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区分局法医正在检查尸体,一边检查一边道:“颈部右侧有一处明显的锐器伤,凶器是……”
法医从枕头边捏起一只男士剃须刀上常用的方形刀片,刀片上沾满了血迹。
他将刀片装进证物袋,继续观察伤口,“伤口薄、深、短促,是这种刀片留下的,初步判断刀片就是致死工具。
致死的伤口周围,还有几道更短、更浅,不足以致命的小伤口。
根据尸温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2个半到3个半小时中间。现在是早上10:23,也就是说,死者是在7:23至7:53之间死亡。”
闫思弦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药瓶。
“安眠药,还有小半瓶,看着有十几片。”
法医接话道:“嗯,我也注意到那个了,不过,死者是否服用过安眠药,要回去做药理检验。”
闫思弦将安眠药瓶装进证物袋,递给法医。
吴端问一开始向他介绍现场情况的刑警道:“怎么看出是自杀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他的同事和老婆说的。
我们调了酒店监控,又询问了前台,发现唐宏旗是跟老婆一块入住的,他老婆叫叶清。
监控显示,今早7:44叶清背着旅行包,独自离开酒店,而唐宏旗则始终没出过房间。
我们打电话向叶清做了简单询问,据她说,唐宏旗最近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压力很大,尤其这两天,北吉市的生物制药公司出事,唐宏旗难免有直接责任,所以——用他老婆的话来说,唐宏旗都有点魔怔了。
所以,我们问她丈夫有没有自杀倾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后是觉得有……哦,对了,叶清现在正赶回酒店。”
吴端问道:“这两口子来墨城干什么?”
刑警正想回答,房间门被敲响了。
另一名胖胖的刑警开了门,道:“叶清回来了,我把她安排在隔壁房间,现场有点儿……”他指了指到处都是的血迹,“有点不适合让她看。”
吴端和闫思弦立即去到胖刑警所说的房间。
只见屋里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人。女人身材匀称,脸上一点皱纹斑点都没有,显然保养得很好,但她的手暴露的年龄。手碎岩也保养得很好,但皮肉略微松弛,还是留下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叶清?”吴端问道。
女人点头,连忙起身,又害怕又紧张地看着吴端,“我老公他……”
“我建议您就待在这儿,暂时不要回你们的客房,”吴端迅速转移话题,问道:“二位为什么来墨城?”
叶清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顶多再有三步,就能进入隔壁房间了,她虽然急于去看丈夫的状态,但她的教养让她无法忽视别人的问题。
终于,她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回答道:“我们这趟出来,没打算来墨城。”
“哦?”
“是我老公要去帝都办事。”
“办什么事你知道吗?”
“工作上的事,他从不跟我细说,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毕竟他们单位直接管辖监督的制药公司出了那么大事儿,我听说上头已经派调查组了,这时候去帝都应该是托关系平事儿吧。
去了帝都以后,他又要来墨城,不过……为什么来墨城,我就不清楚了……哦,我问过,他也说的工作上的事,还说……还说……”
叶清咬了一下嘴唇,“他还说,好久没陪我回过墨城了——我老家在这儿——除了他工作上的事儿,还说陪我回来,给老人——就是我父母——给老人上个坟。
我今天一大早出门,就是去上坟的。”
吴端又问道:“你出门的时候,你丈夫是什么状态?”
“他就是……也醒了,不过……我能感觉到,他一晚上没睡,吃了两次安眠药,还是睡不着,烙饼一样,翻来翻去。
我让他跟我说说话,他也不理我,让我赶紧睡,还答应今天跟我一块上坟去。
早上,我看他太累了,就没让他一块。
那时候他非要去,特倔,我们还拌了两句嘴……我……”女人的声音哽咽,“我说的话不好听……他就不去了,答应在酒店睡觉。
现在想想,他这次临时带我回墨城,陪我上坟,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