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闻湉,楚向天就想起来过来是有正事的。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迈步走到闻博礼面前,闻博礼面如死灰的跪坐着,白瑞荷靠在闻则明身上,眼睛通红像是哭过。
“闻博礼?”楚向天微微低头,垂着眼睛叫了他一声。
闻博礼逆着光,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是刚才的一番对话他是听见了的,旁边的兵叫他“将军”,他眼中亮起光,直起身体给自己求情,“楚公子,我是佑龄的父亲,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你看看,卫大人是不是误会了?”
楚向天后退一步,嫌恶的看着他,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在拿闻湉做挡箭牌。
闻博礼见他没说话,讪笑着继续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叫佑龄来,之前都是误会,我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窍,才会那样对她们母子。”
“闻哥?”
“爹?”
白瑞荷跟闻则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闻博礼连头都没有回,继续道:“我跟郡守也并不相识,之所以会有郡守举荐的信函,是因为白瑞荷跟郡守夫人交好,跟我并无关系啊。”
他说的真真切切,话里话外把自己都摘了出来,将罪名推到了白瑞荷身上。
“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吗?”
楚向天俯下身,目光冷冷看着他。
闻博礼茫然的摇头。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软蛋。”楚向天一脚踹在他胸口上,眯起眼道:“为了钱财仕途,连妻儿都能出卖,你根本不配做个男人。”
他这一脚踹的极其用力,闻博礼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呻吟。
不解恨的又上去踹了两脚,楚向天才冷冷道:“再让我看见你去傅家纠缠,就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闻博礼满嘴都是血腥味,疼得坐都坐不起来,只能蜷缩着身体呻吟。
白瑞荷跟闻则明看了他一眼,母子俩一起转开了视线。
嗤笑一声,楚向天将闻则明揪出来,单手拎着他领子,眯着眼睛警告道:“你最好也把你的小心思都收收,否则,闻博礼的下场就是你的以后。”
他比闻则明高许多,闻则明被他抓着领子,只能脚尖着地,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
“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白瑞荷哭着爬过来,满脸是泪的想要来抓楚向天的腿。楚向天厌恶的将闻则明扔在地上,避开了她的碰触。
没管瘫在地上的三人,楚向天神情痛快了一点,对看戏的卫鞅道:“这三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卫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刑部的人办事从来谨遵律法,搜出来的举荐信函最多证明闻博礼跟南明郡守有交情,但他并没有参与到贪墨案中,要想定罪还远远不够。
不过卫鞅在刑部浸淫多年,楚向天亲自交代了,他自然有办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说完正事,楚向天就准备回去守着他的大宝贝。
身后的卫鞅忽然叫住他,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簿来,“这是在一个乡老的府上搜出来的。”
将账簿翻开,卫鞅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指着其中一页的某一行,上面白纸黑字记录着:平楚三年二月十五,收闻湉礼金,金五两。
楚向天眼皮一跳,这应该就是他撞见的那次,闻湉给三个乡老一人送了一箱银子。
他是没想到,小少爷还挺大方,竟然一人就送了一箱金子出去。将账本接过来,将写着闻湉的那页纸撕掉。楚向天朝卫鞅理直气壮的伸手,“收缴的金子呢?”
第25章
卫鞅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一字一顿的说:“那都是赃款。”
楚向天伸着手不耐烦,“那是我的钱, 闻少爷找我借的,那几个乡老拿钱不办事, 不该还回来吗?”
“快点快点, 我还有有事。”
他一副赶紧给钱爷还有急事的架势,理直气壮的催促卫鞅。
卫鞅不服气,“行贿我还没追究呢!”
“啧,”楚向天咂嘴,“到底给不给?不给那下次刑部借兵可就没那么好借了。”
他跟卫鞅是发小, 卫鞅升迁刑部侍郎之后,专办一些棘手的大案, 涉案的都是有权柄的大人物,为了保证安全, 每次有牵涉过大的案子时,卫鞅都会借用楚向天手下的人。就像这次金矿贪墨案, 牵涉到老二的人, 他就找的楚向天留在都城的手下。
用卫鞅的话说, 禁卫军都是些草包,还是楚向天手下的兵靠得住。
卫鞅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当年他听说楚向天跟户部要粮草, 差点把户部扒下一层皮来, 还幸灾乐祸过, 现在换成了自己, 真的很想撸袖子跟他干一架。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卫鞅怒气冲冲去后面的库房把收缴的金子找出来,不客气的扔给他然后赶人,“您赶紧走。”再多看他一眼他怕自己被气死。
打开木匣子检查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两金,将盖子合上,楚向天不依不饶,“还有两个呢?”
卫鞅:“……”
他只得又回去将另外两个找出来给他。
拿回了小少爷的私房钱,楚向天就喜上眉梢的抱着三个盒子走了,把金子还回去,小少爷肯定会又软又甜的对他说谢谢,这么想一想楚向天觉得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熨帖的。
他走之后,卫鞅捂着胸口——被楚向天气的心口痛,从来都是他气别人,也就楚向天次次都能反过来气他!
杨大石跟几个兄弟凑在一起小声逼逼,“你们说将军这春风满面的,是不是有小情儿了?”
其他人觉得可能性很大,这可真是老铁树开花,千年等一回了。
楚向天十几岁就带兵,从先皇还在的时候就在镇守边关,那时候边关还不太平,他们整天打打杀杀,后来终于把那些不安分的外族打的四分五裂,加上当今圣上登基,边关才渐渐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