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不喜欢别人离他那么近,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在杜枫这里,从来没有闹脾气的资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被啪啪推响,没得到回应,门铃又跟发了疯似的响了起来。
杜枫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快速理好衣服,道:“先别开门,去看看是谁。”
吴凉抹了一下眼角,脸色恢复如常,慢慢走到门口,盯着猫眼看了许久。
“谁?是我妈?”杜枫慌忙开始收拾桌上的蜡烛。
“不是。”吴凉拉开了门,一拉开,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鼻腔,吴凉眼神一凝,道:“周向晚,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门外,周向晚面色沉沉,头发微乱,目光下移,在吴凉脖子上顿了好一会儿,他嘴唇偏薄,抿着嘴不笑时显得格外威严冷酷,“谁掐你了?”
吴凉道:“你喝醉了?”
“周少!!!我的祖宗唉……”
钱盟从电梯里跑出来,满头大汗,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手里抱着一叠叠粉红色的人民币,目测有个五六万。
“我了个去,吴总!居然是你!”钱盟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救命啊,我疯了,我要疯了!我真要疯了!卧槽,老子上吊得了。周向晚喝醉了简直禽兽不如!我一个人真的扛不住他!”
吴凉:“……你们在做什么?”
周向晚推开吴凉,一脚迈进门去,正与杜枫对上眼,“你打他了?”
杜枫皱着眉头看他:“周向晚,这是我们的事,你没有资格掺和吧?而且,吴凉是我的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
话音未落,杜枫被周向晚一拳撂倒在桌上,玻璃杯被碰倒,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配?”周向晚掐着杜枫脖子,手背青筋暴起,“给老子死!”
周向晚抡起葡萄酒瓶,掐着杜枫下颌,细嘴朝下,快准狠地怼进杜枫喉咙,只见杜枫的喉咙突起一个骇人的弧度,发出痛苦的嗬嗬之声,周向晚无动于衷,享受似的将酒瓶慢慢转了个圈。
“周向晚!”吴凉拉着周向晚后颈衣服死命往后拽,“你干什么,你放开他!会出人命的,你放手!”
周向晚眼神一颤,手上松了劲,杜枫就地一滚,捂着喉咙拼命干呕起来。
“杜枫,你没事吧?”吴凉忙上前扶起杜若,急道:“喉咙痛吗?张嘴给我看看!”
杜枫用力推开吴凉,怒极反笑,声音嘶哑难听,“你和周向晚搞上了?”
“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吴凉扑上前拉着杜枫,“你别走,我们说清楚!”
周向晚啧了一声,一把抄起吴凉膝弯,抱起来将人扔上沙发,倾身而上,蓝幽幽的眼睛牢牢锁着吴凉,“你别跟他,他对你一点也不好。”
吴凉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拼命冷静下来,道:“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周向晚摇头,“不。你这个贱受。”
吃瓜群众钱盟差点兜不住手中的人民币,就要当场给周向晚跪下了。
“好,真好,”杜枫深深看了吴凉一眼,“你们他妈的真有种。”说完,将门砰的一摔,大步出了门。
太难看了。
吴凉望着还在发颤的门,鼻子发酸,怎么会闹得那么难看呢?他明明只是想单纯过一个生日而已啊。
房间里死寂了一刻,吴凉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力气,挣脱了周向晚的桎梏,指着门口吼道:“滚!!!你们给我滚!!!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进来,滚!!!”
钱盟生无可恋,拉着周向晚,哄道:“周少,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坟头蹦迪成不?”
周向晚闻言,非但不走,还盘腿坐上沙发,好似一尊大佛,抱着臂,抿着嘴唇一脸不开心。
吴凉直挺挺地倒在沙发另一边,衣衫凌乱,抬起手臂挡着眼睛,眼看是要狂化了。
钱盟哭丧着脸,对吴凉道:“吴总,我得赶紧回去找公关压新闻了。刚才周少喝得烂醉,取了五十万现金,边跑边撒,还是在市中心撒的。幸好没有造成拥堵惨剧,但他妈的也够呛了。而且,他一喝醉,见到陌生人就打,吴总,看在公司的份上,您就帮着看看吧?他……现在挺乖的,拜托了!”钱盟说完,摘下单反,掏出周向晚的手机,放在地上,逃也似的,“我走了!”
钱盟走后,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吴凉的胃隐隐作痛,一点起来的欲望都没有。不多时,忽然听到周向晚模糊又低沉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