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对方身上的味道,一时间竟然真的有点心动,可再转念一想,理智便迅速把这一点控制不住的冲动给压制下去了。
只是闻闻,便想上嘴咬。如今又没帽子,半途突然把耳朵冒出来,难道要和新同事说自己是在给他表演变戏法吗?
为了新同事的贞洁和身为公职人员的节操,寇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应警官,我自己回去便好。”
可以的话,你离我三米远,我就更好了。
应存走在前头的身形一顿,随即又重新若无其事迈开了步伐。
“随便阮警官。”
系统诡异地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小情绪。
这一日过的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寇秋在踏入家门的那一瞬间,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他瘫倒在玄关处的地毯上,许久才提起脚步,慢吞吞地挪去浴室洗澡,顺带理了理今日始终没来得及理的记忆。
阮寻一直知道自己是只猫,事实上,他便是通过正儿八经的修炼而成精的。
可如今,修炼并不是件容易事。环境差了,灵气也少了,每日所能吸到的灵气稀薄的可怜。也因此,阮寻在好不容易成精后,试图寻找过其他的妖,可却一只也不曾发现。
时隔许久之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他,怕不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只妖。
还是只猫妖。
寇秋看完记忆后,瘫软在水池里,试图和系统讲道理。
【我们说了,建国后不能成精的。】
系统眼睛眨也不眨,【你是在1949年9月30日开了灵智的。】
寇老干部:【......】
可以,这强烈的求生欲。
他将身上的水迹都擦干了,踏出浴缸,便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动静,像是有车停在了隔壁门前。寇秋在回忆中搜寻了番,奇道:【隔壁住人了?】
原先的邻居院子里养了条狗,阮寻对那条大黑狗耿耿于怀,尤其那狗还总喜欢朝着他叫,相当嚣张。后头,阮寻便学会了在大黑狗的面前津津有味地啃肉,瞧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最后心满意足擦擦手,再扔下趾高气昂的两个字,“蠢狗。”
非常幼稚,一点也不像是警局里头成熟的、能独当一面的阮警官。
可就在两月前,邻居搬走了,大黑狗也被一同带走。阮寻的生活里没了乐子,顿时觉得失去了极为重要的调味料。
这块地方幽静,房间南北通透,不过价格也高,两个月间,来看房的人不少,真正搬进来的一个也没有。
寇秋好奇地扒开窗户看了看,见果真有辆银色的轿车停在了隔壁门口,房中也亮了灯。
像是真的住了人。
他把窗户关上,拿上了原主烤的一整盒奶油小曲奇,准备去和邻居打打招呼,日后也好相互照顾。
系统崽子发自内心道:【我劝你不要去。】
寇秋说:【为什么?】
远亲不如近邻,他就是这样被教导的。而在他长大的二十三年里,每一次帮助他的,也都是他的邻居。
他因身体特殊,基本不怎么能出门,即使自己在家中,也难免磕磕碰碰。备用的钥匙就放在了旁边的邻居家里,邻居每日三餐都会来敲敲门,确定他是否平安无恙。
寇秋想到此处,不禁又轻声叹了口气。
也不知邻居听说他去世了......会不会伤心呢。
他怕是那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能会为自己伤心的人了。
他拿着整整一盒奶油曲奇出了门,站在了隔壁小别墅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可就在这时,他动动鼻子,隐隐嗅到了一种清新的气息。
像是草木,似是香甜,又似是辛辣的。甜到让他的心尖尖都开始发痒,辣到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同燃了起来,火辣辣的一片。血液像是火山,咕嘟咕嘟冒着泡,如同烧开了的火锅,就等着将他整个人扔下去,烧得全熟。
“......什么味道?”
系统默默拿手挡住了眼。
寇秋下意识伸着头吸了几口,愈吸愈是迷醉,简直像是喝了陈年的老酒,醺醺然不知所以。他晃了晃神,勉强分出几分神智来,还妄图挣扎,“我......”
一个字没说完,那股气息更加强烈了。
有什么人听见了门铃声,踏出了门。
寇秋蹲在墙边,吸的眼睛发直,耳朵通红一片,脚下如同踩了云。若是路边此刻路过一人,定然要将他当做喝得烂醉的酒鬼,又或是刚刚过了一把瘾的瘾君子。
他甚至不用看,便知道自己的耳朵尾巴已经全出来了。
仿佛死了一回,又活了一回。
寇老干部晃了半天神,忽然感觉到面前的视野急剧地缩小,渐渐变成了狭窄的一片。铁门变大了,他怔怔地垂着眼,还没从这样强烈冲击的快感中回过神来,只茫然地、无焦距地盯着眼前一小片灰色的地面。
发生了什么?
系统崽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它叫道:【阿爸!】
寇老干部全无反应,一动不动,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连毛耳朵都跟着静止了。只有后头的大尾巴痉挛似的一抽一抽,来回甩着。
门开了。
今日见过了许多次的应存就站在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