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下学,都没等到七皇子开腔讲故事。
看来七皇子这是要回宫准备一下再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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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遥回府后,贴身丫鬟进门说:“老太太赏了冰糖雪燕莲子羹来给您降暑,食盒被太太拦在堂屋呢,您快些出来尝一口,等琼哥儿回来,就没份啦。”
薛遥这会儿正热得厉害,薛府不像宫里能用上冰鉴降温,只有老太太房里消暑的糖羹会在冰块里凉着。
他跑到堂屋的时候,食盒已经被打开,琼哥正捧着碗,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莲子羹。
陈氏在一旁给薛琼扇扇子。
薛遥脸色沉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老太太叫他去正院里开小灶,他还能饱口福,但要是专门送来三房赏给他的吃食,必定会被陈氏压下来,给她儿子吃。
薛遥现在给七皇子当伴读,彻底撼不动薛琼的地位,是以不想为这种事争执,吃力不讨好。
但这一回,大概是暑热的火气,让他没有回避,脸带微笑走上去,在薛琼旁边坐下,吩咐丫鬟:“可热死我了,还好老太太惦记着我,快,给我盛一碗冰糖羹。”
他当然知道冰糖羹已经全在薛琼碗里了,这么说就是想羞一羞他们母子。
老太太专门赏给他的东西,偷吃就算了,还一口都不给他留,真是霸道上瘾了。
“哟,遥哥儿也回来了?”陈氏神色如常地温声道:“娘以为你没回来呢,大热的天,这冰凉的羹汤耗不住,就赶紧让你哥解决了,免得糟蹋了老太太的心意。”
“一早回来了。”薛遥笑道:“以后让丫鬟直接送我房里就是,搁堂屋里确实容易坏事儿。”
薛琼一听就放下碗,气道:“凭什么直接送你房里!你小子想独吞?”
“怎么会?”薛遥乐呵呵道:“哪回不是都给哥哥吞了?老太太专让我尝的,我要总一口尝不到,那边问起口味如何,我只能让老太太来问哥哥了。”
薛琼一听就怂了,赶忙说:“你跟老太太说好吃不就完事儿了!”
“噢——”薛遥说:“明白了,老太太问起来,我就说大哥说好吃。”
“大胆!”陈氏听出他是想跟老太太那儿告状,立即瞪着眼呵斥:“你这孽障,在宫里不知道争取,惯是会窝里横的!你自个儿来得晚了,琼哥儿喝一口,你就记恨上了?还懂不懂长幼有序的礼数!”
薛遥连忙一颔首,“认错”道:“太太教训得是,以后孩儿一定提醒老太太注意礼数,先赏大哥,再赏我。”
真是笑话,老太太要是赏给他哥俩,分长幼顺序也就罢了,专赏给薛遥的,被薛琼抢了,还有脸说长幼有序!
陈氏嘴都气歪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薛遥把她的指责引到老太太身上,她实在不敢乱说话,只能朝丫鬟怒道:“把周姨娘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如何教导出这样的孽障!”
周姨娘来了,听说经过,垂眼看了薛琼面前的空碗,脸上闪过一丝怨色,转头对薛遥说:“老太太的心意万不能辜负的,遥哥儿下回得了赏,定要立即出来接赏,再这么慢腾腾的错过赏赐,老太太定不饶你。”
陈氏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好……好你个贱婢!仗着老太太的偏宠,骑到我跟琼哥儿头上了是吧!你们给我等着!”
等到三老爷傍晚回府。
陈氏哭得泪人一般。
“遥哥儿回来晚,我怕糟蹋了降暑的冰汤,就让琼哥儿趁凉喝了。是我一时心急,顾虑不周,没给遥哥儿留。遥哥儿回来冲我发脾气,要找老太太告状,吓得我请周姨娘来劝,却没想到,周姨娘竟然在遥哥儿面前火上浇油!”
被陈氏这么是非颠倒的一说,老爷气得当场叫人拿薛遥来训话,还让人把三房门封了,以免遥哥儿去正院搬老太太来当救兵。
薛遥被叫来的半路上,周姨娘就听闻消息,怕儿子挨打,就匆忙跟着一起来到堂屋。
薛老爷一见周姨娘那委屈娇柔之态,心就软了三分,低声训了句:“我喊遥哥儿问话,你来干什么?”
老爷还是很宠周姨娘的,所以陈氏当面不敢太糟蹋周姨娘,只和和气气地要求周姨娘回避。
周姨娘这次却硬着骨头没有走,哀愁的目光直直盯着薛老爷,轻声道:“我知道老爷为何要拿遥哥儿,老太太时常赏吃食给他,都被拦在堂屋了,遥哥儿至今没尝过一份赏,都被琼哥儿代领了。今儿遥哥儿开玩笑自嘲了两句,琼哥儿以为他记恨上了,都是兄弟,偶尔起些口角也是有的,改明儿哥俩还是要好,望老爷别为这事难为他哥俩。”
老爷一听,狐疑地斜眼看向陈氏,怀疑她颠倒黑白,故意挑事。
虽然现在薛遥没有利用价值了,可到底得老太太的宠。
薛老爷还指望老太爷通通关系给自己调职呢,自然不会故意为难遥哥儿。
陈氏对周姨娘冷笑道:“我素来把你当姐妹看的,如今琼哥儿吃了他一碗羹汤,你便往死里泼咱脏水,早听说姑苏城的女人面上温软内心歹毒,今儿总算见识了!只是你别想得太好,随你在老爷面前如何污蔑我,哪怕逼死了我,老爷也不会抬你这罪臣之女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