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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韩梦恬来不了了,由我代劳。”程萝动作利落地解开短裙侧面拉链,把裙子整个褪了下来。至此,凹凸有致的身材玲珑窈窕,香槟色的蕾丝内衣穿戴在雪白的肌肤上,风情万种。
  程萝把那件高定礼服从盒子里拿出来,从下到上穿好,腰线、胸线皆完美贴合,胸前浅浅沟壑诱人得恰到好处。
  司机无言,望了望后视镜,低低哼笑一声。
  这时,韩梦恬才后知后觉地从电梯里追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狼狈不堪:“amy,别把裙子给她!”
  已经两手空空的amy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外——三辆轿车已经开远了。
  海涯会所,是a市四大私人会所之一,无数名流政要乃至外国皇室都爱在这里举办宴会。这次韩梦恬能参加,公司真是给她下了血本。
  程萝跟韩梦恬身材相仿,鞋号也相同。她穿着礼服配套的镶钻高跟鞋,纤细的脚踝轻盈盈踏在地上,大方亮相。
  许多政要、名媛从她身旁经过,都不禁多看几眼——d家森樱系列,懂行的人自然知道。淡茶色长裙,轻纱点缀,轻纱外手工缝制了价值不菲的钻石,如同清晨露水滋润着盛放的樱花,裙摆摇曳间,是琉璃般的诗意。
  然而,这条裙子对于穿着它的人来说,却只能算是陪衬。
  程萝唇色淡淡,长发随意披在肩头,美过在场任何一个“烈焰红唇”。她穿梭在人群中,像刚刚来到俗世凡尘的精灵。
  宴会现场,无数自认为钻石级别的王老五前来搭讪,却被拒之千里——美人是美,可惜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程萝没有见到韩梦恬的男伴段绪,想来这样的大佬,恐怕也不屑于这场宴会。她笑笑,尽情享受美食。
  没一会儿,韩梦恬终于到场了。
  若说程萝是以美貌惊艳众人,那么韩梦恬就像一把匕首,以锋利的眼神劈开人群,径直向程萝走来。
  程萝坐着段绪的车走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韩梦恬的宴会已经被搞砸。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程萝面前,大声质问:“程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是我一个小助理,用橙汁泼了我的礼服不说,还敢穿着我的衣服,坐着我男伴的车来这里?你还要脸吗?”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片刻后,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最近挺火的那个流量小花,韩梦恬?怎么一来就口吐芬芳,不怕丢了贵圈人设?”
  “她身上是c家秋冬系列吧,怎么穿着过季的衣服来了?真不嫌寒酸。”
  “她说那位女士是她的助理?不像吧,看气质,她才更像是人家的助理。”
  “她的男伴是哪位?”
  “邀请函上写着,好像是段家那位三公子,段绪。”
  提到这位主,在场许多人都默契十足地闭上嘴。
  段绪单身多年,每次出席宴会都是主办方给安排女伴,娱乐圈的女星像走独木桥,挤破头了抢这个机会,就为了能借到他一星半点东风。今天这位——可不怎么的。
  程萝没说话,像看小丑一样看着韩梦恬。
  韩梦恬上前一步,努力克制自己打人的冲动:“你最好赔我的礼服。我想你知道,今天我本该陪谁来参加宴会的吧。段总,你惹得起吗?你不给我个说法,等他来了,我让他扒你的皮!”
  “我啊,我可赔不起。”程萝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不过……林翰可以替我赔。”
  “他?”韩梦恬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他凭什么替你赔?”
  程萝算算,也是个打脸的好时机了。她轻笑:“因为我是——”
  “她是我的女伴。”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慵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高大的身影自暗处走来,男人迈着闲散的步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搭在韩梦恬身上。他懒洋洋地问:“有意见吗?”
  段绪突然到场,韩梦恬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她调整过来状态:“我——”
  还没等她说话呢,男人嚣张地补了一句:“有意见憋着。”
  这段对话让在场好多人都瞪大了眼睛,许久后才纷纷掏出手机向外传递消息——段绪现身了。
  而程萝也稍稍惊讶了一瞬。
  这个男人,就是她在跟林翰吃完分手饭后,在电梯间遇到的那位。
  能让风投圈金笔杆李鸣山给他卑躬屈膝开电梯的主。
  韩梦恬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最后挂上了她最标志的委屈表情:“段总,我才是你的女伴啊。”
  她两步走到段绪身旁:“我的裙子被这个小助理抢了,你要给我做主。”
  段绪低低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她比你合适。”
  不论是穿当季高定,还是做他的女伴。此言一语双关。
  韩梦恬被噎了个哑口无言。
  段绪稍稍弓下身子,侧着脸一副倾听状,问她:“刚才你说,要扒了谁的皮?”
  他唇角上扬,语调慵懒,虽是笑着,在场的人却不禁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连空气中都能闻到危险的味道了。
  段家这位三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段家的私生子、段家最小的儿子,被父亲力排众议扶持上位,短短两年时间,把两个哥哥的势力从集团连根拔起,手段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
  有传言说,他大哥现在还躺在精神病院里,而二哥则英年早逝,直接以结束生命退出了这段争斗。甚至还有人说,他掌权之后就害死了扶他上位的段老爷子。总之遥想当年那场内战,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提到那件事的人都不免感慨一句,那年的段绪,只有24岁。
  如今三年过去,随着段家盘踞在这里的势力愈发庞大,段绪的行事更加狂妄嚣张。
  没人敢惹。
  面对男人的诘问,韩梦恬顿时语塞,心虚地望向别处。
  四个保镖气势凌厉,劈开人群。单凭那股冲天的气势,就够十个韩梦恬吓尿的了。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了。她生怕会被保镖拎着脖子赶出去,于是赶紧转身,灰溜溜往外跑。路上,蹬着高跟鞋的右脚还狠狠崴了一下,惹得宴会厅里一阵笑声。
  门口,她气呼呼撞到了来参加宴会的林翰。
  林翰二话不说,伸手接住她。可他的眸光却穿过人群,直直落在程萝身上——今天她美得太耀眼了,盖过了满室星光。
  韩梦恬撞进怀里,林翰毫无所觉,依旧望着程萝。
  可程萝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又笑着与段绪碰杯。
  林翰只觉得心里某一角,像塌陷了。
  提出分手的明明是他,可这么干脆利落就分了,连他自己都没适应过来。
  许久,林翰低下头问韩梦恬:“我们的关系,是你透露给程萝的?”
  “你什么意思?”韩梦恬正在羞耻又愤怒的关口,听到这话,直接爆炸了:“我明明答应过你暂时不公开,你居然怀疑我?再说,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吗?程萝一个小助理,知道又怎么了?”
  林翰无言,冷冰冰地转过身:“走了。”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灯火辉煌。程萝站在段绪身旁毫不怯场。
  她很难感受到喜怒哀乐,也无从言怕。身边的男人好歹帮她赶走了一只苍蝇,她举杯,礼貌地跟他问好:“段总,久仰。”
  段绪微微垂眸,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刚才在车上还趾高气昂地告诉我不该看的别看,这会儿怎么这么客气?”
  程萝一愣,这才想到刚刚车子驾驶席上那个熟悉的背影——不就是段绪本人吗?
  爱车只能本人开,上流社会是有这种规矩,可她没想到,他居然真会出席。
  她更没想到,有种玻璃,是单面透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为了控制字数上榜 明天(3月17日)暂停一天!!!
  3月18日开始【每晚九点】日更!!!谢谢大家!!!!
  第4章 无情
  想起她在车子上直接脱衣服换裙子的大胆举动,段绪低低一笑,没有点明。
  程萝自然毫不知情,为了赔罪,压低自己的酒杯,碰在他的杯口:“没想到段总会亲自来参加宴会,让您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她仰头,红酒一饮而尽。
  她的回答无可挑剔,里子面子都做足了。酒红色沾染了唇珠,像醉人的胭脂,说不出的诱人。段绪看得有趣,便不再逗她。
  慈善晚宴第一个环节正式开始,段绪跟着一群四五十岁的企业家落座,程萝选了个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品酒。穿越过来也好几个小时了,她还没吃过东西,也该给自己个时间理理头绪、缓冲缓冲。
  流程结束,一群平日里人五人六的人都围在段绪身边奉承。这些人的嘴脸,段绪看着就心烦。他端着酒,谁的面子也懒得不给,只隔着人群望向程萝。
  小丫头显然已经吃饱喝足,站在几位阔太太身旁,唇角微扬、长睫轻眯,笑得刚刚好。段绪眼角重新挂上笑意——这样充满虚伪又纸醉金迷的场合,她居然能应对自如——她真是韩梦恬的助理么,怎么好似深谙此道?
  更奇妙的是,她的笑和她的情绪仿佛是割裂开的,中间隔着厚厚的真空,包裹着真实的她。真实的她没有笑,只是站在那些代表着“上流社会”的人当中,如同在熟稔地表演一场早就排练好的戏。而她心里,大概有些想要逃离,甚至有些……孤独?
  段绪鹰眸轻眯,也不知这些是不是错觉。
  不远处,程萝所处的圈子里,大家都在夸墙上的一副名画。
  这是一幅当代名家的画作,着色与笔法都很精湛。同时,这应该是宴会厅主人最得意的藏品——摆在宴会厅最显眼的墙上,还特意挑了黄金分割的那一点。
  但程萝却觉得,这画连挂她们家仓库外的走廊都不够格。
  一个端着酒杯的中年女人挎着自己的披肩,指了指画中人:“画里的少女多栩栩如生啊,脸蛋这么圆润。”
  旁边穿紫红色长裙的太太随声附和:“这幅有点像文艺复兴时代,为神话或宗教作的,像是《最后的晚餐》那样。”
  “是啊,尊崇女性的同时,解放人性。”
  最开始找到话题的女人颔首:“有维米尔的感觉。”
  “所以啊,还是年轻好,像我们这些人,达芬奇来画也美不了的。”长裙太太捂着嘴轻笑,顺便看了眼程萝:“像是程小姐这种美人儿,才配得上名家名作。”
  “您说哪里话,”程萝忽然被cue到,挂在脸上的假笑,精确到一丝一毫:“我这皮囊,花瓶而已,没有什么内涵,不像各位太太,能跟作画的人隔空产生共鸣。”
  什么尊崇女性,什么文艺复兴。这些空有一身臭钱的中年妇女大概已经把脑子里关于油画的专业术语全倒出来了,好显示自己多懂艺术。
  程萝早就厌倦了这样的宴会。
  然而,从小被亲人视为没有感情的“怪物”,让她从小到大都在努力练习,练习融入正常人的生活,锻炼出一身交际的本领。
  这本领几乎都成为本能了,让她压抑住真实的自己,完美融入富豪父亲那个上流圈子。
  可惜啊,到她穿越前的那天晚上,也没能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在家人眼里,她终究变不成一个正常人吧。
  程萝唇角微扬,把那些过往随酒吞下。
  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被她夸得洋洋得意,纷纷说:“程小姐,你可真会说话。”
  话锋一转,话题又回到画家的配色上。
  这时,段绪的声音从交际圈外围传来:“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