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烟只是听着,都觉得难受,这完全是没有起伏,没有意义的人生,活着好像是在受罪。
“为师遇到你大师兄的时候,正是他封印了记忆脱离本体以神魂转世的时候。”
“那个时候,为师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转世之体才七八岁,小屁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不爱搭理,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人称为天煞孤星,但凡跟他接触的人都死于非命,没有人愿意跟他来往。为师看他挺可怜的,就将他带走,收为了弟子。”
恐怕那些接近师兄的人,都不怀好意吧。白玉烟暗想着,这些人死有余辜,却还连累师兄被其他人误会。以师兄的体质,被误会成灾星好像也不奇怪...这个世界上,怀着善意的人终究是少。
“说来,你师父我啊,还真是个专捡天煞孤星的命。”
“师傅...我不是...”白玉烟赶紧撇清关系。
南珣音轻笑:“乖徒儿,你不一样。按说,你才是我这辈子收的第一个徒弟,你大师兄二师姐都是过去式了。要不是他们两个死赖着不放,为师我不知多逍遥呢。”
“和你大师兄那个被误会的体质相比,你二师姐才是真正的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落魂门。”
的确是有些耳熟,白玉烟想了想:“成泽小世界里的一个魔道组织?我记得好像不知什么原因而被灭门了,最后分裂成好几个魔道势力。”
“不错,就是这个落魂门。你二师姐天赋奇佳,是修炼魔功的好苗子。当年落魂门门主发现了她的天赋,将她身边的人尽数屠尽,待会门派百般折磨,希望她成为落魂门的一把杀人利器。”
“可惜你二师姐不是他们能操纵的人,反杀了落魂门门主,还抢走落魂门的至宝擒魂牌,逃了出来。”
“后来你也知道了,正道之人趁虚而入,将落魂门上上下下灭了干净,只剩下一条支脉残存。”
“你二师姐奄奄一息的倒在为师经过的地方,为师看她可怜,便将她带了回去。”
“所以大师兄和二师姐,其实都是师傅捡回去的咯。”
“的确如此。”
南珣音像是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你大师兄和二师姐天生不合,见面就会吵起来,从来都没有安生过一刻。”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奇怪体质也能相互克制,你二师姐走到哪儿死到哪儿,你大师兄也半斤八两,偏偏我们师门倒是好好的,什么茬子也没出。”
若如师傅所说,那白玉烟觉得,她好像可以理解大师兄和二师姐对师门的眷恋了。
这样能够毫无顾忌的和对方打打闹闹的,心情随心所欲的起伏,而不用担心对方什么时候突然就死了,或者突然就白日飞升了的,也只有在这里了。
而这个师门的核心,正是师傅啊。
“那为什么,后来会走到那样的地步呢...”
如果仅仅是因为二师姐修行魔道,那当初师傅就不会将二师姐带回来,还收之为徒了。
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你对奴契,知道多少?”
南珣音忽然这样问。
白玉烟一愣,“奴契,就是师傅那个灵生葫芦的共生术,对不对?”
“是庄萤儿告诉你的?”
“嗯。”
“的确,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奴契,一开始其实只是我用来救人而开发出来的一种灵术。”
“灵生葫芦,乃是我在大世界一方古战场找到的一株天地灵物。那葫芦藤上,结了一个葫芦,被我摘走稍加炼制,变成了我的本命法宝。”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件法宝引来了无数觊觎。我的朋友也被卷入其中,伤亡惨重。”
“为了救人,我便以这葫芦的天生之力开发出共生之术,将那些即将魂飞魄散的人与葫芦的漫长寿元相连,将他们救了回来。”
“这就是奴契最早的样子。”
“或许你也知道,共生术的副作用。”
白玉烟点点头:“永远都受制于葫芦,除非一方死亡,无法解除。”
南珣音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尽管一开始我尽力隐瞒,那些朋友最终还是知道了共生术的副作用。她们都是高傲之人,做不到为了活命而永远受制于人。”
“但他们也知道我是好意,不想责怪,也不像辜负我,日复一日,挣扎拷问之下,便生出了心魔。”
“灵生葫芦乃是我的本命法宝,与我心神相连,她们有共生术在,也是葫芦的一部分。她们所生的心魔,也影响到了我。”
“我与娑兰一体双魂,虽然一开始我的灵魂更为强大,占据了主导。但到底身体是她的,我不过客居于此罢了。”
“她的灵魂因为身体的修为强大而被不断的滋润,而我的灵魂却得不到任何的反哺。其实以她的实力,恐怕早就可以夺回控制权,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行动。”
“我被心魔影响,加之本就与这具身体不相匹配,渐渐变得力不从心。”
“你二师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也察觉到问题所在,便对那些被我救下的人产生了敌意。”
“她想杀了他们,却又被我拦了下来。”
“两方的冲突,使得被施展共生术的人心魔更重,最终入了魔。我没能承受住他们入魔的冲击,最后,魂飞魄散。”
南珣音说得轻描淡写,白玉烟却能想象当时的场面是有多激烈...
还有二师姐,或许也将师傅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了吧?才会留下那样的执念。
“那,灵生葫芦,是落在了二师姐手里?”
才有了后续,真正的娑兰与二师姐的大战?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