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就跟后退的霓虹街景一样,五彩斑斓却又模模糊糊,一闪而过,似乎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团,又似乎一片空白不知所想,鼻息间还有淡淡的酒香味,大概是真的喝的有点儿多,后劲儿有点儿强,虽然没醉却还是晕乎了。
到了家楼下,刚从车上下来付路阳就借着酒劲儿撒泼,也不好好上楼,走在前面的方乐回头看梁然费劲儿吧啦的又哄又吓连拉带拽,他掏出手机拍小视频,对闫诺说,“扳回一局帮你,你看像不像伺候皇上的小太监他们俩。”
大概是扳回聚众嗑糖那一局,闫诺问,“我看你也歪歪扭扭的,是不是不胜酒力。”
“没有,还好吧。”他把视频发过去,正好是拍到了付路阳要咬人的精彩画面,他看了一遍,又突然着急的说,“别,别忘了洗衣服待会儿。”
脑回路衔接不上,话又说的颠三倒四,闫诺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腕,到了家门口才放开,后面的小太监被皇上折腾的要死要活,出了一身大汗,小臂上还印一排湿漉漉的牙印,气的小太监没脾气,一进屋踢了鞋子就把人丢到沙发里,累的呼哧呼哧的,“这笔账记下了,早晚要你还。”
皇上怒目而视,“你敢,我要告诉你姐。”
“在你告状之前就把你收拾了。”
闫诺打岔,“在你收拾他之前,先把次卧收拾了。”说着开始指挥各方人员,“方乐,你要不先去洗澡,梁然你就和我一起打扫一下,付路阳...你就在这儿呆着别捣乱就挺好。”
梁然脱了上衣擦汗,长叹一口气,“水,先来瓶水呗。”
“冰箱里自己拿。”闫诺转头看方乐就坐在床边儿上发呆,也是觉得没法,学霸怎么了,喝晕乎了还不是小朋友,他走过去又找了身衣服给他,“先去洗澡,然后就躺下睡觉,嗯?”
“嗯。”方乐抱着衣服点点头,又说,“想喝水。”
闫诺乖乖呈上矿泉水。
次卧一直没人住,灰尘厚的可以画画,两人戴着口罩先上吸尘器,再上湿抹布,床垫还是出厂状态,连防尘膜都没撕掉,待把屋子收拾出来后,方乐也正好洗完澡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累瘫在床上的两个人,“搞定了么。”
闫诺闻言撑起身子,长出一口气,“搞定了,就是,我们得分一床被子给他们俩,我全部家当里只有昨晚我们盖的那两床被。”
“嗯,分。”方乐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回主卧去,闫诺起身跟在后面,路过沙发时看付路阳好像已经睡着了,他上去拍拍他的脸,“小太阳,小太阳。”
小太阳意义不明的哼了两声,“死开。”
闫诺蹲下身捏住他鼻子,“快起来,把脏衣服换下来洗洗。”
窒息感让付路阳不耐烦的睁开眼,还以为是那鬼畜室友,才发现是他诺哥,表情一秒变怂,“洗,洗洗洗,哥你给我找身衣服。”
“找什么衣服,直接裸睡吧你。”
“......不行!”
“真没了,给方乐了,其余的在宿舍呢。”
“......诺哥,我跟你睡。”
闫诺被逗笑,“不是,你们俩个不是室友么,光个身子怕什么。”
付路阳:“......”
无话可说的人起身把脏衣服丢进篓子里就钻进卫生间,梁然在门口调侃他,“别摔跤了,要不要一起?”
“滚!”
被热气一蒸腾,酒劲儿放大了数倍,付路阳站在花洒下越发晕乎,扶着瓷砖墙缓了半晌才甩甩脑袋,结果一甩更是晕眩的要摔倒,他胡乱把自己擦干,套上新买的内裤就摸索着开门,“梁然。”
梁然刚铺好床单,拿沙发靠枕当枕头,他闻言探了个脑袋出来,“洗好了?”
“我,我头晕。”付路阳看到梁然四十五度斜着身子朝自己走来,就知道自己是真不争气了,被放到床铺里后,脑袋一沾上枕头眼睛就不太能睁开,“好困。”
酒疯也撒过,闹腾累了就睡,就他会享福。
闫诺最后一个洗完,洗之前把他还沾着泥点子和脏脚印的白球鞋刷干净了,回卧室时看方乐还坐在床上抱着一个娃娃哼着歌,边哼眼睛边盯着他,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洗了衣服吗。”
“洗了,丢洗衣机了,待会儿晾起来就行。”闫诺笑他说话颠倒,也不戳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什么“好喝真的那个青梅酒”,“地方会挑张予帆”,“有一个火锅我也知道好吃”,他擦擦头发,又把刘海抓到后面去,故意问到,“这样好看么。”
方乐说,“好看这样。”
闫诺心满意足,坏心眼儿上来决定要再逗逗乖巧的酒后小朋友,他去关卧室门,发现对面次卧的门缝都没了光,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希望他们能安安分分的睡到天亮,不要听见付路阳的哭天喊地。
坐回到床上,闫诺看着方乐水汽熏红的脸,还有一样水红色的眼角,漂亮到不行,他佯装随意的放肆看他,“今晚你唱的那首是什么歌。”
“JohnLennon的《OhMyLove》。”说罢就开始哼唱起来,都不用闫诺再要他唱一遍,舒缓的调调,温柔的嗓音,方乐唱着唱着就闭起眼睛,沉浸在这首1971年的情歌里。
歌曲很短,方乐又是随意的唱,两段都唱重复了也不在乎,他问,“原声带要听么,我找给你,很好听他唱的。”
“不用,我之后再去听。”心像融化掉一样,闫诺打断他去拿手机,放低了嗓音像是诱哄一般的慢慢说,“再唱一首,你唱的也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