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殿柏以平生难以企及的罕见速度,瞬间后跃出数十米,抬头。只见他方才所站的位置上,“噌噌噌”相继落下三把手术刀,简单的器具,不是法器,没有符力,却满是冰冷的死亡窒息感。
三把手术刀完全插入宿安脚边的土地中,只留三把刀柄在外。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声响,刀柄没有半分晃动,让两人身上渗出一层冷汗。
宿安抬手,快速打出一个手势,搜索周边气息,无果,不悦皱眉:“在餐馆门口遭遇偷袭,很容易导致人消化不良。”
殿柏心有余悸的抬头:“我想,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以后一定会离你一米开外。”
“我以为你会说三米。”
“不,三米就太怂了,怎么也要再往前多迈两米。”
“那还是很怂。”
“爹不服。”
宿安翻了个白眼:“随你,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你先走吧,我去会会他。”
“那还是算了,我陪你。你这渣武力,万一他伤害你,估计分分钟就是被剥皮下锅做菜的份。”
“……滚!”
谈笑间,殿柏再次打了个冷战,一秒从美食享受,调频到凶杀求生,这感觉糟糕极了,“有事叫我,随叫随到,我现在真的滚了。”
“真怂。”
“爹认了。”
同一时间,遥远的星域中,一位高大的五官深刻的伟岸男子在寻找了数百个星域漩涡后,终于成功从中取出最后一味解咒材料,石砚冰冷了数天的面上终于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他掐指算了算时间,并没有着急的立即前往殿柏所在星域,而是转而赶去最近的传送阵,辗转来到了源世界中最著名的几大咒师之一——滕老的宅邸。
五彩缤纷的清澈海底,石砚优雅的盘膝坐在朴素宽敞的滕屋内,恭敬献上拜扣礼,敲响拜扣铃后,垂眸等待等待主人的到来。
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中,一向暴躁耐性不好的石砚,表现出了异常的沉稳和耐心。
安静等待中的他,剑眉凌厉斜飞,其下如红宝石般的眸子深邃坚毅,衬着他英挺分明的脸庞、高大的身材,仿佛一只蛰伏着的冷傲凶兽,盛气逼人。
海底深处,白发白眉的小老头慢腾腾的挪到水镜前,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轻笑出声:“原来是在求偶,怪不得这只凶兽肯安分的在那里等我这么久,罢罢罢,就让我去会他一会。”
说罢,他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石砚所在的滕屋中。
只一眼,没用石砚询问,滕老就直接开口:“方法虽没错,但因为那孩子封印上的变化,导致了误差。”
“方法。”
“那孩子倒是善良,他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放任饥饿的本性,吞噬过任何生灵,这本身也是对诅咒的一种压制。”
“方法。”
“你的眼光倒不错,我能够看到,你们之间虽然会有波折坎坷,但只要踏过去,必会幸福圆满。”
石砚取出一块亿年龟甲,堆在拜扣礼上,再次重申:“方法。”
滕老看着拜扣礼上的龟甲,满意的切入正题:“其实方法也不难……”
在石砚临行前,滕老满意的抚摸着手中那块极为难得的龟甲,突然开口:“记得小心身边玩手术刀的,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短期内都是不可信的。”
被多坑了一块龟甲的石砚,此时心情糟糕至极,心头被压抑了许久的暴躁就差一股脑全部涌出。听得滕老此话后,不满驳斥:“他不是我的对手。”自从从空间裂缝中出来以后,就对殿柏的身份做足了功课的他,又怎会不知道他损友此刻招惹的麻烦。
“那是论武力,不过若论狠毒,你不及他。”
“呵。”
海水中,波光粼粼的光线映衬在两人面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央,一站在海底滕屋,相视无言。
半晌,滕老甘拜下风,无奈叹息:“好吧,我今天心情好,再送你一消息。你现在过去,无论速度再快,也只会错过。他大概会在明天进入空间裂缝,你可以追踪一下他的精神波段,等结束任务以后再去,到时可确定相见。”
石砚默默估摸着自己那块龟甲的价值,又对比了滕老附赠的两则消息,默默收回了手中的力道,放弃了将眼前滕屋销毁一空的念头,点头:“再见。”
说罢,他脚下一个助力,迅速浮出海面,徒留下滕屋中的滕老,笑盈盈抚着胡子摇头:“太暴躁了,真是太暴躁。哎,我老人家可折腾不起,我这滕屋搭建起来可是很费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