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萝一听,尖叫起来骂的更疯了。
安子明要紧牙关,坚强的往耳朵里塞了两颗棉球, 竖起医书挡住自己的脸,就因为他们这一家人,他已经好久不能正常的看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沈冰坐在旁边,怀里抱着君清的儿子,朝着肆无忌惮开始大声吵架的夫妻二人看了一眼,满眼冰霜。
沈墨对于他们两人争吵的内容是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说是心如止水了。只是最后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好奇,朝着沈冰怀里的那个男孩瞧了瞧,那应该……就是君清的儿子吧。
他看起来十分乖巧安静,歪靠在沈冰的怀里,眼睛是睁开的,面容十分的秀气,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眸中隐约有些无措的泪意,但也许是习惯父母这些无意义的争吵,他除了拳头捏的有些紧,并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小婵随着沈墨望过去,很高兴的指着那边道:“哥哥,哥哥!”
沈墨忙说:“嘘!”小婵立马用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君清他们那边吵得热火朝天的自然没听到小婵的声音,可是沈冰坐的原本就靠侧门有些近,她怀里的男孩约莫听到了动静,微微直起身体,正好看到了沈墨跟小婵。
小婵见他望过来,放开手,冲着他灿烂的笑。
他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也很快对着她这边弯起了苍白的嘴角,眉眼间都是纯真无邪的笑意。
沈墨心里莫名的发酸,趁被其他人发现之前赶紧抱着小婵走了。
那之后君清和周云萝还是抱着孩子时常登门求安子明,安子明已经多次直言表明这孩子是没救了的,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好像安子明不接受救治这个孩子的话,他们就在这耗上了。
安子明没办法,只好开了些药给他们,不过也明说了,“吃了我的药,或许能好受一点,但是这毒是解不了的了。”
他们却仍然听不懂的模样,不断重复恳求救活孩子的那几句话,以至于安子明后来看见他们就想往后院里躲。
沈墨当然也是尽量的避开他们一家人,天天带着小婵早出晚归,连着两个月又过去了,也没有跟他们撞上过一次。
十月底,秋意渐浓。
然而,在这个原本美好收获的季节里,紧挨着吉安城的定州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由于地方官员怕影响政绩,在一开始的时候压着没有往上报,导致疫情控制不及时,迅速蔓延,等到瞒不住的时候,死亡人数已有两千多人!
吉安城离定州很近,虽然目前没有人死亡,但也有上十人感染被迅速隔离起来了。不过吉安城的人大概是心态都比较好,除了依照安大夫的吩咐的把家里用点燃的草药熏了个遍,勤洗手勤换衣,大多数人都还在正常的出行,该卖菜的卖菜,该摆摊的摆摊,这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朝廷增派的大夫都还没到,安大夫和沈冰都去定州了救急去了,整整半个多月都没有回来,沈墨带着小婵在家里天天跟着担惊受怕,生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沈墨很想过去打听情况,可还带着小婵他是一点都不敢冒险,所以只能在家里干着急。不过沈冰后来让人给带了封信回来,告诉他,她跟安大夫目前一切都安好,他这才把心稍微把心落回肚子里去。
一向在外面玩惯了的小婵被他在家里闷了半个月后不干了,成天吵着要出去玩,听说定州那边疫情已经有所控制,而且吉安这边也没有新的感染者出现,沈墨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紧张,于是把小婵拎起来往脖子上一架,就准备出去晃悠一圈,给她放放风。
小婵知道这是可以出去玩,激动的抱着沈墨的头用力的晃,“驾,驾,驾!”
沈墨被她晃得发晕,一脸无奈,当爹的果然是用来折腾的。
沈墨驾着嘴里还在驾个不停的沈小蝉正要走出医馆的大门,一名药童突然喊住他,恳请他帮忙给天水苑送药过去。
沈墨自然没有说不的,接过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药?”
“正心丸,治心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