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佣人清扫之后,不消片刻,地上又会散落一地,远远看去,倒像z市海滨城市的黄色粉蝶。
庭院里路灯灯光不甚明亮,幽幽中,透着古朴的意味,但也能清晰视物。
方平在后面远远跟着。
宋秋竹和俞子叙没话可说,觉得虽然俞子叙跟她不过差了七岁,但却像是隔了两代人一般。
脚下踩着树叶的声音,发出沙沙声。
一阵风吹来,树叶被吹下来,打着旋儿落下。
稍即,宋秋竹听到俞子叙一声低沉嗓音:“别动。”
宋秋竹停下脚步,有点困惑看向俞子叙。
就见俞子叙伸出手来,朝她头上够去。
发丝像是被什么拂过,他的身影微微逼近,瞬间,威压感十足。
宋秋竹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不是错觉,头发被俞子叙那微暖指腹触过,只觉得整个人被激起一阵战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俞子叙拿着那一片银杏叶转了转,就着夜色,也能看出宋秋竹的脸颊一点点的烧红了,尤其是耳朵,像是红得透明,真想上手去捏一捏。
他性感的喉结滚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哑:“一片树叶落你头顶了。”
方平在身后嘴里叼着一片银杏叶,只觉得没眼看了。
想摸人家姑娘的头就摸呗,还光明正大的找借口。明明那树叶没落到宋小姐的头上好不好。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到了围墙处,方平打开了车门,俞子叙上车的时候,如是说。
宋秋竹动了动唇,想说,别那么麻烦了。
俞子叙的眼神锐利,不容抗拒,到嘴的话变成了:“好。”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俞子叙上车。
走到门边,俞子叙突然回头,微微一笑,百媚生。
轰,宋秋竹只觉得瞬间血液全往脸上涌。
她瞪圆了眼看着俞子叙。
脑海里响起贺悠悠的话。
“我二哥啊,真的超不喜欢笑。如果他对你笑了,建议去买只彩票,说不定中大奖呢。”
她有一些失神,尤其是对上俞子叙的那双眼睛,太过好看,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车开走了,宋秋竹回到客厅,发现宋家两老还在等她。
宋老爷子面容有点严肃,宋秋竹知道他要问什么。
“秋秋啊,你跟子叙是怎么回事?”
宋秋竹脸颊的热度已渐渐消退,她声音温婉,现下又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爷爷,你也听到了。他是悠悠的二哥,应该是悠悠向他提起过我。出于悠悠的嘱托,对我的关照而已。爷爷,悠悠今年过年也会回来。到时我会带她来给你们看看。”
在国外那些年,因为有了贺悠悠,宋秋竹觉得真的没有太难过。
人在他乡,还能遇到这样志趣相投的至交好友,何其幸运。
宋老太太认真看着宋秋竹这一张脸,比起小时候,更是多了几分清丽。
但俞子叙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怕也是他们想多了。还不如不想,不然撩起孙女的心,到时结果不尽如意,反倒是凭添烦恼。
这样一想,宋家两老都释然了。
见宋秋竹眼里像是有困意,宋老太太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关切地问:“秋秋,今天晚上你喝酒了?”
“嗯,奶奶,我跟靖雯喝了一点。孟大哥在的,不碍事。只是后来孟大哥的车坏了。”
宋秋竹也有点困惑。孟家家世颇丰,孟中畅坐的车,怎么会突然出故障呢。若是在路上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车,应该随时有人保养才对。
“中畅也一起去了?”
“是的。”
宋家两老目光对视了一眼。
孟家长子孟中畅今年二十七岁,没有女朋友没有绯闻。孟夫人蒋晓华已是急得不行,介绍了多少相亲对像,全部被拒绝了。
比起俞子叙来说,孟中畅更适合秋秋。
再加上,算起来,他们也能跟青梅竹马沾上关系。
“秋秋,你怎么看中畅的?”
见宋老太太突问此话,宋秋竹一脸莫名,脑海里突然想起俞子叙的话,她是不是喜欢孟中畅。
怎么人人都觉得她喜欢孟大哥?
“奶奶,你怎么也问这个话?我一直把孟大哥当大哥看的。”
宋老太太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也字,忙问:“还有谁问你这个话?”
宋秋竹一时语塞,打了个哈欠,眼里似有水雾盈起:“哎呀,奶奶,我好困了,我要去睡了。”
宋老太太失笑,不再逼问。
“好,早点休息。”
“爷爷,奶奶,你们也早点休息。”
宋秋竹上了楼去,先是看了看陶凝的相片,然后去洗澡。
她回到床上,拿着一本书安静看起来。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是孟中畅的电话。
“孟大哥~”女孩子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孟中畅眼神一柔。
“到家了吗?”
“嗯,到了。你呢,孟大哥,车修好了吗?”
“没事了。到家就好。那你早点睡,我们下次再约。”
“好,孟大哥,再见。”
孟中畅挂了电话,眼里柔和消失不见,转而是一抹冷厉。
他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查到了吗?”
“孟总,停车场处监控坏了,行车仪线路也断了。属下无能。”
所以,他的车莫名其妙就坏了,还查不出来被谁干的?
第016章 这个妹妹,果然不是善茬
晚上,宋秋竹睡得并不安稳,她频频做梦。
其中一个梦,就是又梦到十岁那年,她跟父母一起到海滨城市旅游。
这是国外的一个岛屿,风景秀丽,海水特别的蓝,很是清澈。
那时父母看起来也很恩爱,她是宋家千娇百宠的千金小姐,活得平和又幸福。
她在岸边一路捡海螺和扇贝,结果不知不觉离父母远了,最后到了一个峭壁处,一头栽了下去。
她并不会游泳,人栽倒进去,连救命都未来得及喊,咕噜咕噜,咸咸的海水就灌了进来。
她拼命挣扎,最后四肢放软,整个人无力往下沉去。
窒息,难言的窒息感……
她就这样渐渐失去意识,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谁跳了下来,水波涌动。
她的眼眸抬了一下,迷迷糊糊中,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
一道身影清瘦矫健,如一条鱼儿,划开水波,向她游了过来。
她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像是清醒着,又像是昏迷着。
那人按压着她,替她做人工呼吸,在施以急救,有条不紊。
她只记得,模模糊糊中,她听到那人的声音,分外好听……后来,再睁眼,就是醒来在酒店房间里,问及母亲,谁也没看到救她的那人……
而她,虽然修了心理学,但,到现在仍然未克服怕水的经历。
从十岁那年意外溺水之后,她到现在,从未下水游泳过。
宋秋竹睁开眼睛,天边还是蒙蒙亮。
母亲去世之后,她就没有睡过懒觉,有两三年经常失眠,所以在国外才染上了嗜咖啡如命的习惯。
到了楼下,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也早就起床。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一些民间流传的古老手艺,比如刺绣。
老宅里客厅的屏风以及书房的那一面阻断,都是老太太亲手绣的。
现下她和老爷子早就不管事了,闲暇时间越来越多,再加上人老了,都没多少瞌睡。
也许早早起来,就是想让一天的时间更长一些。
她在客厅的一角,搭上了绣架,整个人戴着老花镜,正专心致志的绣着什么。
宋秋竹下来,走近了,她才发觉。
老太太抬起头,看向宋秋竹,笑意和蔼:“秋秋,就起来了?也不睡睡懒觉?”
她记得小的时候,宋秋竹可爱睡懒觉了,得家里人都去叫她,还要在陶凝怀里撒一会娇,才会起来。
“奶奶,我睡够了。倒是你,你又在绣什么呢?绣东西伤眼睛,奶奶,您还是换一种消遣吧。”
“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