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耳将浴室的情况一讲,就见陆予越睁圆眼睛,一时间没能接受这个认知。
你再说一说
这话讲得无比缓慢。
那些指印应该不是女人留下的,女人没有那样宽的手掌,而且几处位置都比较有控制的意味,比说膝盖后侧,有几处被捏出得青痕,可能被人搬起过双腿一段时间。少爷我这都是斗胆猜测,我不是故意诋毁裴先生的。因为您没有看过,我只能详细地讲给您,不放过任何一点疏漏,然后配上我的分析。他膝盖颜色深,肯定不久,或者说就在昨天跪过一段时间。
陆予越边听边呆滞地转头看向跟他滔滔不久的佣人,半张着口面无表情,眼神间或一轮,以证明他的头脑还在运转。
等冯青全讲完,他也没移动过头部,半天过去,才骂出一声。
艹!妈的!
他一下从学习的课桌上跳起来,带翻了椅子,拔腿就想往外冲,即便他也不知道要去干吗。
少爷!冯青将他抱住,您冷静一下,一会儿姜老师就过来了。
我还管那个臭女表子,老子就是不写作业,抄他妈个*的抄!他骂了一串脏话,肯定是,肯定是他气急说不出话,懊恼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要给四哥打电话!他肯定不知道裴珂的身份,他妈的爱玩谁玩谁,我陆家的人才不会给别人当狗一口气把话说完,下一口气差点没口耑上来。
少爷,您现在不能对外联系啊。
我管他!都火烧眉毛了!你给我让开,放开我的月要!
有没有可能不是殷少爷?
就是他!只有他!我早该警觉的,上次就把人约到酒店,还装得跟个君子似的,他一定早就瞄准目标了!啊!不行!我不让!结拜兄弟睡了亲兄弟?这让我夹在中间怎么做人?冯青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翡哥的手段!
陆予越开始耍赖起来,哼叫的声音拐了又拐,在佣人的怀里扭动翻滚,再加上他拳打脚踢,顺利地冲破束缚。
陆予越!你这成什么模样!现在还是学习时间!女家教手持着教革便,听到动静从后厅赶来,一扶自己的眼镜,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一概记录下来告诉你父亲!
平日陆予越总要回怼几口,这次一反常态地理都没理会她,快步就往外跑去。
冯青你去联系我四哥。
少爷,我的手机也被没收了,而且也在被监控啊。
唉!那这样,我去找父亲说,想哥哥了,只给他打个电话,只拨他的号码,这样总行的。
可是少爷,您知道裴少爷的联系方式吗?冯青见风使舵能力一流,见了自家少爷的态度,当即换了对裴珂的称呼。
极速的步伐停下来,陆予越看着跟上他的佣人,两人面面相觑。
他没有。
他刚才生气,连这种简单的信息都没有问清楚,要想知道也可以,问殷翡就是了,四哥肯定跟裴珂有联系,但是这样就回归到问题的本源,他没法对外联系。
陆予越一气,感觉脸面火速升温,这让他夹在中间怎么做人?
刚才那个裴珂,虽然气得他不清,脾气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但陆予越好歹满意一点就是,他这位哥哥的人品应该不差,一定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
他曾经幻想过,从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子,过惯了穷生活,一下落进富贵奢华中,肯定狼子野心,贪得无厌,沉浸在谷欠望中不能自拔。
普通阶层一夜暴富最后衰败结局凄惨的新闻也不是一起两起了,所以陆予越一直提防着这点。
现在知道这私生子是个不争不抢的,还不想认祖归宗,一心往外跑,之前的担忧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亲近,就等着慢慢培养吧,至少善良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救他,这种人其实也挺好把握,吃车欠不吃硬。
看起来打死都不愿回来,没准到时候自己假哭两声,对方就会前后为难,拒绝不了。
陆予越回想的这时间里,那边家教的小报告也已经通完。
陆家威身边得力的下人已经迅速赶了过来,让他去卧室关禁闭,还带了他父亲的话,说他哪儿也别想去,更别想联系外面。
少爷,要不先回去,今天看裴少爷的模样,也没有任何不妥,至少不是被弓虽迫的状态,再者,说不定也不是殷少爷,不然他看到您应该会表现出异常。
陆予越被冯青劝服着往卧室带,皱起眉头听着仆人分析的话。
他之前在国外野惯了,只有一个姨母管着,也没有这些纷乱的世家关系,回来后身边的人多起来了,一想到这些人际间的事情他就头大。
你分析得也对,说不定他本身就喜欢男的,是吧?你看往往这种相貌的人,哪有女的配得上。
之前都有个男明星,就传闻跑到国外跟男友结婚了。
陆予越把自己抛进大床上,听着关门声,将自己脸埋在被褥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冯青的话语。
这种事情,只听描述,比亲眼所见不知多出多少旖旎和幻想。
渐渐的,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变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陆予越:我要保护哥哥!
格勒:小屁孩先在家好好呆着,我们外面先打一波。
感谢朝辰如俞、荔枝君、槑、腿哥脑残粉、咕噜咕噜魔法阵的地雷!
(因为是手动感谢,有的感谢晚了几天哈,虽然系统有这个功能,但一想到有可能没有雷感谢,超尴尬,就不好意思用它o)
第三十六章
宁丞远身穿长款风衣坐在后车厢,戴着手套的食指曲起,习惯性压住唇,手肘撑在车门上,视线盯着车窗外来往的人们。
普通的学生,即便家境富裕也没有裴珂那种气质。
男人一想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就开始泛起氵连漪,过往的床上时刻都冒了出来,让他有些忍耐不住。
这才一天而已,明明昨天已经做了许多次,但他还是仍然有无限的精力。
宁丞远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自己任何想要的动作,对方都会主动地配合,就像是他们养成了多年的习惯一样。甚至连结束后睡觉的姿势,也自然得刚刚好,胳膊稍微抬一分,蜷起的月退稍微落一点,都会让他搂得不自在。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在以前的床伴身上都没有过,有些人虽然经过指点后也能改好,让他满意,但是这跟从来没提点就做得无懈可击相比,还是差得远。
而且裴珂从没有踩过他的雷点,做出过惹他不开心的举动。
这也很罕见,他出生豪门,享受习惯了,对什么都要求很高,有些床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他皱眉。
他越来越真的开始思考前世今生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合拍的人。
自己会不会沉迷其中?对方的容貌也实在绝色,床上的表现比任何一个人都强。
宁丞远有怀疑过,对方是不是经验很丰富,但调查显示并没有,他只能把它归结于还是两个人有默契。
裴珂也是享受其中的,只是每次宁丞远看他,都无法从那眼睛中看到他的情绪,那里面除去高光时刻的失神,其余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东西。
对方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依旧十分克制,不管多么享受,都能分得清身体和感情是两码事。
这摆明了不喜欢他,跟一开始的拒绝一样,从未因为获得了金钱等利益就改变态度。
所以自己应该也不会沉迷,最多只是床上关系,对方阶级太卑微,注定了这只是一场恋爱遮掩下的包养。
就见远处裴珂从楼上走下来,穿着一套从他那里刚拿走的新衣。
修长的月退一迈,跨过人群一点点向车靠近。
那眼神,冷漠得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一切都不能够引起他的在意。
这极大地激发了宁丞远的兴趣,他想让那眼神为自己挣扎,迷茫,控制不住。
裴珂绕车半圈选择从另一旁上车,连透过车窗看都没看就知道宁丞远坐在哪一侧,这也是细节之一。
今晚吃日料。
好。裴珂刚坐稳,就被拉进怀里,吻落下来,让他不一会儿就衣领凌乱。
男人放开他,将人揽到自己身旁:你似乎从来都没有提过什么要求,有想吃的吗?
裴珂半垂着头,沉默半晌:听宁总的安排。
宁丞远察觉对方似乎不高兴,捏住眼前的下巴让人抬起脸:怎么称呼又变回去了?我说可以让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你的耳朵怎么了?
裴珂刚要抬手,他出声阻止:别摸,被什么刮到了?
耳骨那里有些红肿,跟另一只耳朵一对比就能发现,应该是有段时间,刚发生撞击的时候可能不会这么明显。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宁丞远听到这话,喊了下前面:找一下药。
前后车厢被分割开,只有一扇窗通着,现在那块不透明的玻璃板没有完全拉上,前面能清晰听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就有一截医用药膏和棉签递过来。
宁丞远稍一探身接过,拧开一沾抹在耳上。
宁总这个男友真合格。
但也没见你喜欢我。
得到身体不满足,还想要心呢?裴珂自顾自笑了一下,整张冰冻的脸一瞬间缓和,让车厢的氛围终于改变,整个人也从刚才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我的心给过你一次。他伸出青葱玉指一点宁丞远的月匈膛,微微按压下去,你把它给丢了,现在还没找到它在哪儿,怎么给你?
我去梦里给你找回来?宁丞远看着抹好的伤处,探身将东西递给前面,等待的那只手立刻接了过去。
裴珂一开口,他就猜到一准又是在梦里,现在宁丞远越来越有种预感,一定是梦里的自己没做什么好事,搞得那个故事结局很悲伤。
之前只是猜测,可后来裴珂零散的这种讠周笑,似乎一点点在应征这回事。
怀里的人笑起来:嗯,行,那你找吧,找到还我。
对这种插科打诨宁丞远不以为意,上次裴珂还讲自己被骗过心,以后谁都不可能骗走,这次就说心不见了。
他转眼换了个话题。
就在这一句两句的对话中,车开到了那家会所,说是吃日料,其实是温汤池,裴珂看到这里的招牌,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
不奇怪吗?
先干再吃,还是吃完再干?裴珂紧了紧衣领,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你总会做,吃饭只是次要,温泉挺好,在里面还暖和。
不如你身体里面暖,宁丞远附耳上来开了个色月空,随即自然地牵住裴珂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去,用这个动作示意他是自己的人。
男人边走边讲:这山上有一处泉眼,很少人知道,后来就开发了度假区,但温泉会所只有这一家,当然日料也很正宗,都是进口食材。
裴珂看到什么,脚下一顿。
这举止立即让男人的注意到:怎么了?
收回视线的裴珂随口抛出个问题:不是公共的池吧?
只换来宁丞远一笑。
*
殷翡上洗手间的时候,有服务生跟上前低头附耳讲了句话。
他听完一笑:那把他的单跟我的一块记,你真是个小机灵鬼,还想着这茬。说着弹了下眼前服务生的额头。
殷少,跟您来过的人我都记得。对方被弹得低下头,羞赧一笑。
行吧,下次带你出去玩儿,我去打个招呼,到底有段时间没见,他在哪个包厢?
服务生讲了个名字,殷翡对这里熟悉,转身就往他说的方向走去。
听说只领了个人来,殷翡大概能想到会做什么,肯定不是应酬之类,不然一定会三五成群,少不了陪在旁边的秘书之流。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在意什么礼节,而且服务生刚才说约十五分钟前,肯定还什么都没做,饭端上来都得一段时间。
殷翡这样想着,走进那条包厢的走廊,看见站在外面等候的和服男生,对着他一挥手:我找宁爷说点事。
对方谦逊地一低头,帮他将厢门横拉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殷翡将鞋脱在外面地毯上,迈上一个台阶,踩在暖热的木地板,往深处走去。
绕过屏风,里面隐约的谈话声变得清晰起来。
在室内不行吗?
走路的步伐一停,身体也跟着僵住,保持着迈步的动作。
我想在外面,很空旷,从室内池可以通出去,做完就带你回来,没有人会看到。
那熟悉的声音有些犹豫,柔车欠下来,带着请求。
宁丞远,我真的不行,我不能在外面,我害怕被人看到。
没有人会看到你的脸。
但我真的那人深口及一口气,室内怎样都行,不要在外面
话语未落变成一声惊呼,接着传来落水声,像是身体落入池中。
另一男人的声音开始变米且:宝贝,我想看你羞耳止的表情,你没拒绝的资格不是吗?我不是来向你要同意的,耐心跟你解释只是想让你放轻松,你在发抖吗?
我真的害怕这件事,跟看不看到无关,求你唔
站定将戏听完全的殷翡,下巴崩成一条线,随即他抬起腿,绕过屏风,捏过一旁落地花瓶的边沿,随手一丢,就见那一人高的细颈儿花瓶咕噜咕噜一滚,磕在温泉池一周镶嵌的鹅卵石上,撞了个稀碎。
靠近通往外面池口的两人终于分开。
殷翡的声音扬起来。
三哥!我刚才听说你上这儿来了,连忙抛开应酬过来找你,嗨呀,你没看到我停在门口的车吗?也怪那些服务生不机灵,不跟你说一声我在这儿,搞得咱哥俩儿差点擦肩而过,那得多遗憾啊。
前面还笑着,最后半句就变得幽怨起来,像是咬着一边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