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句有关‘魔门’的话也有问题。若他一开始便知道燕菲菲在此处,大可直接将事态往‘魔门’上引导,也不用反复回来确认。若是演戏给燕菲菲看,怕是演过头了。”
“他未必发现了燕菲菲的行踪,这句话极可能是为防万一,才这般说的。”
白玉烟听得头都大了,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偷听,都能分析出这么多疑点来。
果然,她的脑子不足以支撑这些阴谋诡计,若要她拨开迷雾见真相,那就更难了。
贺若玘见白玉烟总算是被她绕迷糊了,满意的点头。
直觉再厉害,也不能总是依靠直觉,该有的思考也还是要有的。
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烟儿所说的,就总体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嗯?”
“有关王鸢之事,烟儿的确没有猜错。”就是这得出结论的过程,全凭臆断,有些太儿戏了。
“那,你方才说了,王鸢身为武林盟主的子侄,出了问题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明显会露出把柄的事情呢?”
“有时候,太过清白了,反而容易沾上脏水。同样,身上有点脏污,也未必洗不干净。”
阿玘又在跟她打哑谜了。
白玉烟郁闷。
算了,她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直接坐看事态的发展。
到了最后,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马脚,该露出来的,也都会露出来了。
白玉烟两人在台上讨论,台下的人仍在继续比赛。
今天的会场又撤去了两座擂台,只留下了一座。
今明两天的比赛都尤为重要,自然不可能让昨天凤平秋和燕菲菲两人这样的事情重演,再影响双方的比试。
燕菲菲没有与秦山派的人坐在一起,脸色不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
她的那些同门,除了二师姐秦越舒偶尔分心在她身上,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她。
早上三人分开的时候,白玉烟还让燕菲菲克制脾气好好同师门的人谈一谈呢。现在是什么情况?谈崩了,还是根本没有谈?
许是察觉到白玉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燕菲菲向看台处望过来,对她笑了笑。
但看白玉烟向她示意秦山派的人,燕菲菲脸上挤出来的笑就没了,脸色很不好。
看来是谈过,谈崩了?
白玉烟不太理解,这事儿明明只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不就好了,怎么还冷战起来了?
白玉烟只觉得,这些人的心思搞不懂。
那边,第一场比试也开始了。
第一场比试的,是凤平秋。
而与他对阵的,是打败高人后辈的那匹“黑马”,也就是疑似王鸢下属的人。
这一场,尤其吸引白玉烟的注意力。
她的猜测到底对不对?是凤平秋伪装得太好,还是王鸢的手段玩儿得溜?这一场,见分晓。
凤平秋使的是剑,是一把很平常的,就像是路边武器铺子随便买的那种剑,除了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一般江湖人都会凑些钱去找一位好师傅打上一把趁手的。而他偏偏就用这把最差的剑,一路打到了前六。
也不知道是武功真的已经强劲到根本不需要武器加成了,还是有别的想法。
总的来说,除了一开始就认识他的白玉烟和贺若玘稍稍对他有些侧目之外,凤平秋和他现在的对手一样,都是不受看客关注的人。
不过昨天凤平秋将对手往王琴两人擂台上的一砸,倒让他颇有些“火”了。
褒贬不一的“火”。
现下看到他站在擂台上,嘘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难分难舍。
凤平秋挽了个剑花,一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后,忽然就打起精神来了。
嗯,不能松懈,不能出丑,要保持完美。
他对面的人对于他突然的变化也是一愣,随后眼神深沉了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比试,开始!”
随着擂台记录人的一声令下,对手率先发起了攻击。
他用的两把钩子,这在江湖中是极少人使用的冷门武器。
江湖人尚剑,认为剑是君子之器,除了拳脚这种不需要武器的功夫之外,对于使用别的武器的江湖人大多看不上眼。
这些冷门的武器,被称之为旁门左道,多数是为人所看不起的。
尤其是钩子这种看起来不起眼,却又有一些阴邪的兵器,一看就觉得此人善使阴招,叫人心生不喜。
现在,两个“小人”遇上,是谁更胜一筹?
凤平秋的这一身武功也不知师承何处,剑招剑意都是江湖烂大街的普通招式,旁人一看便能叫出招式的名字那种。
偏偏他能化腐朽为神奇,将这些平平无奇的剑招玩出新花样,叫人应接不暇又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招平砍还能这么用?
渐渐将凤平秋的比试看进去后,一些人因为昨天他插手王、琴之比而对他生出的不喜也渐渐消去了。
因为他的招式,奇,却看得出正气,一点投机取巧的诡变都没有,就是堂堂正正的,叫人完全无法挑出其中的刺来。
从一个人的武功路数和对敌方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他这样的招式看起来就像是个正人君子,哪里像昨天那个破坏人家比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