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自量力,薛铭想。
两人双双的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又一脚踩在他的板凳上,凶悍地一笑,“生面孔哪里来的?晓得这里的规矩吗?”
薛铭假装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道:“二位,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们。”
一般人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和打扮就能猜出来身份,只会讨好的往他们手里塞钱,听到他这么一说捻着手指笑道:“你很不上道啊,晓得什么叫做保护费吗?你在能在这里摆摊都是仰仗着我们,老子盯你很久了,赚了不少钱吧,是不是应该孝敬孝敬爷爷?”
还从来没有人在薛铭面前自称爷爷,他勾了勾嘴角,来了兴致,便说:“不满二位,这冰的成本着实高,你别看我一碗一两,现在日头又烈,我只亏不赚。”
“爷爷可不管你赚不赚钱!”程家阴笑,伸出四根手指,“这个数拿不出来,我就掀了你摊子。”
薛铭面露难色,“我才摆了半个时辰的摊,哪里拿的出这个钱。”
程家正欲一棒子下去,却被程业拉住小声在他耳边算计地说:“大哥,他一碗冰卖一两银子,咱们何不抢他一桶,拿回去自己卖,咱们卖便宜点,你说怎么样?”
程家赞同的点头,收回了哨棒却一脚踹到了他的板凳:“既然你拿不出去钱,那把这桶子冰来拿送给爷爷。”
说着就一把推开薛铭去抢他身后的冰桶,薛铭故作害怕抓着不放。
张书文和张老更一人挑着果子,一人挑着水桶赶了回来,见此景连忙搁下手头的东西去抢,张书文抱着程家肥壮的身体不许他走,嗓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强抢,我要去告官。”
程家料定了他们是从外地来的,三下就将他甩到一边,“呸,去告,老子就是官!”
张老更将他扶起来也扑上去抢,哀求道:“官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啊,你拿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程业抓着他的手臂丢到一遍,“呸,老子那你点冰要死要活的,等冬天老子赏你几桶,滚远点!”
薛铭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很快又散去,面上是浓烈的愁意,“让他们拿走,我在想办法。”
张书文这才把攥紧的拳头收了回来,看着他们两人提着一桶冰大摇大摆的离开,转身去安慰老板两句却见他拊掌大笑,还以为他受到了刺激,连说:“老板,你别难过,咱们这里还有一桶,咱们把价格提一提,说不定能把弥补损失。”
第16章赚钱惩恶
薛铭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看着地上的新鲜的果子,问道:“花了多少钱?”
“老板,你真的没事吗?要不咱们去报官吧,我听说这里的县令刚刚上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去肯定可以要回来。”
薛铭嘴边的那点笑意散去,变得阴沉最后化为嘲讽,这也未必太小看他了,“今日他欺我,我定百倍还回去。”
张书文没听懂他的意思,被张老更拉了一下,话又堵在了喉咙里。
“咱们就别给老板添乱了,我估摸着他心里不好受,咱们快些把这里的东西卖完吧!”
张书文心里再气也不敢和官斗,只能憋屈的把果子的价钱说给薛铭听,“这两箩筐的果子都是在一家人手里买的,他们家里好几棵果子树,听说咱们要买,就按着两箩筐一钱的价格卖给咱们了,若是咱们还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再便宜一点。”
果子大长相也好,薛铭吃了一个,汁水甘甜,很满意点头,又让他们把果子搬回到渔船上,今天就此收摊。
张书文看着剩下的一桶冰有些不解地问:“老板,明天这冰就化掉了,咱们的损失就大了。”
为了避免他们起疑,薛铭只是说这冰是用药粉制成的,皇上避暑都用这个制冰块,药粉的价格昂贵,他是通过层层关系才从买到一点。
张书文见识小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又听说他认识皇帝身边的人,对他崇拜又敬重。
等把东西搬上船,薛铭嚼着冰块吃着果子悠哉悠哉让张老更划船游河。
张书文按着他吩咐买来酒菜,哼哧哼哧地说:“老板,你怎么这么开心,我刚刚在街上看到那两个捕快拉着人逼着别人买冰块,比咱们的价钱高好多!”
河风缕缕,酒香扑鼻。薛铭不为所动,只是掀开帘子端起酒杯眯眼一品,问道:“夜晚这里的美景怎么样?”
张书文愤懑的捡起两块冰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琴瑟箫笛声声悦耳,歌喉宛转清越。河风吹过,薛铭支腿坐在船头端着酒,沉醺恍惚之间,却见一人站在船头。
他仰头大喊:“平安!宋平安!”
惊得左右船只侧目,有大胆的女子扔来一两条粉色手帕,娇羞地回道:“平安在这里!”
撑船的张老更也跟着笑了起来,估摸着他嘴里的“宋平安”是他心上人,道:“老板,是不是想家了?”
薛铭按了按眉心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