慕昱清娶她!皇帝是以为自己妻子的死是有白卉在做手脚!
  这个女人,她歹毒得让人不寒而栗。要不是青岚还有着仅剩的自制力,现在已经把她扔到地上,狠狠地踹上几脚了!
  她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问道:“你怎么可能做得到?”是的,她早就打听清楚了,静妃只是一个没什么宠爱的,普通的嫔妃,她有什么能量能使一国之君都相信她的误导?
  静妃却调皮地笑了笑:“你想知道啊,我就是不告诉你!这个秘密,我谁也不告诉!”
  事关老一辈人的恩怨纠缠,既然静妃不想说,青岚也无意追问,反正,这个秘密到现在为止,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要了。
  既然当事人两个下世,两个快要下世,还追究一些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但有一些事情,不必静妃说,青岚也模模糊糊地可以猜到一些,只觉得这女人又是疯狂又是恶心。
  “那么,你跟太子勾勾答答地,难道是心里不服,在报复皇上?”
  静妃却嗤笑了一声:“你真是想得太多,皇上天天不碰我,太子长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又像年轻时候的皇上,又是俊,又是温雅……”
  明明是形容人的好词汇,但青岚愣是从静妃甜腻的声音当中听出了几分滑腻,这让青岚一阵阵地直泛恶心。
  她冷眼看着静妃痴痴地笑着,像是在看梦里最美的迷幻:“陛下不理我,我怎么办呢?我总要想个法子让陛下迷上我呀!幸好,我找到了那样东西,只要我把它变个模样,有它在手,我喜欢谁,谁不能到手呢?”
  青岚听静妃主动提到这个东西,终于忍不住问了:“你说的那样东西,它是谁给你的?”
  静妃歪头看着青岚,痴痴一笑,那一笑里,尽显顽皮:“你想知道啊?可是,我为什么告诉你呢?”
  她上一句话说得还好好的,可等她一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毫无预兆地,突然向着青岚的怀中歪去。
  青岚急忙摇一摇她:“静妃!静妃!”
  青岚大叫倒霉,急忙伸手去探静妃的鼻息,她的鼻息竟然在刚刚说话的时候就断绝了,可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啊,别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就登天了吧!
  青岚简直欲哭无泪:她这次进宫主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她不会算是功亏于篑了吧?
  突然地,一个声音从旁响起:“别摇了,她死了!”
  青岚再一回头,只见秋燕从地上爬起,冷冷地说道:“我就说,桂枝那个人粗粗笨笨的,怎么会像你一样,如此精滑?说吧,那一天你是不在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青岚还没想到她这么精明,一打个照面就把自己对她做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青岚尴尬一笑:“那时候没想到咱们是盟友,我也是想多知道一下静妃的底细。”
  秋燕没有理她,青岚想起之前她说的关于床柱的那件事,忙问道:“你那天告诉我的,静妃的底细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秋燕正要说话,这时,只听玉成宫殿外门震天价被拍响。太子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静妃,你这贱人还不出来速速受死!”
  他的声音极为癫狂,倒像是疯了一样。
  秋燕原本板得极紧的脸这时才闪过一丝紧张,青岚见状便道:“不必担心,他拿我们没办法的。”
  这话刚一说完,青岚突然外面传来的,一阵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脸色一变:倒是忘了,太子从哪里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即使现在太子像是发了狂,他身边也不可能少了人!
  这下可是真的要糟大糕了!
  青岚心里暗呼着倒霉,一边对秋燕道:“你还能站吗?”
  秋燕真是个识实务的人,也不再跟青岚顶嘴了,默默点一个头,问道:“那你还能战吗?”
  两个“站”字,看起来不同,听起来却一样。
  这个秋燕,平时不说话,没想到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她点点头,也不再隐藏,抽出怀里藏着的,随时带着的软刀,先一刀劈向那个四柱楠木的床!
  床轰轰倒塌,中,青岚眼疾手快地拾起一个紫红色的小木盒,轻巧地跑到门前,一边挑开门闩,一边把静妃抛向太子:“你要的静妃就在你怀里!”
  太子一愣,他的神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开始癫狂起来,举起手里的剑,像面对着累世的仇人一般砍了下来!
  青岚看得心头发寒,趁太子的注意力还在静妃身上的时候,拉着秋燕从他身边一猫身,跑了出去。
  幸好她们两个穿的是宫女的服侍,并没有引起之后到的那些人的注意。
  青岚只听见领头的一个人被人问道:“太子现在如此颠狂,只怕连我们都不认识了,要不要干脆我们请众阁老入宫帮忙看看太子到底怎么样了?”
  只听得这一句,青岚就跑远了:静妃引诱着太子做下那样的事,眼见得要东窗事发,太子身体的毒性不知道是吸得太多了,还是静妃把他吊太狠了,竟选在这样的时机发了疯。
  青岚觉得,京城里绝对是要乱下去的。
  但是,在乱下去之前,她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做。
  她把秋燕带到之前看过一个废弃宫室藏起来,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便来。”
  “等等。”秋燕突然叫住了青岚。
  青岚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安慰道:“我不是不来找你了,我是等一会儿再来找你。你在这里很安全,我现在要去救一个人,我一定会回来的。”
  秋燕面色奇怪:“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青岚一愣,她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秋燕之前不苟言笑的时候,她就不怎么怕她,现在她这样的真性情,也难得让青岚对她起提防之意。
  也不知道秋燕是生而有这种特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过,这种人是做谍报,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青岚可不相信,秋燕之前在屋里对静妃说的那些话是静妃自己想要告诉她的,必定是秋燕意识到了这种能力,而有意地用在静妃的身上,才让她吐出了这么多的秘密。
  如果让人知道了她的这种特质,青岚想了想这种可怕的情况,突然笑了:“谢谢你提醒我,你还有可能跑。不过,我觉得,正是因为你提醒了,你才不会跑,”她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眼:“难道不是吗?”
  秋燕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自己刚刚那么说,除了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有占便宜的嫌疑之外,的确是有提醒之意,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敏锐。
  第一次地,秋燕对青岚身后所代表的力量起了好奇之心,她点点头:“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明明是一声很平常的嘱咐,秋燕却从里面听出了不普通的关心。
  她突然对出宫之后的日子期待起来。
  青岚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跃出了围墙。
  皇宫里大概没有准备,太子居然突然就发疯了,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到处是惊叫着四散,或者是来去匆匆的太监宫女。
  青岚混在里面,尤其是她的身上还带着血。
  像她这样的宫女,就是跑得比别人快些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是吓到了嘛!
  于是,青岚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跑到了某个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那里还有人在,一个微弱一个强劲中有些虚浮。
  正是那两个熟悉的呼吸频率。
  青岚再不犹豫,翻身而入。
  那个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刘大监提着鞭子正在曾铨身上狠狠鞭打:“都这么多天了,曾将军,你怎么还不招呢?你的骨头这么硬干什么呀?反正,这天下,迟早也是太子的天下,您早晚都要交这一回,何不痛快做了,别让你我为难呢?”
  曾铨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个字也不再说。
  他身上的那身才关进来的白色中衣早已经糊得脏臭无比,开始泛着黑色。
  他这一辈子都只在上京城里保护着陛下,从来没有真正出过城打过仗,在这里的这些天是他一生当中最脏的时候。
  可是他觉得痛快极了,他不会再被别人笑话说“纸捏的卵蛋”,一吹就碎。他熬过了这么多的刑,他是个硬汉,不是只有陛下捧着他,他才能上位的!
  曾铨就像感觉不到身上的鞭子一样,沉默着连哼也不哼一声。
  他越是这样,越是要招得别人狠狠地折磨他。
  刘太监原本都打得累了,看他这样,更是狠狠地一鞭下去:“我叫你嘴硬!我叫你嘴硬!我叫你害得老子在太子面前没有颜面!”
  青岚在旁边只看了这一点,就觉得无法忍受!
  曾将军多少也是她的上官,如今却被这小人在这里侮辱!
  那侮辱的鞭子直像是同时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疼得直想把刘太监也拴到牢房中,狠狠地折辱一遍!
  她大叫一声:“王八蛋你敢打我曾铨曾将军!”整个人如一团粉雪一般撞进了这间阴暗的房间里!
  青岚这一喝用上了七成的内力,足可以算是石破天惊!
  她叫这一声是有用意的:平时金吾卫在这里巡逻,这个点更不可能附近没有人。
  太子把曾铨藏于秘室当中刑求,这必会是一桩惊天大丑案,一般人为了国家的体面,一定会尽力地把事情捂下来。
  可是青岚她既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凤人,大凤朝的体面对她而言还真不是一件事,因此,别人拿这件事来要胁她根本就没用。
  而且,她先喊这一声,也算是师出有名,为之后金吾卫来人给自己加油壮胆,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他们的曾将军不是畏罪潜逃,也不是畏战潜逃,而是被人困在这里严刑逼问!
  刘太监这样的人,青岚这辈子上辈子都不知道见过几何,她明白,像他这种人最怕的是别人硬。
  别人硬了,他就软了。
  青岚如虎一般的气势先就让他吓得一个哆嗦,但总算想起来自己的差事是什么,勉强直起没有打抖的腿拦在青岚前面,用那声公鸭嗓子大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
  青岚根本就不听他说完,一掌一扇,他就被拍飞到了刑房的墙上,目测他那一口的牙齿至少被她那一掌打飞了半口。
  曾铨直到青岚跑进来才勉强有力气抬眼,他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还要赶她回去:“你别来这里,这里危险。”
  青岚眼眶有点湿:像他们这样做过上辈子专业的刑讯耐受训练,忍不住的人大有所在,可曾铨一个可以说一直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他居然都能忍受下来,还是这么多天的折磨,这不能不让人叹一个“服”字。
  青岚忙道:“不要紧,将军,我既然来了,就肯定有能力把你带出去,你放心好了。”
  她对曾铨笑了一下。
  看见曾铨那张都快被打烂的脸,有些心悸,却也有些敬佩:不管在什么时候,一身铁骨的硬汉都是最受人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