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熄灯躺床上是最难熬的。
被子上都是二狗子的味道,可就这么闻着,就更加想念二狗子。
这时候二狗子在做什么?应该睡了吧。县太爷那么疼他,怎么舍得让他熬夜?
此时县太爷府,有个更睡不着的。
晚饭二狗子只吃了一碗,没什么精神。县太爷让他去睡觉,他也不去,跟着县太爷直接到了李嫣的灵堂里头待着。
二狗子虽说是一样的闷葫芦,不爱说话。可前后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没了李季再,这二狗子怎么敲都没活力,或者说没力气。
“想他了?”县太爷那里会不清楚二狗子的想法?
二狗子点头。
县太爷看着供奉着的李嫣棺材,道:“再忍忍吧,过两天送你回去,你俩以后就不分开了。”
二狗子点头,没说话。
就这么僵持了一刻钟谁都没说话,还是县太爷没忍住:“回去睡吧。”
二狗子摇头,道:“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
“回屋里头躺着,或许一会儿就睡着了。”县太爷也不知道这李季究竟给二狗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对李季就这么依赖?
二狗子喃道:“哪里都是他味道,我怕忍不住回去找他。”
明明说了坚持两天就能一直跟李季在一起,二狗子还是忍不住想李季。甚至想要什么都不顾及的直接跑回去,只是因为想李季了。
纵使心里头不是滋味,县太爷也忍不住叹一句,年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心疼县太爷
第104章 进城见面
在床上摊煎饼, 反过来调过去的不知过去多久, 才不知不觉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以大亮, 李季手往边上摸一摸, 空的,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意识渐渐回炉, 李季才想起来,二狗子不再身边。
坐起身, 李季换上了平时干活穿的衣服,去厨房好好洗洗脸,然后先将牲口都喂了,随后拎着水桶, 去溪边打水。
住在村外,靠近山里,最大的优势莫过于站在上游。第一不怕水被弄脏,其次也不怕打水的时候遇到什么人攀谈。
先将院子里的大水缸打满,再灌满厨房的二缸和大缸。自从去年的那一场干旱过后,李季手里又不缺银子,后来陆续买了两三个大缸,若是加上新建的牲口圈里的那一口大缸, 现在他光是大缸就有五口了。只是外人只知道李季又两个, 剩下三个都是藏在后面当做小仓房的小屋里头。
这水缸是平常的东西谁家都有,可干旱的时候,多一口水都是命, 藏着这么一个,以后啥时候都不缺水,心里也能更安生。
没有二狗子在,李季一个人干这些活是真吃力。一直忙到了中午水缸还没有灌完,肚子空落落的,早饭都忘记吃了。
李季从地里头随便拔了些菜,舀米的时候习惯性的一个劲往淘米盆里头盛米,三四碗过后才反应过来,二狗子不在家,他一个人吃不了这些的。
将多余的米倒回去,李季只觉得心里头酸的厉害。
一锅米蒸上,很快米饭香就出来了。李季从坛子里取出些泡菜,盛了些酱放桌子上摆好。
前后两盏茶的功夫,米饭蒸好了,李季吃着泡菜和蘸酱菜,狼吞虎咽吃的香甜。
两碗饭按为了快造反的胃,再看饭盆里头还有小一半的饭。李季不喜欢吃剩饭,只是一顿饭吃多少就煮多少。有二狗子在的时候,多点少点二狗子都能吃光,所以李季已经有二年没有为难做多少饭了。
将剩饭称出来给小尾巴,小尾巴看看米饭,抬头歪着头看他,李季才想起来,家里不知二狗子一个无肉不欢,小尾巴也是离不开肉的。
李季自己好糊弄,吃点泡菜就过去了,可小尾巴咋办?
李季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小尾巴的头:“凑合一下吧,晚上给你弄鸡肉炖土豆。”
家里头的泡菜就剩低了,吃不了几顿了。时令的蔬菜跑了两坛子,只等着别的蔬菜逐一长出来,再陆续多泡两坛子。
不过李季显然不是个泡菜的好手,这话总是情还是要求助村里头有能耐的女人。
吃完了饭坐在门口树下面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拎水桶打水。
还剩一口大缸,灌满了以后再去地里看看庄稼咋样了。
这时候眼瞧着有人走过来,隐约有树枝挡着瞧不清,李季站那里等了一下,等走进了才看着。
“二瓜媳妇?这是咋了?”李季看到二瓜媳妇满头是汗,一看就是有了什么急事。
要是旁的,李季肯定往后躲,可此时二瓜媳妇手里还抱着个孩子,这孩子瞧着不大,小脸却烧的通红可怜极了。
二瓜媳妇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她手里还抱着孩子,不方便去拉李季,只能看着李季求道:“四叔,您是村里头最有本事的人,求求你想法子救救我家三丫吧,她昨天都烧一宿了,去找薛郎中开了药喝下去都不见好,人都烧糊涂了。您家有牛车,求你借我,让我跟三丫去趟城里看郎中。这孩子烧的厉害,万一去了我这条命可就不要了。”
二瓜还在家庙里头关着,二瓜媳妇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大点的二儿子已经能帮家里头干些活了,这三丫头才刚过周岁,最是脆弱的时候。
李季再怎么自私,遇到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也不可能躲着。
“送你们去城里不难,你口袋里几个铜板?够瞧病吗?”
二瓜媳妇脸上多了难色。她那里来的银子?家里的那点家底都被二瓜耍没了。也就是家里头还有点去年剩的粮食,要不然连吃饭都是问题。
可二瓜媳妇又实在没脸开口借,真的被钱逼得没法子了,二瓜媳妇也为难着要怎么开口。
看着二瓜媳妇脸上的脸色,李季心里头明了。瞧病倒是用不了几个字,只要不是需要长期用药的病,去看一看对于李季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给我看看。”李季伸手。
二瓜将孩子递过去。已经一周岁多了,都会走了,挺瘦小的,用被子包着,嘴唇还一个劲的发颤。
二瓜媳妇直抹眼泪:“前儿还好好的,就昨晚上突然烧起来了,平日里还能呀呀说两句话,早上时候还能叫唤两声,现在啥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