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哪个老婆?”
“韩惘妹妹啊。”
“……卧槽。”
韩琪手一抖,在“大魔王”的微信聊天框里把想说的话打成了一串乱码。
“新……新关注的up啊?”
舍友奇怪地瞟他一眼:“前几天才喜欢上的。她直播失约那件事不是闹得很大嘛,就关注上了。你别说,我第一次见这么有个性的妹子。前几天我还看见你在刷她发的音乐会的视频呢,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说着,舍友还把手机递了递,上面赫然是银白色长裙女子的琵琶演奏视频。韩琪在现场录的。
“还有,话说这个妹子,我老婆的朋友,也真好看。”
韩琪看见聊天框里韩惘发来的微信名片,名片下面“她叫师簌簌”五个字尤其醒目。
赶紧随便点点头,还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掩了掩,不让舍友看到。
随后,韩琪幽幽地道:“以后老婆这类称呼少叫点,积点口德吧。”
真想成我姐夫,只怕你承受不来。
舍友:“???”黑人问号。
*
周末。
说是吃个饭,真的只是吃个饭。
可能大家都怕尴尬,所以时间定得很短。
韩惘家里的情况,师簌簌通过老师和韩琪的渠道都知道了。
在某次两人私底下练习时,她问韩惘:“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比如带点什么?”
韩惘说:“不用……老师转达的时候不是这样说吗,他们特别欣赏你,想请你吃个饭,认识一下。如果真要带东西,估计就是带琵琶吧,她们喜欢看你弹琵琶。”
后一句是开玩笑的,琵琶太重了,就算为了礼貌也不至于带上乐器给人家表演。
“那你呢?”师簌簌看出了韩惘的期待和紧张,逗她。
“我是附带的。到那边之后,重点在你身上,不用总提我。”
韩惘那么多年没和家人好好说话了,她和韩家人之间得有个缓冲地带。
现在,这个绝妙的缓冲地带就是师簌簌。
“那你回去做什么?”
“吃饭。挺久没人给我做饭了。我就是回去看看,不多说话。”
韩惘不知道家里人对她的选择能接受到什么地步,担心说多了得吵。
“这么巧,也很久没人给我做饭了。总是自己做自己吃。下次有机会,你来我家,我给你做。”师簌簌拨了拨手中的琵琶,笑道。
“你家里……怎么了?”
“我自小单亲,外婆带大。几岁的时候妈妈去了,十几岁的时候外婆去了,二十出头父亲也去了。一个人生活。”
师簌簌说得无所谓,独自生活多年后重回当下,亲人去世对她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了。所以当她提起这些事时,十分平静,没有显露出来一点儿艰辛。
韩惘第一次听师簌簌的事,目露惊讶。
她原以为师簌簌这身气质,是家庭里熏陶出来的。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家里真的有条件,她哪里又会在成年那么久之后才学琵琶呢。
“抱歉。” 说着抱歉,可韩惘知道自己离家多年的寂寞得到了小小的安慰。
“没事,总之现在一切都好。”师簌簌把话题一转,“那么去你家时,就把你当作是我带去的礼物喽?”
“对。”帅气的人形礼物斩钉截铁道。
“簌簌你来帮我看看……这两个帽子哪个好一些。我猜他们是不愿意看到我这头发的,以前我一说想去剪发染发,我爷爷就威胁我说要打断我的腿。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黑长直。”
师簌簌忍笑,“你戴了帽子……也不能掩饰你的发型啊。比如铲青这两边就遮不住了。”
“随便遮一遮也好嘛。”
韩惘拨拉了一下自己的一头短毛。
“能遮多少……就遮多少吧。我染的地方也不多。”
师簌簌挑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上有几个简约的白色字母。
韩惘在衣柜的镜子前随手把鸭舌帽反扣在头顶,帽舌向后盖住后脑勺,而前面装饰扣的空处钻出几根翘着的刘海,露出了她饱满的额头和好看的剑眉。
活生生一个俏小子。
师簌簌:“……如果你想让自己不那么有特色,那还不如不戴。”
韩惘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总在镜头前的人,换了个造型后就不由自主地关注新打扮与自己颜值的契合程度。
可在师簌簌的提醒下,韩惘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她认为师簌簌是正确的。
忍痛把帽子正着扣回来,但因为往下压帽檐时被刘海刺到眼睛,嘶地停下了动作,揉揉眼。
师簌簌看不过眼,直接上手把她的刘海撩起塞进帽子里,还左右正了了正帽子,把韩惘的脑袋摸了个遍。
最后敲定:“完美。”
趁着距离极近,师簌簌捧着韩惘的脸问她:“眼睛疼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