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顾黔下意识皱眉,手脚迅速地将电话藏进了抽屉里。
心里不免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没狠下心下手,留着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现在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自己有什么异样她肯定会报到白诗璃那里去,简直就是无形之中多了一个监控。
白顾黔性格一向冷血,他舅舅曾评价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武器,唯一能打动他的只有胜负欲。
可是谁知道失去记忆的他会如此蠢笨呢,居然轻易地便依赖上一个女人,导致他现在面对萧瑟瑟还是有些不自然。
昨晚上白顾黔几乎一整夜没合眼,脑海里尽是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画面,记忆加载过重让他脑仁犯疼。
他们几乎每天都朝夕相处,回忆里的氛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温馨惬意,偶尔也有亲密的接触,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失去记忆的他先主动,似乎已经把萧瑟瑟当做自己的女人看待。
可她呢……
白顾黔脑海里似乎还能回想起萧瑟瑟捏着他的脸,笑颜如花的样子,以及那声清脆悦耳的……
“我儿子真可爱……”
呵,奇耻大辱!
一想到这个女人活着就代表他的黑历史还存在,白顾黔暗自咬牙、眼神幽深,周身不自觉散出寒气。
……
门外的萧瑟瑟因为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已经打开门走进来。
她脚步很轻,缓慢朝白顾黔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偷看他在做什么,居然从头到尾没发出声音来。
“或许真该想办法趁早把她赶出去。”白顾黔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就在他起危险的心思时,却忽然感觉后背一暖……
低头就见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穿过他的腰侧,将他环住。随后一个柔软的身体也从背后贴了上来……
“……”
“阿黔,对不起。”耳边响起萧瑟瑟隐含歉意的声音,语气很软,“我昨天不该骗你的,当时你一定很害怕吧?我在家里也担心极了,特别后悔没有跟你一起去。”
似乎没想得到白顾黔的回应,她缓缓诉说着:“我知道你不理人肯定是在生我的气,对不起,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白顾黔依旧没做声,萧瑟瑟甚至能感觉到他肢体僵硬。
她身高只到他的下巴处,环抱住的腰结实又温暖,萧瑟瑟早已经习惯了和他拥抱,很自然将脸贴在白顾黔背上蹭了蹭。
“你以前早晨起来都要抱我的,今天居然只端了早餐就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气。”
见他不说话,萧瑟瑟伸出手指在腰间戳了戳:“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
话说到一半,却忽然被他的大手逮住,手心灼热将萧瑟瑟被烫了一下,耳边响起他略显沙哑的声音。
“没有……”
“真的?”萧瑟瑟狐疑地抬起脸。
白顾黔已经松开手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他神态的一丝不自然。
萧瑟瑟执着于‘哄小孩’,根本没空细细观察,只是再次确认:“真的不生我的气?”
刚才蹭白顾黔的动作让她颊边耳发微乱,从他的角度看去,雪白的小脸可能还没有他的手掌大。
一双眼角微下垂的杏眼澄澈干净,盈满了期待和欣喜。
白顾黔眸光一闪,很快便移开了眼。
萧瑟瑟抬起脸看过去,只能瞧见他凸起的喉结微动,片刻后才语速迟钝地吐出四个字:“没有、生气……”
作者:小黑:“女人,你为什么这么主动?”
瑟瑟:“因为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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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生气就好!”萧瑟瑟解开了心结,笑得眉眼弯弯。
她拉起白顾黔的手:“那我们去厨房做蛋糕好不好,你喜欢吃甜食可以多抹点奶油。”
甜食……居然连这个不为人知的习惯都暴露了……
白顾黔嘴角微抽,感觉到手心里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他,软软地像被猫爪踩了一下。
正走神,就被萧瑟瑟拉着手,不得不跟着她下楼去。
……
以前两人也配合着做过蛋糕,通常白顾黔负责搅拌奶油,今天萧瑟瑟依旧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等白顾黔用尽一百二十分的耐性把这份无聊的工作做完,萧瑟瑟正好把蛋糕放进烤箱,出来验收他的成果。
“阿黔好棒,每次都能把奶油搅拌得很均匀。”她不吝赞美。
白顾黔轻扯嘴角,心里不屑这种无趣的玩意儿,正准备上楼去完成自己的事,却见她忽然挑了挑眉。
“阿黔为什么不笑。”
“……?”
“以前我夸你你都会笑的。”萧瑟瑟纳闷,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从昨天开始就没见你笑过了,快,笑一笑给我看看。”
“……”
白顾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想出将计就计装傻这个馊主意。
可看到对方一脸期待的样子,似乎又没法拒绝。于是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假笑。
“嗯……不太对,你平时不是这样笑的……这样不好看。”
“……”
白顾黔无语,他哪知道失忆的自己是怎样笑的,他只会冷笑、讽笑、蔑笑,唯独不会像以前那样傻笑。
没发觉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萧瑟瑟狐疑地摇了摇头,端着碗走进厨房。
看着她步伐轻快的背影,白顾黔几乎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自己恢复正常,故意找茬来整他……
……
吃过午饭后,白顾黔像往常一样回房间午睡,萧瑟瑟则在他睡着以后,偷偷拿出手机给白诗璃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白诗璃似乎早有准备,刚接通便开门见山地说:“萧小姐上次提起的那张照片,我问过爷爷已经有结果了。”
萧瑟瑟却早已忘了这回事,愣了愣追问:“是白先生什么时候拍的?”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片刻,才响起对方低闷的声音:“是在阿黔亲生母亲的葬礼上,照片是他托家里的工作人员拍的。”
萧瑟瑟怔住了……
白顾黔当时嘴里喃喃着“要穿黑色”,她也隐约有往白事上面猜想,只是没想到那会是他母亲的葬礼……
可为什么照片里的小顾黔是笑着的呢……自己亲生母亲去世了,他居然笑着叫别人给他拍了张照片……
一种怪异的感觉弥漫在萧瑟瑟心口。
良久没听到回答的声音,白诗璃理解她的惊愕,叹了口气道:“以前的阿黔的确……脾气很怪异,不过萧小姐也不用太过在意,现在的阿黔不一样了,他非常依赖你……说出来肯定很好笑,以我对阿黔的了解来看,你应该是这么多年里唯一能接近他的异性。”
萧瑟瑟抽了抽嘴角:“白先生……有洁癖?”
“对,其实也不光是洁癖,他甚至不喜欢和任何人身体接触,所以在看到你们相处得这么愉快的时候,我都很惊讶。”
电话外的萧瑟瑟同样也惊讶,除了刚开始的几天,她还真没发现白顾黔有这怪癖。
白诗璃又继续说着:“以前我们姐弟因性格和……其他的原因,相处得不太好,后来我便走失离开家十多年,再回来时,阿黔已经是个身姿挺拔的成年人了。他性格孤傲,偶尔会很偏激……我在主动求和几次后也不想碰这个钉子,所以我和他关系一直不太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原本以为我们俩姐弟就这样彼此冷漠淡化亲情,没想到他居然出了车祸……”白诗璃讲到此处,语气里除了担忧还带着微不可查地惭愧,“不管以前怎么样,我和他始终是亲姐弟,而且阿黔并不是一事无成的二世祖,他喜欢在商界拼搏,如果不是车祸可能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所以萧小姐你之前提议不用医治阿黔的心理疾病,我不是很赞同。”
她语气忽然变得郑重且坚决起来:“既然不是没得救,总该试一试的,阿黔不该局限在一个小房子里当一辈子的傻子。”
萧瑟瑟之前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经白诗璃一说,才彻底地打消了其他的念头。
肯定道:“好的,那我会全力配合卢医生对白先生进行治疗的。”
……
隔着听筒,她们两人正为白顾黔的病操碎了心,却不知当事人正在门外屏息偷听,他耳力极好,隔着门也能听到里头女人轻柔软和的声音。
刚聊完了他的习性,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白小姐。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向你汇报……”
白诗璃那头愣了愣立即道:“没事,你说。”
“昨天下午张特助来了别墅里,把白先生带走了,说是白老先生请了几位医生要给白先生体检。他们还不许我随行……”
萧瑟瑟话语卡得恰到好处,白诗璃立即着急问:“然后呢,阿黔有没有出事?!”
萧瑟瑟没想到她会这样提问,一听便早料到白老爷子会不待见白顾黔似的,愣了愣继续说下去。
“白先生回来后就一直昏迷着,张特助说是打了麻醉,让我不要担心。我守着白先生一直到深夜,都怕他醒不过来了,刚想给您打电话,白先生就开始头痛发热起来,好在后来用毛巾给他降了温……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痛的原因,今天上午白先生一直都精神不振。”
说到最后,她语气焦虑地叹了口气,等待对方的反应。
良久,白诗璃那头才有了声音:“萧小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但是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如果下次白家那边,不管是我爷爷还是张特助,再次来强行带阿黔走,你一定要立马给我打电话!如果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能让他们带阿黔离开别墅。”
萧瑟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话语之间好像白老爷子是坏人,要伤害白顾黔似的,正想追问她原因。
白诗璃却抢在前头回答:“萧小姐,有些家事我不便透露给你,反正只要按照我说的照办就是,如果张特助为难,你就报我的名字,至于昨天阿黔在白家遇到了什么事,我会尽快去核实的。”
她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语气坚定让萧瑟瑟无法拒绝,却忍不住去猜想背后的秘密。
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丝亮光,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白顾黔的车祸就是他爷爷造成的?!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哪有爷爷害自己亲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