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有跟敖风多交流一番的意思,只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又对女儿说:“爸爸先回去了,你记得学习不要太累,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路上小心。”
家长会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学生们很快投身于忙碌的课业中。
容韵特意观察了一番刚得的变美奖励,她现在的锁骨果然精致又漂亮,让她的肩颈部位更加好看了,穿大领口衣服会非常显身材。
时间飞速流逝,这一学期很快就接近尾声,学生们开始掰着手指数日子,等待元旦假期的来临。
当然,除了假期,还有另一件备受期待的活动——元旦晚会。
“有没有人想报节目啊?”高二1班的文艺委员宋雨欣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班上报的节目还是不够多啊,只有多报几个节目,被正式选上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咱们班不是已经报了两个节目吗?一个合唱一个小品,还不够吗?”
宋雨欣用力拍了拍桌子:“隔壁2班可是上报了5个节目!5个!而且他们连李问渠都请出来了,听说他要带领乐器社上台演奏,这个节目绝对能通过选拔!人家2班已经保底有一个节目能上晚会了,咱们班一共就报了俩,还不一定能选上……”
宋雨欣压力很大:“同学们,你们的积极性呢?!都是从小学了无数才艺的,怎么就不知道为班级做贡献呢?”
“关键是报了也选不上啊……”有人小声咕哝道。
英华高中的学生都非富即贵,自然从小都学了无数才艺,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
当年他们上高一的时候,也曾踊跃报名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英华里有才艺的人太多,所以选拔节目的标准也极高,只有最顶尖的人才能选上。
这里的学生们学才艺大多是为了陶冶情操,很少是要走专业的艺术道路的,所以彩排时根本拼不过那些专业的艺术生,到头来只是去当个氛围组而已。
去年1班的同学们群情踊跃,一多半的人都报名了,最后却一个节目都没选上,大家备受打击,今年就懒得再凑热闹了。
宋雨欣欲哭无泪,硬着头皮说:“这……重在参与嘛。”
她如果最后报上的节目太少,班主任那里不好交代啊!跟去年的盛况差太多了!
于晴晴深吸一口气,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举手:“我、我报名。”
宋雨欣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走到她面前,问:“好的,你报什么节目?”
虽然她挺看不上背后举报的于晴晴,但有人主动报节目,她还是挺高兴的。
于晴晴忐忑地将自己的节目写在报名表上,宋雨欣看到后有些意外:“你要唱原创歌曲啊?你自己写的吗?”
于晴晴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一直在安静看书的容韵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于晴晴居然还真好意思默认是她原创的歌啊?要不是她知晓原著,说不定也要被她糊弄了。
原著中,那首所谓的“原创歌曲”让于晴晴大放异彩,赢得男主及众多男配的爱慕,更赢得许多同学的崇拜。然而,那根本不是于晴晴的“原创”,而是她那个很多年没有见过面的生父,写给她妈妈的歌。
于晴晴一边看不起她那个很贫穷的玩音乐的父亲,一边毫不含糊地用亲爹的歌出风头,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厚。
容韵本来懒得掺和这件事,没想到有人却硬要拉她入坑。
“容韵,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练舞吗?不打算报一个节目吗?”洛晴突然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此话一出,1班的同学们都很是惊讶。
“哇,容韵,你会跳舞吗?学了多久啊?”
容韵微微一笑,“没多久。”她前世是有很深的舞蹈功底,但原身可是从没学过舞蹈的,所以她就答得比较含糊。
本来同学们也只是有些好奇容韵练舞蹈这件事,然而洛晴却非要揪着不放:“容韵,你可是新上任的学习委员,不应该主动为班级做贡献吗?”
她捂嘴笑了笑:“正好让大家看看,你练了两个月的舞蹈成果。放心,我们都知道你之前很胖,肯定没什么舞蹈功底,所以就算跳得不好也不会有人嘲笑你的。”
洛晴毕竟跟容韵当了很久的同桌,是班里为数不多知道她在练舞的人。当然,洛晴自认为容韵的练舞时间不长,水平也就不高,撺掇她报名也只是想看她出丑而已。
宋雨欣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补充道:“没事没事,大家报名全凭自愿。”她也觉得容韵练舞没多久可能水平堪忧,不想她为难。
容韵缓缓合上书本,好整以暇地看向洛晴。这货太久没作妖,她都快忘了这人了。没想到洛晴还是这么惦记她,也算是“不忘初心”了吧。
自从容韵换了个同桌,洛晴就觉得心里很不平衡,眼睁睁看着容韵越来越好,也让她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她就总想着找茬。
容韵略一思考,突然绽出一个晃人眼的明媚笑容,她大大方方地说:“既然洛晴同学如此热情,那我也报一个节目吧。”
洛晴,这可是你撺掇我报名的,希望到时候我表演完,你不要后悔哦。
宋雨欣眼睛一亮,但又有些犹豫:“这……容韵你是不是练舞时间不长啊?其实不用勉强。”
“没事,重在参与嘛。”容韵笑道。
她前世上高中的时候,也特别爱在这种晚会上出风头,她很享受众人倾慕又赞叹的目光。
后来她经历得多了,也就成熟了,不太爱凑这种热闹。但既然有人将脸送上门来给她打,那……为什么不呢?
说不定她还能一箭双雕,打洛晴的脸的同时,再收一波变美奖励呢。总之她稳赚不亏。
容韵略一沉吟,就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要跳的舞的名字。
“哇。”宋雨欣惊叹道,“你练的是中国舞啊?这种舞很好看呢。”
洛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道:“可惜要被她这个半吊子糟蹋了。”
容韵笑而不语,只是在之后为元旦晚会默默地准备着。
如今,她除了每天在班级和竞赛班两头上课,还要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练舞,好在她以前就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充实,所以现在也不怎么觉得累。
竞赛班里,容韵好几次都一下课就不见人影,敖风想跟她多说两句话都抓不到人。终于,他忍不住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容韵头也不抬地答道:“我报了节目,这段时间一直在练舞。”
“在哪里练?”
“活动楼的顶层。”
敖风恍然大悟:“所以我之前在台球室碰到你,你本来都是打算去练舞的?”
“对。”
敖风正想着跟她再多说两句,容韵却已经匆匆起身,“我先走了,拜拜。”
敖风只能把话咽下去,有些郁闷地垂下眼睫。
当天晚上,敖风在操场打球的时候一直静不下心来。
他觉得最近的自己很奇怪。
以前他是从来不耐烦上课的,现在却每天按时报道,只为了能跟容韵多一些相处时间。
他常常会盯着容韵的脸发呆,反应过来时才惊觉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
最近这段时间容韵忙于练舞,他见到她的机会少了很多,他就感觉心烦意乱,有股郁气一直积压在心头。
敖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让他有种即将失控的感觉。
他胡思乱想了很久,都没能得出答案,反而是想见容韵的心思越来越强烈了。
他沉吟片刻,突然把球往其他人怀里一扔,扔下一句“有事先走”,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留下原地一群懵圈的朋友。
敖风一时冲动,拔腿朝活动楼跑去,跑到一半他才慢慢放缓脚步,然后皱起眉头,心里纠结道,他该用什么理由去找容韵呢?
说有道题想跟她讨论?还是说顺路过去看看?
敖风一路走一路纠结,不知不觉就来到活动楼的顶层。他不知道容韵的练舞室具体在哪里,只能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
敖风透过门上的玻璃探头看去,只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容韵的身影,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路过某个房间,眸光突然凝住了。
屋里,容韵正在练舞。紧身的练功服勾勒出她纤长窈窕的身形,她跳舞时身姿轻盈,动作优美,踮起的脚尖辗转轻挪,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敖风的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敖风浑身僵硬地定在门外,瞳孔微缩,眼神不受控制地随着容韵的身体移动。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正在舞动的容韵是唯一的光彩,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容韵一舞毕,她缓缓起身,眼看马上就要看到门口的敖风,敖风却在此时猛然回神,下意识地转身跑走了。
敖风狂奔了很久,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他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容韵动人的舞姿,搅乱了他的思绪。
敖风看着脚下的地面,突然间有些惶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被容韵吸引目光、牵动思绪,他只觉得如今这个轻易会被动摇了心神的自己……很陌生。
他下意识地抗拒这种失控的感觉。
所以他刚才选择了逃避。他不知道自己对容韵的这种复杂的感情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容韵。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开始是容韵觉得奇怪了。
本来,自从跟敖风成为同桌,敖风已经几乎没再逃过课了,不管是正常上课还是竞赛班,他都每天准时报道。可最近不知为何,他又恢复了整天不见人影的状态。
容韵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敖风了,但她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时嘀咕两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几天,容韵还没能等到元旦晚会的节目选拔环节正式开始,就迎来了另一项重要的事情——全国数学竞赛。
竞赛班的同学们这段时间以来废寝忘食,只为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他们要先在市里参加初赛,只有通过初赛,才有资格继续备战全国决赛。
初赛当天,英华高中包车送竞赛班的学生们去考试,容韵还是和李问渠坐在一起,两人仍在争分夺秒地讨论题目。
过了一会儿,容韵突然感觉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一看,便看见敖风站在她旁边,正绷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容韵有些惊讶,随即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敖风沉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容韵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杵在她旁边,就问:“有事吗?”
敖风的视线略过容韵娇艳的脸庞,转而看向跟她挨得很近的李问渠。他神情莫测地看了这两人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容韵身后的座位坐下。
容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然后跟李问渠对了个眼神。李问渠冲她无奈地笑了笑,容韵则耸了耸肩,两人都没搞懂敖风突然间发什么神经。
两人继续讨论问题。敖风坐在后排,将前面两人那默契十足的模样尽收眼底,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烦躁。
他不想看到容韵如此亲密地跟别人讨论问题。明明他比李问渠那家伙厉害多了,为什么容韵不来找他呢?
他们俩不知道说到什么,容韵发出轻轻的笑声。李问渠笑意清浅,一双星眸里是满溢的温柔,静静地凝视着容韵,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敖风清楚地看到了李问渠的神情,那家伙眼中的情愫让他十分不爽,心中的火气直冲大脑,他下意识地想要打破他们之间那古怪的氛围。
敖风长腿一伸,在翘起二郎腿的同时,还踢了下李问渠的椅背。
李问渠微微一愣,而后他收敛笑意,平静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敖风冷冷地注视着他,说:“我要睡觉,你吵死了。”
容韵的笑容一滞,略有些狐疑地转头望向敖风。刚才她跟李问渠说话的声音差不多大,敖风是不是也在内涵她啊?
然而敖风已经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他即使要睡觉,英挺的眉毛还紧皱着,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容韵若有所思地打量敖风一番,总觉得敖风消失了这么久,现在一出现……变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