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醉呢,你胡说什么?”
“没醉就好,走吧,这里人多气闷,我看你也坐的不耐烦了,到时候少不了有人过来敬酒,要不我带你去溜溜马,如何?”
夜风凉爽,出门遛马……这倒是个好主意。
赵佑点头,唤住门外一名宫人说了去向,便随他朝汤府后门走去。
刚走出院门不远,斜刺里跳出来一人拦在面前,浑身轻颤着,嚅嗫唤道:“主……主子?”
细微一声,惊得他险些跳起,忽而僵硬站住不动了。
他是……是……
这已死之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嗯,人死不能复生,他一定是喝醉了,出现了幻觉。
如此想着,绕开那人影堪堪往前走,刚走出两步,又听得他喃喃道:“主子,你不认识我了么?不要山庄的兄弟了么?”
脑中轰隆一声响,惊天动地,赵佑猛然回头,瞪视着他。他在说什么?
夜色下,那人一身素衣,面相清瘦斯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他笑得欢天喜地:“主子。”
这幻境,怎么如此真实?
赵佑张了张嘴,忽然伸手,在陈奕诚手臂上狠狠一掐,掐的他微叫出声:“做什么?”
“陈奕诚你痛是不是?我们不是在做梦?”他含着笑,眼里却点点晶莹:“说话啊,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真没见过,谁做梦还非要拽着别人一起的。”陈奕诚听得叹气:“掐够了没,省点力气行不,托你的福,我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
赵佑缩回手去,终于回神过来,朝着那人踉仓扑过去:“孟轲……你这死小子,死到哪里去了?!”
没错,是孟轲,是他!
孟轲木讷站着,任由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自己的衣衫蹂躏个遍,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几月不见,这主子转性了?虽说以往也不觉得冷清孤傲,但到底还有几分威严,但是现在——
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陈奕诚在一旁也是看得呆住,眼前这年轻男子看起来有些面熟,对了,是那个昔日在望江楼吟诗作对的书呆子孟轲。
几年不见,看来也没什么出众之处,却能令他抛开顾虑,真情流露,除了醉酒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轻咳两声,他走上前去,拉开那些碍眼相拥的两人:“殿下,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不好。”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是个断袖了。”赵佑摸了摸脸,讪讪笑着,扯着孟轲就往暗里去,边走边回头道:“陈奕诚你自己遛马去吧,我遇见个熟人,找地方喝茶去。”乍见故人,狂喜之下心也是砰砰直跳,看来山庄血洗另有隐情今夜定要问个明白。
但愿,那泰业只是骗他,袁承志也是误信谣传,其实大家都好好地……
“不行,我带你出来,自然要送你回去。”陈奕诚断然拒绝,前车之鉴血淋淋摆在前头,他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今后形影不离也好,死缠烂打也好,说什么也不能再弄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