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被打开,里面躺着的已是一具枯骨,那枯骨的下数第二根肋骨上系着一只铃铛,那香气就是从那上面传出来的。
淳璟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棺木将放下。
蕊蕊拉着淳璟的袖子,皱着眉,撅起嘴巴,“小哥哥,既然找到了,我们就回去吧,一晚上都在看这些脏东西。”
回城的路上,东方天空已泛起青白,露水坠在草叶之上,在白光下熠熠生辉。
结界的力量总是很神奇,会让你忘却外面的时光。
白天的云良阁已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尺雪还站在门口,面露急色。
“小九!”远远地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九叠云,一尺雪急忙迎了上去,他看着失魂落魄,有些狼狈的九叠云,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揽住他的肩膀,扭头瞪着锦陌,戒备地咬牙道,“你把他怎么了!”
淳璟看了九叠云一眼,无辜地耸了耸肩膀,看吧,只要被一尺雪逮到,一定又会将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
蕊蕊拧紧了眉头瞪着一尺雪,“你又是谁!”
九叠云拉住拉住一尺雪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撒娇道,“没有。”
一尺雪瞪着淳璟轻哼一声,拥着九叠云道,“不学乖!次次跟他出去,次次狼狈不堪,不是受伤就是受惊!”
“我非要跟着去的,跟镜椿没关系。”九叠云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却难掩面上的疲惫,“对了,小遮在吗?”
“说是不舒服,睡三天了,谁也不见。”
淳璟有些诧异,扭头与蕊蕊对视一眼,微微拧眉,望着一尺雪的背影,“我们走了三天了吗?”
一尺雪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对九叠云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告他拐卖人口了!”
九叠云看着淳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住一尺雪的胳膊,笑道,“雪哥,我们就是去西山转了一圈,哪儿能能花得了三天呢!小遮怎么了?”
“槲叶说他精神不济,要好好休息,这两天不少公子冲着他来。你上去好好休息,我让槲叶给你来看看。”
蕊蕊抱着胳膊冷笑一声,骄傲地嘟囔一声,“看了也没用。”
她下的药,岂是什么人都能解了的?这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哪儿能这也怕那也怕。既然帮了,她就要帮到底,决不能让别的什么人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唇角噙着笑,甩着胳膊跟着一尺雪、九叠云往楼上去。
淳璟猛地扯住蕊蕊的胳膊,抬头看九叠云转过拐角,走进房间。
“你干嘛!”蕊蕊噘着嘴轻轻挣扎了一下,白了淳璟一眼。
淳璟说,“你跟我去见墨未遮。”
“我不!”蕊蕊拧着眉转动手腕儿,迈步往楼上走,“我又不认识他!”
听着楼上关上了房门,蕊蕊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打量着淳璟轻笑一声,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拍了拍他的胸膛,眯着眼睛坏笑道,“若是姐姐知道你成天在这种地方逗留,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小哥哥,你不会是情感受挫,取向都变了吧!”
“你少胡说!”淳璟拧紧了眉头,咬牙道。
蕊蕊耸了耸肩膀,撇嘴笑了笑,她抱着肩膀转了一圈儿,仰头望着楼上素雅的装饰,将目光透落在属于墨未遮的那间房,被淳璟做了记号啊!是不是因此才借口不出门的呢?淳璟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愣住,她仰起头,望着天顶皱了皱鼻子。
“好浓郁的栀子花香。”她说。
“你也发现了。”
淳璟仰起头,眉心微蹙。
“还有腐烂的味道。”蕊蕊拧眉道。
蕊蕊的声音虽轻,却还是清晰地落入了淳璟的耳中,他眉头紧拧,果然这上面有了不得的东西吗?
但不等他开口提问,蕊蕊已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转了一圈儿,身子微微向前探,嬉笑道,“楼上的就留给你了!我去看看九叠云。”
说着捻了一个隐身咒,翻身上楼,追上提着药箱沿着走廊朝九叠云的房间走去的槲叶,在关门之前溜了进去。
彩绸轻荡,带动扎起帷幔的丝绦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荡涤了一室的燥热。淳璟身姿矫健,穿过吊桥走到墨未遮的房门口。
小茶端着一盅汤走在廊下,扭头瞧见淳璟,微微点头,“镜椿公子。”
“给墨未遮的?”淳璟点了点头,握着扇子指了指他手里的碗盅,伸手接过来,“我来吧。”