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璟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墨未遮,绕到他身后被他按了按肩膀,赞道,“他们都说你是全才!”
墨未遮觉得一股凉从从后背直窜上脑,让他全身一个激灵,头发地都炸了起来,他回头看了淳璟一眼,牵强地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挖坑让我跳?”
“知我者未公子也!”淳璟笑嘻嘻地撞到墨未遮面前,朝他摊开手,“把初央的画像给我吧。”
墨未遮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微微皱起眉毛,有些不悦,他推开淳璟的手,“你为什么非缠着一个死人不放呢?槲叶不是跟你解释了,根本不存在起死回生的事儿,在整个狼族,也就只有王族的幻药师缠草能做到。”
淳璟收回手,一欠身子坐在桌子上,荡着两条腿,伸着胳膊拍了拍墨未遮的肩膀,“解释是解释了!但初央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你又不是亲眼看着他死的!他或许根本就没死呢!”
对于淳璟的论断,墨未遮有些无语,他说,“上次不是给你看了吗?初央的水晶佩里有血丝,那是主人亡故的标志。”
“那是你说的。”淳璟却不理他那一套,眯着眼瞪了墨未遮一眼,甚至在怀疑他故意隐瞒。
墨未遮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儿,也有些无语,自己帮了他那么多,最后还落得这样一个被怀疑的下场,他无奈地笑了笑,不打算跟淳璟计较,说,“说吧,你又查到什么了?”
淳璟咧着嘴角笑了笑,认真道,“我查了户部司的卷宗,有人跟他一样在出生夭折之后,有另外的生活记录。”
“这跟你要查的没有关系吧!”墨未遮虽然也觉得诧异,但还是提醒淳璟,有时候他的脑洞就是开得太大,一旦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的时候,谁都拉不回来。
淳璟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从桌上跳下来,给他铺了一张纸,笑着说,“谁知道呢!所以,画吧,我给你研磨!”
墨未遮仰头看着他时而天真,时而固执的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明明就是小孩子嘛!他无奈地抿了抿唇,握住毛笔,蘸墨之后,准备落笔之前,被淳璟抓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怎么了?”墨未遮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他,有些无语。
淳璟扯着嘴角嘿嘿笑了笑,说,“一定要是写实的风格!不用美化,关键是真!”
墨未遮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自还被淳璟抓在手里的手腕儿,挑眉道,“我现在可以画了么?”
淳璟忙松开手,憨憨地笑了笑。
只是墨未遮刚画了两笔就再没办法往下画了,因为淳璟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地在他耳边止不住地嗡嗡,“这个眼睛是不是该长一点?嘶……鼻梁这里要高一点吧!这个眉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应该近一些!”
啪地一声脆响,墨未遮手里的毛笔应声折断,他人不可忍地把笔摔在桌上,抬头瞪着淳璟,厉声道,“你想要的到底是谁!”
淳璟被墨未遮突然的脾气震得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他歪了歪头,理直气壮道,“初央啊!我们刚不是说好了吗?”
“呵,呵呵!”墨未遮突然冷笑两声,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他咬牙瞪着他道,“你还知道你要的是初央的画像,你见过他吗?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淳璟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鼻子,扯着嘴角赔笑道,“没有。”
墨未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失去了平常心,斥道,“那你在这儿瞎指点什么呢?还是你觉得初央就是你要找的人,所以要引导我往这个方向上画?”
淳璟瞪着墨未遮,人皮面具下的脸涨得通红,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所以听起来格外刺耳。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让自己平静下来,呵呵笑了笑,说“是有这个先入为主的嫌疑啊!”
说完这句话,淳璟才真正觉得自己做错了,强行压制的脾气也瞬间消散了。
墨未遮嫌弃地看了他一会儿,领取了一支笔,“不用你磨墨了,你自己去那边玩儿吧!我画好了叫你!”
“那多不好意思!”淳璟讪讪笑了笑,最后在墨未央冰冷的目光下转身离开,带走了一张纸,倒了些墨,拿了毛笔,打算进那晚上在巷子里遇见的人画出来。
但淳璟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实在不在行,有时间他倒是宁愿多学几个术法。他小心翼翼地在纸上画着,努力把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影子画出来,谁知道,画到最后只画了黑漆漆的一团。
在烛火的噼啪声中,墨未遮已将一幅人像画好,从里间看到外面趴在桌子上紧拧着眉,一幅苦大仇深模样的淳璟,他微微挑了挑眉,轻声走了过去。
“你画的这是是什么?”墨未遮负手站在他身后,看到淳璟笔下的图,忍不住扯动嘴角,上面一个个黑点点,黑点点中间是一个大黑点点。
淳璟慢慢放下笔,深吸一口气,好像画这么一幅画耗费了全部的心力,他拧着身子,将画举起来展示给墨未遮看,吐出四个极有诗意的字,“雨夜魅影!”
墨未遮接过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随手将它丢在桌上,讽刺道,“还让我不要写意,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能怨我!我画工不行嘛!”淳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你画好了?”
墨未遮轻轻点了点头,将卷好的画展开,“这就是初央。”
“初……初央?”砰地一声,淳璟托着下巴的手砸在桌上,他举起那幅画凑到灯下仔细地看,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衣冠楚楚的墨未遮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个……你不说,我还真猜不出来。你确定不是写意?”
这跟初央这个名字简直差太远了吧!画中人不修边幅,邋遢,眉眼倒是周正,只是气质,跟咸熙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墨未遮说,“你说要还原。初央他,就长这个样子。”
淳璟双手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脸颊,歪头看着墨未遮,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你们云良阁没有定下一条衣衫不整者不准入内的规矩吗?他这也太……”
他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拥有那样一个名字的男人竟然长得如此粗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