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呢,言峰?被我捉到,似乎很心虚呢。”祁连赫试探着往前一步,毫无意外,对方寸步不让。于是祁连赫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你在教堂里藏了什么好东西,也让我看看吧,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并未被祁连赫的言语所动,只是微低着头看着这半大少年,手指微动,黑键蠢蠢欲动。
可还未等言峰绮礼动手,祁连赫便冲着他诡异一笑,双膝一曲高高跃起,电光石火间在言峰绮礼肩膀上一踏,一个空翻,轻盈落在教堂内的棕色木椅上。
从这个角度,教堂里的一切再无遮掩。前方正中那个原本用来放置圣水或者圣经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相当眼熟。身躯高大白色皮肤,满身血渍掩盖不了的贵族品味服饰,还有那个颇有特色的柠檬似的金色头颅。
正是Lancer的前master,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那个被未婚妻坑死的可怜男人。
不。祁连赫忽然发现,那个男人,似乎还有最后一口气呢。
不过,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重伤濒死,最应该做的事是送医院,而不是把他摆在祭台上吧?更何况,虽然肯尼斯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可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救助措施,对于这样的伤势而言,更像是拖延时间让他承受更多痛苦而不是想要救他的命——因为谁都知道,这样的伤势光凭包扎伤口是绝对好不了的。
那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呢,言峰绮礼?”祁连赫瞥了一眼肯尼斯扭曲的脸,转身面对依然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饶有趣味地问。
“如你所见,”言峰绮礼的表情毫无变化,也似乎没有被窥破秘密的恼怒,“我在尝试救他。”
祁连赫撇撇嘴,“说谎。”
或许是祁连赫的话说得太过干脆利索,言峰绮礼沉默片刻,却并未反驳,只是说道,“如果你没有其他要紧事的话,请离开这里。圣堂教会作为监督者,非紧急状态不允许任何master或者servant踏足,这是规则。”
“那么他算什么?”祁连赫指了指祭台上垂死的肯尼斯。
言峰绮礼答道,“紧急情况下,失去servant的master也由圣堂教会庇护。”
“这句话倒是真的,可这不是你把他带到这里的本意吧。”祁连赫扫了言峰绮礼几眼,敏锐地看到了言峰绮礼衣服下摆沾上的灰尘和血迹,“你去现场了?去找人?当然是。找肯尼斯?不是。找Lancer?不是,那么——卫宫切嗣?”
最后一个名字吐出,祁连赫的嘴角翘起,“啊,猜对了。”
言峰绮礼微微眯眼,嘴唇紧闭。
祁连赫得寸进尺地问,“你找他,是为了杀掉他?显然不是。可是你是远坂时臣这边的,去找卫宫切嗣却不是为了杀了他,难道要背叛远坂时臣么?显然……是。”
言峰绮礼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盯着祁连赫。
祁连赫也盯着他,久久,眼中的挑衅和兴奋逐渐消失,他忽然嗤然一笑,“既然不打算动手,放杀气是什么意思?言峰绮礼。”
空荡荡的教堂中只有肯尼斯垂死的喘息,那痛苦的喘息在教堂中两人的对视中渐渐低落,最终归于死寂。
祁连赫从长椅上跳下,抱着双臂踱着懒散步子往外走。与言峰绮礼擦肩而过时,还特意放慢了步子,可却始终等不到言峰绮礼的出手,末了,他终于失去了耐心,丢给这个冷硬阴沉如石头般的男人一个白眼,消失在大门之外。
言峰绮礼独自站在教堂中,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又放开。半晌沉默,他忽然开口道。
“深夜来此有何要事,英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