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不高兴,想让自己高兴一下。”詹沐笑得有点无赖,分神转头看了一眼白橘衣,安抚道,“白老师别紧张,我不会把你运去乡下卖掉。”
车子出了市区后,詹沐猛地加大了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在空旷的公路上疾驰飞奔,仿佛要冲破浓稠的夜色,撕裂黑暗。
“詹沐,你不要这样……”白橘衣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和节奏强劲的音乐声中响起,詹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白老师,有没有一种要飞起来的感觉?”詹沐继续不着痕迹地加重油门,车速快得让人不禁怀疑四个轮子是不是已经离地。
白橘衣不可能意识不到詹沐还在加速,她转头瞪着詹沐,胸口急剧起伏:“詹沐,别闹了!”
詹沐吹了声口哨,眼望前方,完全不理会白橘衣:“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了,没事的,放松。”
白橘衣没有再吭声,詹沐也没有去看她,她要专心一意地注意着路况,她享受飙车的快感,但不打算和白橘衣同归于尽。
詹沐把车速提到这种程度,心里也同样紧张,全身肌肉都是绷紧的状态,呼吸都急促起来。
摇滚、呐喊、亡命的速度和剧烈的心跳,詹沐只觉得痛快淋漓。
要是这时候还能点一根烟,就更完美了。
车速终于开始减慢,但还是快,又开了十来分钟,终于恢复到了平常的速度,不远处是一个大转弯,转过去,又是笔直的路。
詹沐又开了十来分钟,终于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好玩吗,白老师?”詹沐哈哈大笑,自己玩得十分尽兴。
白橘衣没有回答,呆呆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仿佛吓傻了。
詹沐觉察到不对劲,凑过去仔细看白橘衣的脸,发现对方一脸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白老师?白橘衣?你没事吧?”詹沐伸手轻轻地握了握白橘衣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而且还在微微发颤。
“你不要害怕啊,这条路很少车子经过的,非常安全,而且这是条单行道。”对方受惊的模样让詹沐想起了路美瑶小时候养过的那只仓鼠。小家伙每次受到惊吓,都竖着耳朵,浑身僵硬,乌黑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瞪着人,看着就让人心疼。詹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白橘衣的脑袋,柔声道,“没事了,没事。”
白橘衣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詹沐,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往后靠到座位上,极力平复呼吸。
詹沐把音响关了,车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风的声音和不知名的鸦雀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啼叫。詹沐定定地看着白橘衣,对方那张素净精致的容颜一点血色都没有,可见刚才真的是怕极了,然而那上面除了深深的疲惫外,却又没有一丝惧色。
白橘衣终究和路美瑶养过的那只小仓鼠不一样,她是倔强的,再惊恐,也不会表现出一丝怯懦。
詹沐简直后悔死了,她没想过白橘衣会怕成这样,她知道有些人恐高,纯粹是心理障碍,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都不受控制地紧张和害怕,严重的甚至崩溃。她现在就很担心白橘衣会崩溃。
“白橘衣,你别吓我。”詹沐帮她解开安全带,又把车窗降下来,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白橘衣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但始终没有说话。
詹沐试探性地把手绕过她的肩膀,对方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詹沐便大着胆子将人慢慢地搂进怀里。白橘衣的身子很柔软,没有骨头似的,抱着非常舒服。詹沐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到对方脸上,其实彼此的皮肤都是温凉的,旷野的风很大,凉爽到让人觉得冷,唯有抱在一起,才感受到一点热度。
詹沐低下头,嘴唇贴着白橘衣的耳朵,轻声地哼起了一首歌曲,音调柔和而深情,一遍遍地不断重复。
can happenanyoneus
anyone you think
Anyone can fall
anyone can hurt someohey love
Hearts will break
cause I made a stupid mistake
can happenanyoneus
say you will five
Anyone can fail
say you will believe
I can't escape
heart will break
Cause I made a stupid mistake
stupid mistake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詹沐都要怀疑白橘衣是不是睡着了,白橘衣却微微动了一下。
“詹少,你在催眠呢。”白橘衣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沉稳,带了一点冷冷的金属质感。
詹沐松开了双臂,拉开一些距离低头看着白橘衣,对方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勉强恢复如常。
“以后白老师如果失眠了可以找我,我给你唱摇篮曲。”詹沐笑道。
“你刚才那首也叫摇篮曲?”白橘衣弯起嘴角笑了笑。
“那白老师喜欢听吗?”詹沐盯着白橘衣,眼神幽深莫测。
“喜欢,”白橘衣说,“但唱一遍就够了。”
詹沐呆呆地看着对方良久,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个晚上真有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和白橘衣闹不愉快,莫名其妙地自己闹脾气,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跟白橘衣和好。
只是,无论如何,她们都没有不欢而散。
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