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实时反映来打分，谢飞只肯给八分。
扣一分，因为太突然。
再扣一分，因为他死要面子。
菜是不用继续炒了，姜焕也没有抱得很紧，谢飞半推着他就能转个身。
他要仰着脸才能与姜焕对视，然后被他饱含侵占欲的眼神看得心脏砰砰乱跳。
上辈子没能在一起，那时候的姜焕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任由他撩来撩去说胡话都能面不改色。
这辈子的姜焕还稍显稚嫩，即使性子里的古板克制成了习惯，依然会流露出真实的欲望。
谢飞不太确定他这个时候如果强吻姜焕，是会被吃得死死的，还是会扳回一局。
但他想，输给姜焕……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他如果敢笑自己，就不跟他好了！
然后他在姜焕唇角亲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他看他反应。
姜焕也在看着他，即使发现了谢飞是只纸老虎，也不想真的拆穿他、吓到他。
他垂眸问，“……什么时候吃饭？”
谢飞立时笑出了声，手在姜焕脸上戳着，还以为他真要吃自己了。
可怕。
原来是虚惊一场。
“快了，等我看看这个加盐没有。”
少了顾虑的谢飞神态都要自在多了，顺手又去捏了捏他耳朵。
“给我暖暖手。”
姜焕耳垂有点点肉，是个很有福气的耳垂，摸着软软的。
“嗯。”
心知肚明，也阻拦不了该出现的生理反应。
脸红耳热，心跳狂乱，呼吸也不顺畅。
这种接近谢飞就能有的反应，姜焕似乎上了瘾。
“今天去公司顺利吗？”
提到这个，谢飞就不开心。
余季阳还惦记姜焕呢。
虽然姜焕都不知道这号人究竟是谁。
但由此也可以推断，他的潜在情敌有多少了。
“招蜂引蝶。”
姜焕：？
谢飞不给他解释，转身继续收拾最后一个菜。
家里空调温度打得高，前面几个菜都还没有凉，姜焕帮着摆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等到谢飞弄完时，姜焕也已经盛好了两碗饭，可以开始吃了。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了个瓷瓶，把花束放了进去，就搁在餐桌尾部。
谢飞之前太震惊于姜焕突然回家了，这会儿才有空闲偷瞄一眼。
没看见卡片。
不知道是弄丢了，还是被姜焕藏起来了。
写小纸条什么的，弄得跟写情书一样，谢飞不好意思问。
眼睛一会儿在花上，一会儿在姜焕身上，被姜焕提醒，“认真吃饭。”
才闷闷“哦”了一声。
“卡片我收起来了。”姜焕说。
然后谢飞埋头苦吃，一声不吭。
“吃慢点。”
谢飞又放缓速度慢慢咀嚼，悄悄抬眼看姜焕，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背脊挺直坐得板正，没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你是不是想做我爸？”
“……”
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谢飞干咳一声，掩饰刚才嘴快的尴尬。
想想还得救救场，又说，“我不会吃饭你就不能喂我吗？”
谢飞这一刻就像是占山为王的小皮猴，发现这里原来的主人没有那么凶恶，也不会吃了他果腹，就开始行为大胆。
姜焕欲要给他夹菜，谢飞又受惊了。
他觉得他还是喜欢姜焕羞羞答答被他撩得耳尖红红也不敢推开他的样子，掌控主动权的习惯一时改不掉。
“吃你的饭，不许动。”
姜焕果真“听话”的没有动，也在观察着谢飞。
刚在一起，相处起来还需要磨合。
一开始他以为谢飞热情大胆，他克制又僵硬会让谢飞逐渐失去耐心。
可现在看来，谢飞显然很享受这个过程。
他很矛盾，怕回应太热烈，也怕没有回应。
姜焕猜测这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只顺着谢飞的意思，在必要时给予回应，没有立刻行使他作为男朋友的权利。
已经从公司跑了，下午姜焕就不去了。
谢飞怕他过后会加班压榨自己，下午的时候没有拉着他腻歪，问过姜焕睡不睡午觉，得到拒绝后，两人手拉手的一起去了顶楼的玻璃花房。
姜焕的手机才开机，各种电话就轮番打了进来，在小小的花房里都能吵出回音。
他面无表情的一个个的加进黑名单，现在不在开车，可以慢慢来了。
谢飞喜欢坐地上，刚把一块小地毯铺上，坐姜焕腿边，就问他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姜焕摇头，“小事。”
公司那些事儿，谢飞都不懂，但人情往来他看得多。
只是分辨不清姜焕是为什么发愁，所以不敢说。
他背靠着姜焕的椅子侧面，脑袋往后仰就能放他腿上，勉强算是个不错的姿势了。
可不舒服，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姜焕一边拉黑名单，一边看着谢飞扭来扭去，觉得有趣。
“身上痒？”
“在找个舒服的窝！”
姜焕很难理解坐地上能有什么舒服的窝。
他没这个习惯，房间地毯铺上后也没有坐过，看着谢飞沉默了会儿，让他起来坐椅子上。
谢飞头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进步了。”
姜焕把手机拽紧，意识到谢飞又要语出惊人了，迅速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但是谢飞却没有，他说，“我这很明显是缺个抱枕，你太不体贴了。”
姜焕站起来想去楼下给他拿个抱枕上来，谢飞抓住他的手，“你做我抱枕不行吗？我觉得你怀里肯定最舒服了。”
姜焕步子一顿，直接过后又会迂回，谢飞越来越厉害了。
明明是个小怂包，还偏爱肆无忌惮的撩。
从上往下看，人会显得小，眼神里的一丝窃喜也被角度扭曲得俏皮可爱。
姜焕顺势蹲下，没错过他凤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
人就在眼前，思念却丝丝缕缕缠在心尖，密密麻麻捆得难以自抑。
原来身体真的会比心更诚实，回馈而来的都是迫切想要的，而不是克制过后被理智过滤掉的、疏离而暧昧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比起缠绵激烈的亲吻，姜焕更想要抱抱他。
总有一种说不清来源的心疼，明明谢飞笑容比难过多。
姜焕伸手揽他入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