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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苏乐的缘故,唯安对陆明泽一直没有好态度,此刻也一样,再加上她心情不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医院是你开的?好像没有挡着你的路吧?”
  陆明泽无所谓的冷笑一声,“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就请你让让。”唯安抬脚就要走。
  却是陆明泽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望秋现在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当真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
  唯安一愣,想到了车上听到了那条广播内容,低着眼睛,眼底的神色未明,“你太高估我了。”
  说着,她绕过陆明泽就要离开。
  可陆明泽明摆着不想让她走,可就在他准备出手拦住她时,傅家的保镖忽然出现在楼梯口。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唯安走。
  陆明泽盯着唯安的背影,不死心的说道:“我不信你猜不出来这是谁动的手脚,傅唯安,你难道就没心存愧疚吗?望秋从头到尾,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唯安的脚步一顿,捏紧手指。
  她彻底消失在楼道,陆明泽才回头。
  不远处医生拿了一份报告过来,对他说道:“陆太太怀孕六周了。”
  陆明泽眉心一闪,但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女人的一些症状很明显,他只是来确定一下而已,他漠然道:“尽快安排手术,这个孩子,不要。”
  说着,他便离开了,也不管那个昏迷过去还没醒来的妻子。
  医生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冻住了,他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他其实话都还没说完。要是打胎的话,陆太太可就一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啊。
  尹氏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越来越多,光是手机弹出来的新闻唯安就看到了两条。
  午饭后,唯安一个人坐在玻璃花房里,低头看着手机界面,是刚刚弹出来的新闻,就在刚刚,沈隽已经掌握尹氏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一跃成为了尹氏股份最高持有者。
  这明摆着是沈隽要对付尹望秋。
  沈隽要出手,其他持有股份的股东就只好让出股份。
  罗叔正在廊下浇花,听见玻璃花房传来动静,他拎着水壶过去,就看见唯安从里面出来,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唯安朝他看了一眼,说:“罗叔,帮我安排车,我要出趟门。”
  罗叔没问太多,诶了一声放下洒水壶就去给她安排车。
  车子停在尹氏大楼下。
  一楼的前台不太认得她,倒是公司里的一名部门经理在几年前见过唯安,连忙上来打招呼,“傅小姐…哦不,是沈太太,您怎么在这?”
  唯安见到有人来了,点了一下头,温淡的开口道:“我要找尹望秋。”
  部门经理嘶了一声:“尹总现在恐怕没时间,这会儿应该还在开股东大会。”
  唯安眉心一蹙,这个时候开股东大会,沈隽要将尹望秋逼到底了。
  “尹总考虑清楚了吗?”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一张红木会议桌的两边坐满了人,而首尾两端分别坐着尹望秋和沈隽。
  尹望秋西装革履,尹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凌乱,头发一丝不苟的打理着,面对着沈隽,他眉目沉静的听着对方的话。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在这几十平米的空间里弥漫了开,此刻谁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沈隽百分之47的股份,尹望秋百分之43的股份,眼下,这是要变天的节奏了。
  尹望秋眉间拢起淡淡的褶皱,就在他要开口时,忽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响动给震得心跳加快,抬眼一看,只见傅唯安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显而易见她就是推门的人。
  身后跟着秘书办的年轻秘书,手还拉扯着唯安,再一看到会议室里众人,吓得脸色都青白了的,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尹总,我拦不住沈太太。”
  沈隽冷削的喉结上下滑动,他慢慢的抬眼,眼神像一根看不见的鱼丝线,牢牢的攫住唯安。
  尹望秋站了起来,冲着童秘书下令道:“把沈太太请出去。”
  唯安环视了会议室一眼,目光在沈隽身上停留了半秒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最后落在尹望秋的脸上。
  她不说话时,眉宇间有一股清冷淡漠,和她的父亲傅远征有着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那股气势瞬间就将刚才一瞬间而涌起的躁动给强压了下去,仿佛初露锋芒的鲜花,耀眼夺目。
  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不是股东大会吗?”
  尹望秋眉心一蹙,“你想做什么?”
  沈隽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一点,他抬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走进来,走到尹望秋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往桌上一按。
  她淡淡的扫过众人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这是尹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将它转让给了尹总,所以如果我没算错的话,现在尹总才是尹氏股份的最高持有者。”
  第390章 还不如拿刀扎我的心
  还不如拿刀扎我的心
  散会后,尹望秋深深的看了唯安一眼,手里的股份转让书被他捏的紧紧的。
  “谁让你来的?”他几乎咬牙的问她。
  他不想被她看见这样的自己。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沈隽,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的窗帘都拉开了,三点多,阳光还是充足,斜斜的照进窗子里。
  沈隽背对着光,轮廓深邃像一座精雕细琢的雕塑,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
  唯安没去看沈隽,看了一眼尹望秋身后着急却不敢开口的童秘书,提醒道:“你还有事先去忙吧。”
  尹望秋回头看了一眼童秘书,发生了这么多事,手头上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他眉头深深皱了一下,看了唯安一眼,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尹望秋走后,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鱼贯而出,等人都走了之后,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唯安和沈隽。
  唯安也准备离开了,可当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时,身后一道阴影罩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在她面前的桌上。
  那只手很白,骨节微凸,手指修长漂亮,如果忽略了手背上一道怵人的伤疤的话,那一定是艺术家的手。
  过往的记忆冲上脑海——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什么都不顾的将她护在怀里。
  唯安的鼻腔一酸。
  “早上的饺子好吃吗?”沈隽低头。
  他个高,低头看着她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后颈,纤细白嫩,仿佛一只手就足够圈住了。
  沈隽特别喜欢看她扎头发时露出来的后颈。
  唯安的身子一僵。
  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沉香是烟草味掩盖不了的,霸道的钻进她的鼻腔里,她缓缓转身,谁知沈隽另一手也压在了桌上,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他的头又低了一些,保持着和她若即若离的距离,可偏偏那属于男性的气息又紧紧的包裹着她,呼吸纠缠,难舍难分,霸道至极。
  她往后一仰,将两人稍微拉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疼得她声腔一颤:“沈先生,请让开。”
  “沈先生?”沈隽将那三个字在齿间绕了一圈,淡淡的嘲讽道:“沈太太,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沈先生,沈太太,偏被他说出了一点莫名的暧昧出来。
  可唯安却觉得荒唐可笑。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唯安抬眼看他,眼底是一片沉寂的冷漠。
  那眼神就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的插向沈隽的心脏。
  随后,他撑在桌上的两只手攥了起来,骨节摩擦出来的咯吱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可闻。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渐渐转狠的问她:“所以,尹望秋你是帮定了?”
  “是。”她毫不犹豫。
  沈隽低低笑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眼底的狠正慢慢的分崩离析,裹上一层比暗夜还要深沉的黑,“看到旧情人落难了,心有不忍?”
  他语气有几分轻佻和散漫,可偏偏一字一句撞进唯安的心头上。
  她也不想解释什么,“随你怎么想。”
  他缓缓的抬手,手指压在她的侧脸上,拇指摩挲着她的眼角,“安安,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吗?”
  “为什么对付尹望秋?”唯安忽然问他。
  沈隽的手一顿,拇指在她的眼角上停了下来,“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因为他说出了真相,令你心生不快了?”唯安说到后面一把将他的手拍开。
  沈隽眼底的狠渐渐消融,嘴角漾开一道清浅的弧线,透着几分薄冷和涩然,“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我凭什么给他这样的机会?安安,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我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尤其在看到你为了尹望秋…”沈隽牙根一咬,一字一句的道,“我嫉妒得要死,你还不如直接拿一把刀扎我的心。”
  唯安的眼瞳一颤,心脏像被人紧紧的攥了一把,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隽却忽然松开了压在桌上的双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自动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这是最后一次了,安安。”
  沈隽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尹望秋找过来的时候,唯安还坐在会议室里。
  会议结束时是三点半不到,此时此刻夜幕都降临了,城市华灯初上,会议室里漆黑一片,她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安安。”
  尹望秋打开灯,疾步过去蹲在她面前。
  久久,唯安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空洞,声音低哑:“都处理好了吗?”
  尹望秋一顿,点了一下头。
  唯安如释重负的嗯了一声,她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了双腿发麻,站起来的瞬间往后趔趄了一步。
  尹望秋眼疾手快的搀扶了她一把,才将她的身子扶稳。
  唯安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拂开,淡淡的说:“好好保住尹氏,如果它没了,尹叔叔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只是想要保住尹叔叔的东西,当年要不是尹叔叔,她恐怕早就没命活到现在了。
  见她要走,尹望秋却攥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捏着,“和我说会儿话的时间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