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闹,程之余饭也不能好好吃了,喝了两口汤就算是吃完了。
从食堂出来,程之余回了趟宿舍拿画袋,邵珩就站在楼下等她。
程之余背着画袋出门,朝他走过去:“走吧。”
邵珩摊开自己的一只手,看着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程之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抬起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邵珩满意地笑了,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走。
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试探地喊道:“之余?”
程之余听到这声音愣了下,回过头去,就看到苏娴站在她的宿舍门口。
“小娴?”程之余扭头对邵珩说,“你等下。”
她往回走到了苏娴面前:“你怎么在这啊?”
“我从操场那回来,想着来找你一起去画室的。”
“我今天不去画室了。”
“哦。”苏娴眼神往她身后看,好奇地打量了那男的几眼,“他是谁?”
“啊……”程之余有些不好意思。
“男朋友?”
程之余轻点了下脑袋。
“不是吧。”苏娴瞪大眼睛,十分惊愕。
程之余怕邵珩等久了,没多耽搁,只说:“我之后再和你说,现在先走了啊。”
“啊……哦。”苏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程之余转身走到邵珩边上,两人并排着一起走远了。
苏娴站在原地,怔怔地开口念叨了句:“真被骗走了啊。”
……
到了公寓,程之余把外套脱了,撸起袖子摆好画架,固定好画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挥舞起画笔作画。
过去一个星期都在练速写,她都没有实打实地画过一幅画,早就手痒痒了。
兑好颜料,调好自己想要的颜色,程之余拿了画笔熟练地在自己的领域里发挥才能,每次只有在画油画时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邵珩照常抱了笔记本窝在沙发里,每每他看着她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不受侵扰的模样,心中就有一股冲动,想把这一刻永恒地定格下来。
她在定格万物,他想定格她。
可他说过他再也不摄影了,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程之余在画布上涂抹着,时间从她的画笔下流淌而去,她一无所觉。等到停笔时,方才舒了口气。
她退后几步去看画作,还算满意。
“这次不画船了?”
程之余把调色板放在一边,垂下眼睑让人分辨不清其中的情绪。
“不画了。”她说。
邵珩看她一眼:“啧,小花鱼。”
程之余听到他这么说肯定是自己脸上又蹭上油墨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也没能幸免于难,两只手掌处都沾上了不少的颜料,各种颜色都有。
她眼轱辘悄悄转了转,出其不意地往前一步踮起脚尖,伸出手在邵珩脸上抹了下,把颜料蹭了上去。
邵珩没想到上次警告过她后她还这么大胆,愣了下后立刻回了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侧,眯了眯眼。
程之余见自己得逞了,立刻笑着后退。
“还敢跑?”邵珩几步过去逮她。
程之余笑着躲闪,口中还服软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不闹了……”
邵珩没两下就堵住了她一把把她摁在墙上,用一只手就把她两只作恶的手控住压在了头顶上。
“胆子变大了,嗯?”邵珩压着嗓子说。
程之余看着他脸侧沾上的油墨,在他俊朗的脸上怎么都显得滑稽,嘴上讨饶,眼神里却漾着笑意。
邵珩看得一阵口干舌燥,弯腰低头就攫住她微弯的唇瓣。
他亲的强势,程之余毫无招架之力,渐渐地有些喘不来气,身子动了动。
邵珩压着她,她今天穿了条连衣长裙,不能像上次那样撩她的衣服,他的另一只手直接罩住了她的胸口,揉了两下。
程之余呼吸乱了,杏眼圆瞪,里面是羞赧和不安,她挣了挣被他控住的双手。
邵珩稍微起身。
程之余喘着气,胸口起伏着,他的手还放在上面。
“你你你……混蛋!”
邵珩笑:“你不是想玩么,老子一会儿脱光了让你玩。”
他说着俯身一把抱膝把她横抱了起来。
程之余吓了跳,立刻挣扎了起来:“你干嘛呢!”
邵珩抱着她往卧室走:“做更混蛋的事。”
卧室没开灯,一片黑黢黢,邵珩把程之余放平在床上,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得死死的。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闹了。”程之余好声好气地求和。
邵珩低头凑近她,低笑一声说:“来不及了。”
他啄了下她的唇,微微抬起身想要去扯她的裙子。
程之余这时也管不了自己手上还有油墨了,直接上手推他:“不行不行。”
“抗议无效。”邵珩已经把她的裙子撩到一半了。
程之余急了:“诶,你这人……你自己说的,让我不想做的事就说‘不’。”
这句话好像奏效了,邵珩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说:“老子和你说这句话不是让你对着我用的。”
程之余见他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现在……太快了。”
邵珩皱眉:“还快?不是给你两个星期缓冲了?”
“诶?”程之余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这两星期这么老实,其实是时刻都在打算着要占她便宜,真把她当鱼儿了,想养肥了吃。
邵珩的手又动了起来:“小鱼儿,我们按美国程序走一走,再确定一次关系。”
“我们现在在中国!”
“在老子的地盘就按美国规矩办!”
他的动作有点急了,眼看就要把她的裙子撩到底了,程之余忙阻止他:“宿舍快门禁了,我得走了,不然回不去。”
邵珩亲了她一下,声音里带着坏:“上了老子的床还想回去?”
“舍管阿姨要查房的,发现我不在会出事的……”程之余抓着他的手说,“她会给奶奶打电话的,奶奶知道我这么晚不在宿舍会很担心……”
到最后程之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胡乱地想到什么说什么,唯恐他精虫上脑,一意孤行。
邵珩似乎听进去,手上也没有动作,只是还压在她身上不动。
半晌,他翻身到一旁,颇有些遗憾地说:“啧,这点时间办不成事。”
程之余胸口一松,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把裙子拉下来,回头一看,邵珩正撑着身体坐在床边上,像一匹伺机而动的狼,双眼迸射出抓捕猎物的光芒。
他看着程之余,磨磨牙说:“老子早晚睡了你。”
三十章
清城开始转冷了,秋冬之间的转换并不明显,一夜之间气温骤降,让人措手不及又意料之中。南方的冬天虽不降雪,但砭骨的寒风一点也不逊于北方,没阳光时,冷峭的风直钻进人的四肢百骸,吹得人瑟瑟发抖。
程之余已经连着两个月不间断地去李修那学画,到现在他还是只让她练基础,除了速写外还加了颜色的调和把握,基本的油画技法学习,像挫,拍,揉等其实都是初学者就必须掌握的。初始她有些困惑不解,不明白这些基本的东西为什么需要反复地去练而不是让她上手去画?李修却让她不要操之过急,一幅好的画作取决于细节,只有戒骄戒躁,扎实基础才能不复己望。
程之余扎扎实实地练了两个月,李修才布置了一项作业,让她回去画一幅画来验收下练习的成果。
从美院出来已近六点,程之余忙跑回宿舍,匆忙洗了澡换了衣服。
她今天和邵珩说好一起去外院的英语角的,要是迟到,指不定他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惩罚’她。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程之余就和他约法三章,两个人磨合一段时间,循序渐进,不许他超前发展,否则她以后就再不理他了。他虽不惧她的威胁,但是表面上还是愿意配合着她的,至少这段时间倒是安分了不少,虽然也没少从她这占到便宜,无论是口头上还是身体上。
不管怎样,程之余勉强松口气,她知道他在美国呆了很多年,思想开放,她一个学艺术的也并非是封建保守的人,但她勉强不了自己立刻就跟上他的步伐,至少,也要再了解对方一些吧。
吹好头发,她拿过手机一看,邵珩给她发了消息,威胁她再不出现他就要闯进宿舍逮人了。
程之余知道他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随意拨拉了下头发,穿上外套背上包匆匆下楼。
到了宿舍楼下,邵珩正懒散地倚在路灯杆上抽烟,见到她跑出来时眯了眯眼。
“这么慢。”邵珩咬着烟睨着她说。
“洗澡呢。”
“啧,去英语角要洗什么澡。”他用手捏着烟头,突然暧昧一笑,“改主意了?晚上去我那儿?”
程之余撇嘴:“不去。”
邵珩掐了烟,有些遗憾地说:“都说艺术家的行为和思想比较有个性,小鱼儿,你这么乖以后怎么能当个出色的画家?”
谬论,歪理,弯的说成直的,坏的也能说成好的。
程之余没搭理他,只说:“走吧。”
邵珩和她并肩走着,问她:“吃饭了吗?”
程之余摇头。
邵珩停下脚步,拉住她的手要往回走:“先去吃饭。”
“诶诶,不用。”程之余把手往回拉,“我午饭吃得迟,现在还不饿。”
邵珩回头看她,程之余打着商量说:“我们先去英语角,等结束后一起去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