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家发现餐桌上某个上将赫然在座,他一下就微妙起来:“时上将不应该很忙吗?”怎么闲的没事就往我家跑?我允许你追我儿子,但可没说还要给你提供环境!
“军团的事情现在牧战管的比较多,我比较空闲。”时辰礼貌地站起来,没用机器人,而是亲自去拿了碗筷给白靖安盛饭,态度真切而不显得过于殷勤。看白靖安似乎还要说什么,他就赶紧转换了话题:“军部那里,只是让马上将和李上将反对路建山,恐怕还不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白叔不如帮我参详参详?”
白靖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舒服不少。
这小子可比他阴多了,哪天两人一通聊,自己这个知识分子完全没想过还有种种可以折腾路家的方法。说什么参详?不如说是这小子给自己出主意。
不过想想这么一位上将,对自己如此客气,又一直出谋划策,这份重视能看得出来对阿越是认真的。
他心里不由有些舒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样样出色、对他还好的对象呢?时辰这个人,目前看来,还真是无可挑剔。
.
很快,路家的处境变得越发不妙。
随着第三军团和东方军团的明显针对,军队内保守派一时节节败退,在好几个议题上都被进攻派占了上风。而保守派内部在灰暗的前景当中也开始混乱起来,开始要找人对这些失败负责。
——责任何在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军团开始质疑北方军团的保守派领袖地位,并试图取而代之,理由是路建山应该对保守派的失利负责。路建山靠着多年的积威和贡献勉强维持住了地位,但是内部的争吵和彼此攻讦极大地损害了同盟间的情谊,不信任和猜度的情绪开始蔓延。
雪上加霜的是,在新财年各个军团进行的军备采购活动中,北方军团狠狠吃瘪。
联邦军工研究院婉拒了他们购买最新款的机甲和战斗舰的图纸进行生产的请求,而有消息称第七军、第八军等都成功从研究院得到了图纸。路建山十分愤怒,私下质问研究院院长,对方是个笑眯眯的人,但是语气却多少有些不客气:“不知道路上将是否听说过,我是杜礼行大师的学生。”
杜礼行,白越的母亲。联邦特级机械师,桃李满天下,其中最出色的学生之一,是联邦军工研究院的院长。
而且,为了照顾学生,杜礼行的最新研究往往会带上几位学生一起。这位院长和杜礼行的合著论文与合作研发成果不计其数。
.
军部内部势力的变化对于绝大多数平民百姓是秘密,但对于时刻关注军方动态的军校学生不是秘密,更不要说是联邦第一军校这样学生要么家里有军方背景要么个人实力极为出类拔萃的军校了。
“白家不要你们了吗?路浩天?你终于不用再像条狗一样跟在白越身后了是不是?”
嘲讽的大笑声响起。
路浩天捏紧了拳头,脸色阴沉。
他烦躁的不是这些无聊的人,而是父亲的暴怒,还有父母的争吵。母亲坚持是白家疯了而父亲却责怪他没有任何政治头脑。
——他们甚至没有去问他为什么要杀白越,他们眼里只能看到后果,看到势力,看到利益。
路浩天几乎要为自己感到可悲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矫情,毕竟他的父母几乎毫无犹豫地就为了他放弃了和白家的友谊。可同时他们又从来不真正在意自己想了些什么。
“……听说你纠缠白越纠缠得他烦不胜烦,所以白家终于决定给你一个耳光是不是?舔狗?”
那些人乐此不疲地大笑着。
路浩天紧紧盯着为首者的面孔。
——在联邦成为联邦之前,清晖曾经因为持续的战争而一盘散沙,为了凝聚权力也凝聚攻击力,这个国家有那么几十年曾一度转为帝制,之后又在和平重新回归的时候那位皇帝主动逊位让权。他因此被所有人所尊敬,而他的后代没有实权但不会有人希望与他们为敌,因为那意味着被民众所厌恶。
眼前的,是当年那位皇帝的第四世孙。
路浩天想起父亲紧缩的眉头,咽下了到了喉口的咒骂。他不能再惹来一个敌人。
然而宋千楠却握住他的手臂走上前来:“够了。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
“哦?真相,什么真相?小可爱——我记得,你是路浩天的助理?”
宋千楠的脸颊因为怒色而染上漂亮的红:“根本不是浩天的错。不过是白越无法接受浩天选择和我在一起,恼羞成怒给我们使绊子,被戳穿之后撕破脸皮罢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愤怒地表情也似乎真的是忍无可忍下的冲口而出。
对面的人缓缓眯起了眼睛。
即便这位皇帝的后代是个纨绔,在这个圈子里,他也从来不是真的恣意妄为的蠢货。一番刺激得话,三分调笑两分羞辱,还有五分,却都是试探。
所有人都想知道路家和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决裂,还是一场障眼法?是短期的不和,还是彻底的对立?
试探无处不在,而没缺乏经验的年青一代,似乎是最好的突破口。
现在有心人得到了一个答案。白越因为路浩天喜欢别人而恼怒?这和印象中不同啊,从来都是路浩天追逐着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